贺行抬头看了看天空,黑压压的一片,太阳躲在乌云的背后,整个天空压抑的就像是快塌了一样;翻腾的乌云乌压压一片,就像是背后隐藏的魔鬼之手,一旦你不注意就会被拉入地狱,永世不得超生。
他不再看天空,匆匆走到停车场,上了车却迟迟没有发动车子,而是调整座椅,半躺在车子上。
贺氏集团遭遇了前所未有的危机,最重要的是这些变故来的太突然,一个借着一个,打乱了他的计划。
创业难守业更难,任何一个企业存在了半年之后都面临着这样那样的问题,旧制度以及家族经营模式衍生出了一堆只拿钱不办事的人,关键问题你还不能把这些人赶走,赶走就是你忘恩负义。
转型迫在眉睫,贺行接手公司的这几年一直在拓展贺氏集团的商业版图,其余用更大的商业版图来缓解公司的危机,在过去的几年间这一招是有效的。
但现在看来他还是急切了一些,光是今年他计划拓展的商业版图就有电器行业和影视行业。
之前贺氏集团和杨氏夏氏竞争,虽然最终成功的收购了王氏电器集团,但是那一次贺氏集团付出的代价也比预期的高,而且那一次更是将贺氏集团的储备资金用的差不多了。
本来按照贺行的计划,盼思归同步上映,这部电影从演员到制作团队再到剧本无一不精良,又是贺氏集团的敲门砖,票房一定很好看。
可是没想到这部电影却接二连三的出事,首映礼上的春宫直播,男女主演的“狗血”爱情,巡演又出现了泼硫酸的事情。
虽然贺行一直在努力宣传,盼思归的票房在同期电影里也是第一,但是却远远不到他的预期,甚至有的影院已经开始减少排片量了。
究其原因,盼思归这部电影出的事情太多了,路人缘已经崩坏了,很多人甚至怀疑这是出品方为了博眼球故意做的事情,舆论持续发酵。
而贺行不愿意模仿这种恶心的行径,所以难免被动挨打。
现在,贺氏集团手上待开展的项目有多个,这些都是急需资金的;而贺氏集团之前的项目短期内资金还未收回;这就导致贺氏集团账面上有钱,但是实际上却没有流动资金,这是一个困局,且无解。
各大投行也一直在默默的关注着贺氏集团的情况,如今看着贺氏集团出现危机,谁也不愿意冒着风险继续投资贺氏集团,要知道这些人以前可是求着来给贺氏集团投资的。
当然,如今也有投资商愿意注入资金,只是他们开出的条件贺行无法接受,这些狡猾的商人不愿意承担任何责任,要求和贺氏集团签订对赌协议,一旦收益没有达到预期,贺行和贺老爷子将直接出局。
本来他是想,百足之虫死而不僵,就算贺氏集团现在被动挨打,商业版图急剧收缩,可是他相信总有一天自己会东山再起。
但今天听了爷爷的话,他心中的内疚之情如滔滔江水,这是贺家几代人的心血,绝不能断送在他的手中。
对赌也是机会,风险是很大,但也不是全无希望。
想到这里贺行的眼睛睁开了,他从西装口袋里拿出手机直接拨通了李涛的电话:“你安排一下,这两天我要和所有有投资意向的人再见一面,越快越好。”
挂了电话后他翻了翻手机,找到傅菡的微信发了一条消息过去:“晚上有时间吗,我请你吃饭。”
傅菡向来不喜欢玩手机,很多时候贺行可能需要等两个多小时才能收到傅菡的回复。
他正欲收起手机发动车子,没想到手机提示有新消息过来,打开一看竟然是傅菡发来的“好的”,虽然只有两个字,可是笑容还是不可抑制的出现在贺行的脸上。
问清楚傅菡的位置后,贺行便直接驱车朝着华庭壹号而去,路上他已经将餐厅订好了,新开的,顶级牛排。
而与此同时傅菡正站在衣柜前纠结,不知道应该穿什么衣服。
她和夏凝达成一致了,三天之内夏凝会按照傅菡的要求处理贺行目前最大的一个障碍,而到了那时候她就该离开了。
就算她失忆了,可是贺行这段时间对她的好她都看在眼里,她觉得就算只是履行责任,她也应该代表过去的自己和贺行道别。
刚好,贺行邀请她晚上吃饭,她欣然同意了;或许今天之后他们再也不会见面,傅菡觉得她应该好好打扮一下,至少在彼此心中留下一个美好的回忆。
当然,所谓的打扮也仅限于傅菡换下她穿习惯的宽松短袖牛仔裤,而是换上漂亮的裙子,因为她现在不能化妆。
她试了好几套,最后选择了一条衬衣造型的裙子,蓝黑的拼接色让这件衣服多了几分不一样的感觉,很抓人眼球。
傅菡在镜子前面看了看,总觉得自己的脸颊过分苍白了,没有半分人气,这要是大半夜走在街上,只怕有人会以为她不是人。
她在梳妆台翻了翻,找到了一只开了封的口红,薄薄的涂了一层,她的气色终于好了些。
苏城和南晴已经开始在厨房准备晚饭了,南晴做饭的手艺实在是不敢恭维,她打下手,而今晚大厨是苏城。
“那个……”傅菡有些不好意思,但她还是开口了:“苏城,南晴,我……我晚上要和贺行出去吃饭,你们两个人在家里吃吧。”
苏城本来正热火朝天的炒菜,听到这话他脸上的笑容立刻消失了,难过简直都要溢出屏幕了。
傅菡脸上的笑容更深刻了些,她歪着脑袋俏皮的说:“你们今天多吃点,下次我请你们吃饭。”
关门声响了起来,南晴看了看苏城,犹豫了一下她还是开口了:“苏城,你别难过了,傅菡走了,要不你也回去吧,我晚上基本不怎么吃东西的。”
苏城看了看南晴已经切好的菜,以及锅里还冒着热气的菜,特别是南晴眼底那一抹难过,他有些不忍心,想了想他淡淡笑道:“我要吃晚饭,都快做好了,我现在走了岂不是很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