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丝丝笑着笑着,却是真的哭了起来,重复道:“你是我什么人啊?你管天管地,还管得着我穿衣打扮?……我才不要你管……”
冉悯忽地握住她的手,说道:“送你个礼物。”
说话间,他已将早已备好的纯金戒指戴到了田丝丝的左手食指上。随后又说道:“虽然迟了许多年,不过,新年快乐。”
田丝丝看着自己的食指,忽然泣不成声。她是知道冉悯的意思的。
“我才不要你管……”她哭着,轻轻抚摸上那枚戒指。
冉悯轻柔地替她拭去眼泪,柔声道:“你醉了,我送你回去。告诉我你住在哪里。”
田丝丝当然知道自己醉了,却还是嘴硬道:“我没醉。我不要你管……”
“我送你回去。”冉悯重复了一次这句话,不容她再反驳。
田丝丝见他这模样,不由得愣了几秒钟,终于老实交代了自己的住址。
也不知她之前喝的是些什么酒,看起来后劲很大。先前在酒吧之时,她还能清醒地同冉悯说话,在回到自己的公寓后,她已有些神志不清了。
田丝丝连站都站不稳,所以冉悯将她扶到了沙发上。但她明显不想安静地坐在一边。她伏在冉悯的胸前,大哭着说道:“对不起……对不起,是我以前太幼稚了……我知道错了,能不能原谅我一次,就一次……”
冉悯没有说话,任凭她将自己的衣服前襟哭湿了一片。
她又继续说道:“求求你原谅我一次好不好?……就这一次就好……我知道我错了,我后来才知道,只有你是真正对我好的人,是这个世界上唯一真正对我好的人,也是唯一爱我的人……”
冉悯胸口突然窒痛了那么一瞬,才终于下定决心似的,问她道:“你来找过我?为什么?”
田丝丝听了这话后,仿佛陷入了什么很痛苦的回忆之中,哭得更凶了。几分钟后,才抬起脸来看着冉悯,满脸都写着无助。
她说道:“带我走……随便去哪里都好,离开这里,离这里远远的……离钟汇远远的,他……他不是人……他是魔鬼……求你了,带我走……我只能求你了……”
她话虽说得断续,但冉悯还是听明白了:她很害怕钟汇,而且,她似乎没有别的可以信任的人。
虽然冉悯一开始就清楚,钟汇不可能一直对她好,却也不明白为何能让她怕到这个程度。
“你为什么这么怕他?他对你做了什么?”冉悯轻抚着她因哭泣而颤抖的脊背,柔声问道。
田丝丝并没有正面回答这个问题,只说到:“帮我一个忙。帮我杀了他,可以吗?我恨他,我恨不能亲手杀了他!”
冉悯怔了一瞬。他不理解,田丝丝为何会突然如此对钟汇又怕又恨。
虽然这本就是冉悯此行的目的,但一个人若请求别的人来帮自己的忙,那么自己定然也是要付出些什么的。
田丝丝此刻依旧伏在冉悯的怀中,啜泣道:“他没把我当人……他得不到我,就打骂我,羞辱我……我实在是受不了了,每天都只想一件事情,就是能亲眼见到他的尸体!”
这句话说起来好像轻飘飘的,但却似乎只是说出都用尽了她所有的力气。
田丝丝很瘦,脊背上面基本没什么肉,抚掌而下,甚至能感受到她脆弱的脊骨。在说这些话的同时,她丰满的胸脯不断起伏着,若即若离地蹭着冉悯的身子。
冉悯本还想说些什么,但话到嘴边却已完全忘了去。
田丝丝的美足以令天下所有男人动容,更不要提她举手投足之间,柔软的身姿之中不经意透露出的风韵万千。
有时候人就是这样,越是不经意间透露出的美,越是让人无法释怀。
而冉悯,便是这许多无法释怀男人的其中之一。无论过了多久,她的身体也依旧让他着迷。那些他以为自己早已忘却了的,被他封存在记忆深处的,曾经缱绻缠绵的记忆慢慢苏醒了过来。
——他总是忍不住,一再的想要得到她。
这时候,田丝丝敏锐地察觉到了冉悯身体的变化,她的面上闪过一丝羞赧之色,坐直了身子,才正色道:“时间不早了,你该回去了。”
只是她现在跪坐在沙发上,因喝过酒而面色红润。她才刚刚哭过,连睫毛上都还挂着泪珠,显得楚楚动人。再加上她带有淡淡鼻音的嗓音,听起来就好像是在撒娇……
种种因素叠加起来,让她的话语变得毫无说服力。
冉悯并不打算听她的话。这句话到他的耳中,已成了欲拒还迎的说辞。他欺身将她压在身下,却明显感到了她的阻拦。她不断哭泣着,偏开脑袋,拒绝着他的亲吻,双手还挡在自己胸前。
她啜泣着说道:“求你了,我知道你心里已经没有我了,但至少……至少给我留一点脸面……”
既然话都说到了这个份上,事也做到了这一步,再纠缠下去也就没意思了。冉悯站起了身来,穿上外套便打开门跨了出去。
他走的头也不回,甚至都没有打声招呼。
田丝丝再也忍不住,她蜷缩在沙发上,崩溃的失声痛哭起来。
冉悯关上房门之后,深呼吸了几口气,才让自己平静下来。他本以为这便是田丝丝想要付出的代价,没想到却会错了意。
不过,他却也无论如何都不会简单到毫无保留地相信田丝丝所说的话。
也就在此时,他的手机里进来了一个电话。是常深打来的。
“你的行踪或许暴露了。我感到这边有两三个神煞原的人。他们应该是来盯梢的,你最近不要过来。”
冉悯听罢,嘴角却是勾起了一抹笑容:“两个还是三个?”
常深回答:“不清楚……我现在的感觉很迟钝了……”
冉悯点点头:“嗯,我知道了。多谢了,常叔。”
说罢,他挂断了电话,走出小区,打车直接前往若春酒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