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深自然也是听见了那人的话。他不由得蹙眉问道:“你是谁?”同样有此疑问的,还有刘毅。
那人再次冲着常深,嗤笑道:“你那块紫牌,我给你的,你忘了?”
“我当然记得,但是……”常深走出了门来,依旧是满脸疑惑:“你总得告诉我,你是谁。”
那人从怀中掏出一块白色无字牌来,二人见了,皆是一副惊呆了的表情。
只是,刘毅却没有说话,而常深却是讶异道:“迦楼罗?”
那人笑了笑,才冲常深说道:“那块紫色无字牌交给你,本就不是让你持有的,你总该知道。”
常深点了点头,回答:“将它交给天道众长老,无色牌的持有者,以备交予下一任恶鬼道长老。”
迦楼罗又问:“既然知道,为何不照做?”
常深迟疑了几秒钟,才说道:“……无色牌气韵温厚,包罗万象,是以为天道,能压制他的心魔;而紫色牌……其气刚烈,睚眦必报,是为恶鬼道。我只怕若是将紫色牌交给他,将更加激发他的心魔……”
没想到迦楼罗却笑道:“我问你,什么是天道?”
“天道?天道……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
“还不明白么?”迦楼罗又笑:“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
常深沉默了许久,才说道:“可即便这样……我只怕他心魔一出,将会屠戮众生……”
迦楼罗只说道:“若只是压制,终将无法战胜它。他必须面对,这是他的命。”
常深低着头,思索良久,才讷讷道:“我明白了,我明白了……”
再抬头时,哪里还有什么人影?
而刘毅却是不解地问道:“迦楼罗又是什么人?”
常深回答:“传言每一位天道众长老即位时,皆会任命一人为‘迦楼罗’,其能够明察秋毫,监督六道众之中的诸位长老。此人公正不阿,又无私心,且从不以真面目示人;其修为极高,若是发现哪一位长老行不轨之事,则有权将其直接斩杀……另外,见白色牌,犹如见到无色牌,其在六道众之中,与天道众长老拥有同等权力。”
刘毅点点头,才说道:“这我倒是从没听冉长老说过……”
常深才叹道:“我也是后来才听叶文长老说的。只是虽说这迦楼罗明察秋毫……罢了,我还是再请教一下慕容长老吧!”
说着,常深已再次拿起了电话,拨给了慕容玉阳。
听罢他的话,慕容玉阳也同样沉默了许久,之后才说道:“迦楼罗说的也不无道理……我与叶文也料到,冉悯不会轻易放弃,此次我们去,恐怕也只能强行把他绑回来,他心中肯定不服……不如就让他试试吧!”
“如果……”常深仍旧担心。
慕容玉阳说道“没有如果。他虽是冉华独子,但若真的心魔深种无可救药,我与迦楼罗也决不会让他危害苍生!”
***
常深一行人走后,冉悯也并没有打算继续留在冉宅之中坐以待毙。既然六道众的情报网不肯告知他左炎彬的去向,那他就要用自己的方法。
总之,欧阳可薇不可以有事!
冉悯稍微收拾了一下东西,便要离去,却在这时,接到了来自常深的电话。
“小悯啊,”常深开口便带着笑意:“刚才有件事忘记交代你了,还挺紧急的。你现在还在家中吗?”
冉悯回答道:“嗯,我在的。”
常深说道:“是这样的,慕容老大跟我说,要你把这块紫牌顺道带回去,交给他。你看我刚才一急就给忘记了……哈哈,真是不好意思。这样,你在家中等我,我现在给你送过来,如何?”
冉悯沉默了几秒钟,最终还是说道:“好的,常叔,我在家中等你。”
如今欧阳可薇在左炎彬手中,冉悯就算找到他,恐怕也终将有所顾忌,很难以全力去对付他。更何况,现在左炎彬的手中还有无色牌,这东西,难免对他的功力有所加成。
相比不管不顾地直接去找左炎彬,倒是待拿到紫色牌后再去会更保险一些。虽然随后可能会因此而受罚,但肯定比丢了命要好得多。
半个小时后,常深按响了门铃。冉悯急忙去打开了门,连手中的扇子都还没有放下。
常深只要一低头,就能看见冉悯手中紧握着的“九阴九阳扇”。常深动了动嘴唇,最终还是将紫色无字牌交予冉悯。他说道:“天一亮你就回去,把这块紫色牌交给慕容长老……”
冉悯点点头,接过了紫色牌。
常深终归还是放心不下一般,又添了一句:“千万别去其他的地方,直接回去。”
“嗯。”冉悯再次点头。
常深仍旧是不放心,沉默了几秒钟后,才再次说道:“要快。”
“常叔放心。”冉悯回答道。
虽然万般不放心,但常深却也只能点头,说道:“那你注意安全,我就……先回去了。”
“好,常叔再见。”
常深走了几步,复又回过头来,说道:“你慕容师父那边我已经和他说过了,你……一定要早些回去啊!”
“知道了,常叔快回去吧,路上注意安全。”冉悯仍旧是笑着,但话语之中却已透露出些许不耐烦来。
常深回到了车上,发动车子后,降下了车窗,再次交代道:“总之,你一定要注意安全。”
冉悯再次点头,回答:“知道了,常叔放心就是。我一定按时把紫牌送回去。”
常深一步三回头,冉悯好不容易才目送着他离开。
虽然冉悯只觉得这句“注意安全”似乎别有深意,但他却无心去思考太多。既然常深交代了要他天一亮就回北洲去,那么他就一定要在天亮之前找到左炎彬,并且救回欧阳可薇,夺回无色牌!
因此,常深刚走不久,冉悯便马上带着紫牌踏上了寻找左炎彬的路。
他开车从冉宅出发,但前行不久,也就刚到前两天欧阳可薇夜里负气出走时寻到她的那条河边,便听到一阵悠扬的笛声。
笛声很是美妙,但冉悯却不由得蹙眉:他车窗紧闭,若是普通人吹笛,他无论如何都不该听得见。
那人的笛子是故意吹给他听的。
冉悯停了车,前去查看,却看到一个熟悉的背影——
白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