骂骗子归骂骗子,其实真正合二为一的时候,萧轻芜心底那点自我强加的小小纠结立刻就随风而散,反倒觉得这家伙用连哄带骗的方式也挺好的,不用强迫,不用纠结,自然而然地就此合一。
早就应该跟他这样在一起了。
她叹了口气,慢慢安静下来。
“疼不疼?”薛牧低声问。
“疼。”萧轻芜抽了抽鼻子:“心更疼,被自己师父强暴了,我好可怜。”
薛牧无语地看着她,你要是好可怜,两只手臂缠在我脖子上干啥?
萧轻芜道:“你说当时我写错了,不是那么疼的,也是在骗我吧。明明很疼可是”
“可是什么?”
“可是师父喜欢的话那疼就疼吧。”萧轻芜的眼波越来越『迷』蒙:“徒儿这辈子没什么别的本事此身能伺候得上师父,徒儿很高兴。”
薛牧哭笑不得,心中却也着实感动。
无怪乎她总是没事找事弄些什么益脑汤啊养颜汤啊,这些其实薛牧根本不需要,武者练到他的程度真的用不上这类汤『药』的。萧轻芜再聪明再腹黑也不知道应该怎么帮他,只能笨拙地去用她擅长的医道去帮些力所能及的事情。
这么孝顺的徒弟去哪里找啊?
他低头吻了下去,含糊不清地道:“那就让师父更疼你。”
萧轻芜视死如归地做好了疼得死去活来的准备,却慢慢地发现好像不疼了。
不但不疼,反而有从未体验过的舒服开始蔓延,从血肉直至灵魂。
一样是死去活来,不过不是被疼的
是相反的
灵魂被冲上云端的时候,萧轻芜终于明白为什么能听见她们那样的叫声了,根本忍不住啊
还说伺候师父来着,这到底谁伺候谁啊?
次日清晨。
薛牧神清气爽地醒来,小徒弟还瘫得死猪一样趴在一边,姿态极其不雅。昨夜的雨疏风骤,娇弱型的妹子是真死了好几次,最终带着极致的倦意,睡得舒坦无比。
薛牧也睡得很舒坦,和徒弟的感情交融很是水到渠成,说是说好『色』吧,连徒弟都不放过,可若真说放过的话,恐怕徒弟自己都会说他是不是有病。
借着前赴决战的前一天,把这事情给定了,果然如同岳小婵说的,既是排解了压力,又让最后一丝遗憾抹平,这会儿真是神采奕奕,感觉直面虚净都可以揍趴他。
“师父你醒了?”萧轻芜睡眼惺忪地睁了一半眼睛,又很快立刻张大:“你是不是就要走了?”
“没有没有。”薛牧抚着她的香肩,安慰道:“这种大州『乱』局,又不是两个山头打架,哪有瞬息即至的火烧眉『毛』?我在等孤影的信息,她回来了我们才是该走的时候。”
萧轻芜略松一口气,翻了个身靠在他的肩窝里:“师父的肩膀好舒服。这个窝儿就是男人专门长了给女人躺的吗?”
“果然医道圣手,一眼看穿了造物主的用意。”
“哼哼”萧轻芜揪着一小撮发梢在他肩头打着转儿:“原来这种事情是这样的滋味,真的好舒服的我下次知道怎么写了”
薛牧轻嗅怀中温香,小徒弟的脑回路让他忍不住发笑:“你还想写这类戏码啊?”
“看情况呗,该写的时候就能用上。”
薛牧一本正经:“没错,这就叫人生经验。如果我们合作的那本红楼梦不算的话,你至今也只发过一本处女作,也就是说发第二本的时候就该不是处了,正合其时。”
萧轻芜失笑道:“什么时候处女作变成这种含义了?”
“那你想不想写第二本嘛?”
“想啊。”萧轻芜想了想,又道:“我还是想和师父一起写,自从写了红楼,总觉得自己独立构架的水平欠缺太多。”
“那你是否有想过写什么故事?你出点子,师父帮你做个构架如何?”
“有的。”萧轻芜兴致勃勃道:“我觉得沂州从群雄混战到三股势力分别占据一方,以及全民动『乱』,剑指沂水。这里含着很多波澜壮阔的故事,有热血有感情有计谋有厮杀,推演出来会非常精彩的。而这里同样能传达和平与止战的思想,师父要求自然门出粮种出资源恢复民生,才是真正的人心所需,万世大计。”
说着说着就看见薛牧一脸懵,萧轻芜慢慢小声下去,试着问:“师父莫非也是觉得这个太难了?那那我们写小一些?”
“不是你怎么知道我想写三国的”薛牧挠挠头:“写沂州不好,我们照样架空一个背景如何?和水浒差不多,也是大军打仗那样的,不是一人倾城。”
萧轻芜雀跃道:“当然听师父的,大军打仗也符合如今的沂州嘛。”
薛牧翻身而起:“取纸笔来!”
明明还面临着不可测的战局,这师徒俩居然还有心思开新坑,如果让别人看见了真不知道要怎么吐槽,可这俩货却一点意识都没有,兴致勃勃得跟过节一样。
文青对文青,对上眼了真不奇怪。
“这本大部头,我们也分几个部分写,师父先给你前两部分的纲要,你细细琢磨一下,文字上不能再用红楼梦那类型的笔锋了。等我回来再补完其他的”薛牧摊开稿纸,慢慢地写下:“三国演义,第一部分,黄巾起义”
萧轻芜认真地看着第一部分的细纲慢慢地在薛牧笔下成型,一个又一个英雄人物和故事的设定展现眼前,她仿佛看见了金戈铁马的世界,一场气吞万里的风云,正在笔尖之下慢慢地建立,慢慢地开天辟地。
她转头看着薛牧的侧脸,清晨的阳光透过窗棂洒了进来,映得薛牧身上有点朦胧的光晕。那认真思考提笔挥洒的模样,萧轻芜每次看见都觉得师父实在是神仙中人。
不是神仙中人,他怎么可以创造一个又一个彷如真实的世界,那些世界里有天道,有灵魂。
萧轻芜恨不得昨晚的事情继续开始,一直做到他离开为止,她都不想让师父离开自己的视线。
“叩叩”敲门声响起,岳小婵笑嘻嘻地推门而入:“你们师徒俩一夜风流咦?”
饶是岳小婵很了解薛牧,也想不到这种时候他俩居然是在码字!
岳小婵无力吐槽,翻了个白眼凑了过去,她倒也很想看看薛牧一刻都不继续,反而开始码字是个什么神作?
“第二部分,诸侯讨董”
岳小婵看着密密麻麻的战争与计谋设定,龇牙咧嘴:“这种东西,轻芜能写?”
萧轻芜把脑袋摇得拨浪鼓一样:“没没任何信心。”
“不管又没信心,先写着试试。”薛牧头也不抬地笑道:“小婵来得正好,前两部分的细纲正好列完。我来个序吧也算给轻芜带挈个纲领。”
两个妹子怔怔地看着薛牧笔走龙蛇,一阙千古名篇诞生在面前。
“滚滚长江东逝水,浪花淘尽英雄。
是非成败转头空,青山依旧在,几度夕阳红。
白发渔樵江渚上,惯看秋月春风。
一壶浊酒喜相逢,古今多少事,都付笑谈中。”
其中的意味隽永难言,几乎是她们的年纪上无法体会的东西,可不知为何看着看着就挪不开目光,心中似有万语千言,却盘旋在喉头,诉说不出来。
薛牧自己也上上下下地看了好久,忽地洒然一笑:“小婵说得对,只要做了就行。千古兴亡多少事,我又何必尽揽在自己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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