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功勋展开纸张,手中持笔却无从下手。
该怎么跟于佳说这件事?
“孬蛋儿,你且记得,不到生死存亡的时刻,万不可用这个锦囊。”
于佳郑重其事的将锦囊塞进林功勋手中。
“临别之际,你可千万要听我的话!”
林功勋顺势拉着于佳的手,“我办事你放心!”
思及此,他再次打开锦囊,展开纸条便看到了于佳的狗爬字。
“这是器械营校尉制作炸药的秘方,若是到了山穷水尽的地步方可使用。”
虽然于佳这样说,林功勋还是觉得这是于佳那个世界的产物。
他再三实验,这种炸药在陆地上没有缺点。
可到了水中,瞬间就失去效力。
这几日,他一边防着木扎陵突然攻城,一边在做实验。
最终用了粘性土加入灰土还有糯米粥浆搅拌将炸药放在中间。
而用这么厚的防水材料还有一点,必须要有引线。
这也是林功勋选择近战的原因。
“佳佳,我用了那个唬人的东西!”
于佳看到这句话的时候,心中“咯噔”了一下。
终于还是走到了这一步。
林功勋的为人她再了解不过。
况且还有自己的千咛万嘱,不到万不得已,林功勋也不会采用此法。
“哎”!
于佳叹了口气,她不知道炸药对这个时代的军事意味着什么。
伤亡惨重?
她只能想到这个词。
战争是残酷的,谁都想安安稳稳的过日子。
奈何生逢乱世,此法只为自保而已。
“我不怪你!”
拥立李延昭登位的消息愈演愈烈,李延盛迅速召集了幕僚到太子府商议对策。
“太子殿下,如今城防、京城内都是齐王的人,咱们要尽早想对策!”
许大夫率先开口。
如今他儿子许静阳现在皇宫侍卫统领,掌管整个御林军。
女儿是良娣,算是太子后宫最大的官。
此时的他腰杆子挺的笔直。
他的话音刚落,其余人纷纷附和起来。
“许大夫说的是,咱们得尽早想对策。”
李延盛甩了下衣袖,他岂能不知这个道理。
关键是怎么想对策!
“以爱卿之言,有何对策?”
众人面面相觑。
李延盛怒不可遏,“怎么?”
“一到正事上就不说话了?”
“臣以为,要占个先机!”
许大夫再次出口,他仔细观察着李延盛的神色,发现他并没有动怒。
“如今李延昭的人遍布京城,咱们只有许统领一人,恐怕没有太大的胜算。”
接替石原守户部侍郎职位的钱顺接过话来。
“若是让边关的林二柱回京呢?”
“不可!”
许大夫出声阻止,“现在边关正值混乱,林二柱回到京城那岂不是乱了套?”
“许大夫,你这不行,那也不行,怎么占先机?”
钱顺扬声起来,“光靠许统领一人,咱们也没有胜算呐!”
这时,李延盛扫了一圈,“静阳人呢?”
许大夫不知如何作答。
今日他让许静阳一起来太子府遭到了他的拒绝。
“去太子府?”
许静阳翻了个白眼儿,“去那干什么?”
“爹,您老别告诉我是结党营私!”
“你胡说八道些什么?”许大夫气急。
“太子是你姐夫,你就算不站队,旁人已经将你划至太子战队。”
“还用你在这说什么结党营私?”
许静阳一副吊儿郎当的模样,“爹,您别忘了,我这个将军是皇上封的。”
“我这个统领也是皇上封的。”
“我许静阳,只效忠与皇上!”
她说过,这辈子她只效忠于大周。
那他便效忠于皇上吧,无论这个皇上谁来当!
许大夫气急败坏,打又打不过,说又说不过,便只能作罢!
见许大夫沉默,李延盛很是不耐。
“许大夫,静阳呢?”
许大夫只得说道:“回殿下,他去了御林军处查看情况!”
“御林军有什么好查看的?”
许大夫抬头,又是那个钱顺。
钱顺不怀好意的说道:“不会是许统领倒戈了吧?”
“你混说些什么?”
许大夫站起身来,“钱大人,饭可以乱吃,话不可以乱说。”
“你是狗娘养的,旁人可不是!”
钱顺猛的踢倒面前的矮几,“许翠花,看我不撕烂你的嘴!”
许大夫最烦旁人叫他的名字,这厢捋起袖子就要跟钱顺干仗!
其余人赶紧起来拉架,也有看笑话的,混乱不堪。
许大夫与钱顺向来不和。
他在翰林院行走,又做些科考的工作。
钱顺要通过科考夹带人员,想通过许大夫的路子,屡屡碰壁。
由此两人结下了梁子。
再一个原因就是钱顺的女儿被李延盛纳为良媛。
她与许良娣也不和,这就导致许大夫和钱顺是彻底杠上了。
“都给孤住手!”
许大夫恨恨的停下手,整理着衣衫,顺便瞪了一眼钱顺。
钱顺心中又来了火,“你瞪什么?”
“不服气咱们单挑!”
许大夫不甘示弱,“来啊,谁怕谁?”
“看我不将你的狗牙打掉!”
“你......”
钱顺指着许大夫,“粗俗,实在是粗俗!”
“你一个大夫,说话怎么能这般粗俗?”
“你那个刀子嘴的女儿便是随了你罢!”
许良娣连着打了两个喷嚏,“这是谁想我了?”
许大夫冷笑出声,“论口才,你是我的手下败将。”
“论口才,你女儿是我女儿的手下败将。”
“论口才,你儿子是我儿子的手下败将!”
一番话下来,钱顺便不管不顾的向许大夫挥拳。
自然,钱顺是没有占到便宜。
太子府这次会晤在鸡飞狗跳中不了了之。
回到家中,大夫正在给许大夫上药。
许静阳刚下值回来,就看到许大夫龇牙咧嘴的。
“呦,怎么回事?”
“去太子府一趟怎么还挂彩了?”
许大夫“嘶”了一声,骂了大夫一句。
“怎么回事儿?手下没个轻重!”
“你老爹今日是大获全胜、扬眉吐气、浑身舒爽!”
许静阳将盔帽递给随从,握拳抵着嘴咳嗽两声坐在了许大夫身边。
“又跟钱顺干仗了?”
许大夫不吭声。
许静阳便了然。
“爹,你说你跟那个人斗什么?”
“回回斗,回回胜,有什么成就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