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城愣住了,到嘴边的话愣是说不出口,因为就算是他现在满心的愤怒,他也依旧不能否认傅菡说是真的。
愣神的功夫,老周已经安排好车子了。
傅菡亲自送苏城上车,她站在院门外,微笑的看着苏城,冲他挥手说再见。
盘山公路一路往下,路的两边是美丽的风景,一栋栋别墅掩映在山林中,有些归隐山林的感觉。
可这里明明是市中心,市中心这样的一座山,总让人感觉有些不伦不类,只是人们谈论这座山的时候,更多的是感慨这里的寸土寸金罢了。
苏城背靠着座椅,木然的看着两边倒退的风景,他的心情很复杂,就像是什么都看到了,又像是什么都没看到。
醉意潮水般的褪去了,苏城终于感觉自己的大脑能正常思考了。
他一直觉得趁着傅菡失忆表白是很没有风度的行为,可是现实是他最终还是做了他最不齿的事情。
可做也就做了,但最终他失败了,这才是最让人痛苦的事情。
苏城用力的抓了抓头发,感觉心情很复杂。
表白失败后他有些难过,也有些不甘心,可好像又觉得不甘心,但是他心中那种松了一口气的感觉又是怎么回事?
他想不明白也说不清楚。
车子下了山后,前面的司机问:“苏先生,您去哪里?”
苏城想了想还是报了一个广场的名字,哪里也是南晴画廊所在的地方,他此刻迫切的想要看到南晴。
他回想起自己对南晴说过的话,他觉得自己有必要道歉,但是他不敢给南晴打电话,他只是想不如去画廊看看,万一她在呢?
……
一直到苏城的车子看不到了,傅菡才终于回头。
一回头她便看到了贺行站在不远处的葡萄藤架子下面,郁郁葱葱的葡萄叶子铺天盖地,就像是有无数只手要将贺行吞噬一样。
她拍了拍胸口笑道:“人吓人吓死人,你这样一言不发的站在这里,真的很吓人。”
贺行笑了笑,朝着傅菡伸手:“小菡,过来。”
莫名的,傅菡的心砰砰砰乱跳了起来的,她红着脸看着贺行,被蛊惑一般,一步一步朝着贺行走去。
贺行看着自己手掌中的手,莹白如玉的手背,手掌心微有薄茧,极致的矛盾在傅菡的手上柔和了,变成了这样一只完美无缺的手。
他一拉一带,将傅菡拉到葡萄藤的深处,让她坐在秋千上,他自己则是站在秋千后面有一下没一下的推着秋千。
“小菡,刚刚苏城说什么?”在贺行又一次将手放在傅菡背上的时候,他终于开口了。
傅菡的嘴角微微上扬,俏皮的笑了起来:“你很关心这个问题?”
“当然了。”贺行倒是承认的很坦率,他笑了笑:“所有和你有关的问题我都关心。”
傅菡的心情莫名的变得复杂,好像很难像之前那样,纯粹的开心或者时候不开心了,但她面上却不显山不露水的说:“也没什么很特别的话,苏城说喜欢我,希望我不要和你结婚。”
秋千飞到最高点,傅菡鬓边的发丝垂落了下来,有一缕头发落在她的嘴唇上,她松开一只手去拨弄。
贺行的心情太过复杂,以至于竟然忘记了要帮傅菡继续推秋千,反而他还一把抓住了秋千:“那你是怎么回答他的?”
有的事情傅菡忘记了,可是贺行却没有忘记,他费尽心机让傅菡走了三年后自己回来了,可是傅菡回来后却谎称她喜欢苏城,至今网络上也有很多关于她和苏城的事情,不少人更是每天在网上叫嚷着叫傅菡和苏城复合。
秋千停了下来,傅菡微微仰头看着身边的贺行,当她看到对方脸上那明显的不高兴又不得不忍气吞声的时候,她的心情一下子好了起来。
她灵巧的双脚在地上蹬了一下,秋千飞速跑了出去,这一次荡的比任何一次都高,在秋千飞到最高处的时候,她银铃般的笑声也响了起来:“我说,我和你本来就要结婚啊。”
本来贺行的心就像是被什么东西捏住了,痛的喘不过来气,可是听到傅菡的话,他立刻觉得自己的心就像是插上翅膀飞了出去。
即便后面傅菡补充了一句“我这么说只是想让苏城死心”,也没有丝毫影响贺行的心情。
……
南晴的画廊。
她系着一件围裙,围裙上沾上了不少颜料,但感觉并不脏兮兮;南晴的手中拿着调色盘,里面是五颜六色的颜料;她的面前是一张已经涂了一半颜色的素描,可即便只上了一半的色,依旧可以看出来这幅画是多么的好看。
汪逸轩站在她的旁边,不时的指点她:“这个地方你应该用天青蓝,这个地方最好是湖水蓝,还有这个,大红色不好,橘黄色最好。”
南晴难得的好脾气,一一按照汪逸轩的要求上色,没想到效果出奇的好,倒是比她原本的构图还要好看。
她一边小心翼翼的上色,一边笑着说:“信不信,这幅画挂出去,不到一周就会有人来买走。”
“如果真的是这样,那就借你吉言。”汪逸轩笑了笑,嘴角的梨涡若隐若现:“到时候你三我七,如何?”
“给我的提成这么多?”南晴笑了笑,圆圆的脸蛋格外的可爱,让人有一种想要掐一把的感觉:“你不是赚到钱就去旅游么,这钱还是都给你吧,我不要提成。”
汪逸轩有些惊讶的看了看南晴,但他的惊讶加起来也不超过两秒钟,他捏了捏南晴的脸颊:“你真的太可爱了,如果我想结婚的时候,或许会找一个你这样的女人。”
从小到大,所有人表扬南晴都是用“可爱”这个词语,可是偏偏南晴从小到大都非常抗拒这个词。
她不客气的一巴掌拍掉了汪逸轩的手,也不管手中调色笔的颜料是否会落在汪逸轩的大白短袖上:“你少来了,像你这种游戏人间的浪子,你会有想结婚的那一天?”
“那可说不定。”汪逸轩一边躲避着南晴的画笔,一边厚着脸皮笑了起来:“我现在这样叫做阅尽千帆,也许某一天我会突然茅塞顿开,觉得找个地方落脚也不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