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天道人算出天道有化形之相,或许会在决战之后分化而出,镇压世间,你怎么看?”郊外溪边,一个黄袍男子问身边的女人。
女子回答:“我觉得不该化形,不管怎么化,都只会变成各家私有,再也不是人人可悟之道了。”
“你还是如此天真。”黄袍男子摇头道:“天道悠悠,太虚无也太遥远。煞起于人心,永远不会停歇。若是有天道具现,镇于八方,当然可以压制邪煞不起,从此人们安居。便是变成各家私有,也比现在这种争斗不息的状况好。”
“”女子沉默了很久,才低声道:“煞起于心,但成于武。若是没有这么强盛的武道与好勇斗狠的争战之心,世间也不会凝聚出成型的煞之力,哪里还需要什么去镇?”
“你这是废话,武道本来就是世之根本,你自己都是最强合道者,还想扭转风气?先问问你自废武功不?”
女子叹了口气:“若我自废武功能扭转风气,那废就废了。恐怕我自废武功换来的不是什么风气扭转,先得被你们抢入后宫才是真的,你姬昊就是第一个出手的那位。你看我像个傻瓜么?”
被称为姬昊的男子哑然失笑:“我也没有那么差劲吧你我合道都是为了乾坤山河,为了天人如一,不是为了好勇斗狠,更不是为了一己之欲。怎么在你眼里我都跟应尽欢她们一副德『性』了?”
“我觉得差不了太多。”女子淡淡道:“我近日刚刚新研究了一个功法,名为夤夜神功,可权衡善恶,直问人心。然后从你身上散发的气息,不是太好闻,可见你的心思并不像你说的这么伟大。”
“夤夜神功?”姬昊很是无语:“我说孟还真,你不要一头栽在夜空星月出不来了。这乾坤万里,大好河山,这么阴暗干嘛?”
“哪里来的大好河山?这人间怨气,遍地煞起,不见天日,不是深夜是什么?”
“是是是。”姬昊似是懒得跟她争,翻白眼道:“直问人心你这个新功法很可怕,用得不好就是人形邪煞,走到哪里哪里成魔窟。”
“以毒攻毒吧,决战之时自是有用的。你搞出了什么新名堂?”
“有,你瞧我这招。”姬昊拿出一片金箔:“扭曲四象,山河地脉整个『乱』了,邪煞要是想通过什么阵法来凝聚,可以打『乱』。”
孟还真探头看:“好手段,需求很高吧?”
“非合道者不能用,否则必定生命枯竭而死。我用给你看看。”
随着话音,空间一阵扭曲,四象错『乱』。
一个人影毫无征兆地从两人中间冒了出来,诡异得连两个合道者都没有任何察觉,仿佛根本就不是存在于世间的生物。
姬昊手上拿着的金箔猝不及防被拱到了河里,一下就被冲走了。
姬昊:“”
孟还真:“”
薛牧初临贵地,还搞不清状况,一脸懵『逼』。
“你是何人?”姬昊抬起了手掌,眼里闪过杀机。
“等等。”孟还真架住他的手掌,语气非常怪异:“这是我弟弟。”
“你什么时候冒出个弟弟?”
“关你屁事!”孟还真拉起薛牧的手,大步远去:“我要去看看我的剑铸好没有,三日之后天极冰原见。”
姬昊皱眉看着两人远去的背影,低声自语:“奇怪的人,根本不存在的人?可我为何又能触碰到他?这强烈的乾坤之气又是哪里来的”
想了半天没想明白,转头想要去找丢失的金箔,转念又笑:“也罢,丢便丢了,留待有缘。”
说罢洒脱而去。
那边孟还真拉着薛牧,一步百里,十步天涯。薛牧只觉得耳畔的风嗖嗖响,连眼睛都睁不开,等到停下来差点没吐得稀里哗啦,睁眼一看却是一个山谷,有轻烟袅袅,叮叮当当的打铁声隐约可闻。
“你还不如开空间通道”薛牧辛苦地撑着树干,吐又没东西吐出来,无力地道:“这是从沂水到了铸剑谷?速度简直不是人”
孟还真抄着手臂:“你到底是谁?”
薛牧深呼吸了好几下,好歹抚平气息,看着这个女人他实在是心情怪异无比。
这个时候就算再不敢信,也必须承认这个女人绝对就是星月祖师,当时那场梦似梦还真。
自己再度穿越了千年,还不知道怎么回去。
他瞪着孟还真看了好半天,真不知道怎么说才好,自己和她的缠绵算是什么?
怎么面对这个女人?
憋了半天,薛牧才说出话来,第一句变成了这样:“我建议你改手札,什么鬼的自合阴阳,想坑死后人么?”
“你真知道我写的什么内容?”孟还真神『色』比他还怪异。
这可不是络时代,正常人对于穿越的事是完全没概念的,孟还真再懂得多也不会往这个方向想。
她现在的状态是十分理智清醒,既不是第一次被邪煞入侵重伤之时,也不是第二次处于观想状态差点走火入魔之时,而是正儿八经在跟一个亦敌亦友的对手说话的时候,在这种时候忽然出现的男人绝对不可能是自己原先想象的什么观想幻象了。
但他为什么又能知道自己刚刚昨天才写好的手札?
更奇怪的是她无论怎么测算,也觉得这个男人不存于世。
一个根本不存在的人?
孟还真都快哭了,既不是幻象不是心魔,那怎么会有一个不存在的男人出现,还和自己那个了!
那天灵魂的颤栗,毫无虚假这两天她还在回味着呢
世上多少男人追她,她没一个看得上眼,就算刚才那位人中之龙她都嫌臭呢,居然就糊里糊涂地和一个莫名其妙的男人灵魂交织,共谱阴阳?
话说回来了,这个男人气息很好闻啊
薛牧就歪着脖子看着她五颜六『色』的表情,忽然觉得这个祖师有点萌?
“喂”他伸出一只手指点了点她的肩膀:“辉月神石是不是该还我了?”
“哦。”孟还真抽了抽鼻子,哼哼唧唧地『摸』出石头想要递给他。
如果这个不是自己的幻象,换句话说,当初他是救了自己这么想着也就觉得没什么了交织就交织吧。
薛牧看着递到面前的辉月神石,忽然问:“刚才那男人是谁?”
“这世上不认识他的人不多。”孟还真木然道:“你连我写什么手札都知道,为什么不认识他?”
“他姓姬?姬日天?”
“姬昊。”孟还真道:“你问他干什么?”
薛牧把辉月神石推了回去:“那你还是留着它吧说不定过几天你反正这玩意有用。”
孟还真看了他一阵,也没拒绝,默默收回了辉月神石:“那么你是谁?”
薛牧欲言又止,他不记得世上有关于“薛牧”二字的任何记载,导致有些谨慎,不知道说出来会不会导致世界线产生什么奇怪的变化,想了半天才道:“就叫星月好了,这便是我会与你相见的原因。”1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