冉悯并不打算和朱贵多说话,径自回到了包间内,顺手就想把门也关上。
哪知朱贵那人脸皮厚,直接推门就走了进来。
若是其他人便也罢了,但这两人偏偏是他曾经手底下的人。人都有些劣根性,见不得曾经不如自己的人混的好,更何况,是朱贵这样本就有些小肚鸡肠的人。
他只想看看冉悯和钱川这两个曾经在他手下搬砖的人,如今到了这酒楼,点得起什么菜。
说白了,他想借机羞辱他们一番。
果然,朱贵一开门,便看到钱川回过头来看着他,表情之中有些许厌恶。
钱川正想说些什么,却直接被冉悯给截了话头:“这位是……?”他上下打量了一番朱贵,才继续问道:“是来为我们点菜的服务员吗?菜单呢?”
他说着话的同时,微微勾着嘴角。那表情看上去并无什么不妥,却实实在在地带着十分讽刺。
冉悯自然是记得朱贵的,否则也不会一直不搭理他。只是,若要羞辱一个曾处于高位的人,又会有什么是比直接忘记他、无视他更好的办法呢?
果然,此话一出,朱贵脸都绿了。而此时钱川却是忍俊不禁,提醒道:“冉悯你忘了?他以前可克扣过你不少工钱。你走后的工资他都想给扣下,后来我差点和他打起来。”
听罢这话,冉悯算是确定了,这朱贵人虽可恶了些,但终归还不算太坏,便也刻意做出一副恍然大悟的表情来:
“噢……原来是朱贵啊,哈哈哈,你看我这脑子。怎么?今儿个,也来我们这桌蹭一顿饭?”
恰在此刻,已有服务员将菜单给送了进来。
冉悯接过菜单,并未搭理朱贵,也没有给他说话的机会,而是问道:“钱哥,嫂子,有什么忌口吗?婧婧呢?有什么不爱吃的东西吗?”
钱川摇了摇头:“没事,你随便点。我们家人都不挑食。”
冉悯便翻阅起了菜谱来。
最后点了四荤三素一汤。虽说只是七个菜,却也不简单。什么天鹅肉孔雀蛋,什么山珍野菌,海底帝王蟹,倒是都在里头了。
点完后,冉悯还笑着将菜谱传递过去,问道:“钱哥看看还有什么补充没有?”
钱川脸色有些白,急忙将菜谱推了回来,摇头道:“可以了,可以了,咱们就这么四个人,吃不了那么多的。”
“那不够再加。”冉悯笑着,把菜谱还给了服务员。
钱川虽然说过来这里请客,但他所想的,餐费不过是七八千元,哪知冉悯这么一通点菜下来,直接奔着两万块去了。别说他了,就连一旁的朱贵都听直了耳朵也看直了眼。有个词叫“目眦欲裂”,正好可以形容他现下的表情。
于谷秋自然是有些不高兴的,忍不住瞥了钱川一眼,却并未多话。毕竟从之前几人的对话之中她也能听出来,他们这是在互相绷着面子,谁都不愿放松。
哪知冉悯这时却又突然问了一句:“对了,钱哥还喝酒么?要不咱们今天再来一瓶白的?”
钱川刚想拒绝,哪知冉悯又同服务员说了一句:“再开一瓶二十年的陈酿茅台。”
钱川忍不住吞了一下口水,也不知究竟是想尝尝这陈酿的味道,还是被这一下子好几万的账单给砸晕了。
朱贵虽也惊讶,却还不愿走。他总想看看这二人耍的什么把戏,便说道:“有这么好的酒我必须得蹭一杯才行!”
钱川说道:“那不行!”
冉悯则是笑道:“请便。”
二人的话语同时出口,朱贵分别看了二人一眼,只见冉悯又展开了扇子,轻轻摇晃了起来。
那模样倒是和古时候那些不务正业的纨绔子弟有得一拼。
不多时,服务员便已将酒端了上来。白色的陶瓷瓶身上用红布头裹住瓶口,那块红布已有些褪色了,上面还积了些灰尘。
“二十年陈酿,给您开了?”服务员问道。
朱贵却是一把接过酒来,看了生产日期,才交还给服务员,大声道:“开!”
服务员有些不确定地看向冉悯,而他却依然微微笑着,不疾不徐地说了一句:“开吧。”
瓶盖一开,整个房间瞬间酒香四溢。那服务员为几人分别倒了一杯,将酒瓶放在一旁的碗筷柜上后,便要离开。
哪知朱贵此时一口将酒闷下,连忙拉住服务员说道:“小妹!你可别被他们骗了!你看他们这穿着打扮,像是能在这里消费得起的样子?赶快先叫几个人来拦住他们,先刷了卡付了钱,才能上菜!”
他说罢这话,还回过头去看了一眼冉悯。他本以为冉悯多少会有些惊慌失措,但冉悯却依旧微微摇着扇子,淡淡笑着。
而那服务员却是淡定地将手臂从朱贵手中抽出,才笑着说道:“这位先生您不要开玩笑。冉总是我们的大股东,不需要付账的。”
说罢,便离开了包间。
朱贵此时只觉得自己丢了大人,本想羞辱于他们,哪知是自己被羞辱了。虽然这包间之中并没有几个人,却也还是抱头鼠窜似的,逃离了现场。
钱川和于谷秋还没有从之前的震惊之色中回过神来。他愣了半晌,才问道:“这……老弟,你……你什么时候成这里的大股东了?”
冉悯却只是笑道:“听那小丫头胡说。刚才那位常经理才是这里的股东,估计是她听叉了。常叔与家父是故交,见我来了,就想请我吃顿饭。我寻思着,好容易能宰他一顿,自然就不客气了。这顿饭你们放心吃,酒放心喝就好,不用担心。”
说罢,又笑了起来:“倒是便宜了朱贵那家伙了,白白让他讨了一杯好酒去。”
钱川却是大笑:“也不亏,好歹观摩了一番他那调色盘一样的脸色。”
说罢,冉悯也大笑了起来。而于谷秋听到这顿饭不用自己家付账后,倒是也缓了一口气。
说着说着,几人又才聊到了他们各自的家庭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