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然不喜欢合约到期作废的感觉，缺少仪式感。
他想要和黎诚好好告别，宁可赔上一部分的解约金，也要有一场正儿八经的仪式感。
但是这场仪式感，却令程修不太痛快。
他的表情渐渐严肃，“你想清楚了？”
宫然再次笃定的点点头。
想清楚了，早就想清楚了。
因为，曾经是永远回不去的存在。
程修好看的眉毛不自觉地向中间聚拢，形成了一个明显的“川”字。
“为什么？”他还是有些不死心的问。
还是想给宫然一个回心转意的机会。
宫然目光收回，微微低头，垂眸，纤长浓密的睫毛在他白皙的脸上，投下浅淡阴影。
他轻抿了一下唇角，嗓音清冽柔和，“因为我已经准备正式回归宫家，做回宫家的少爷了。”
听起来，似乎是一个非常合理的理由。
但是程修却没忍住嗤笑了一声，觉得有些荒唐。
“宫家的少爷，呵！”
他唇角勾起明显的嘲讽，他眸色一深，紧抿了唇角，没有再多说什么。
既然宫然想要接受那位老太太的安排，机械似的做那个所谓形象完美的宫家少爷，那他也没有什么好说的。
毕竟，他只是一个友人，友人哪有资格去指点人家的人生？
阳光下，程修的脸色却渐渐阴沉起来。
他眉心紧皱，有压抑不住的暴躁。
大厅里的氛围，也渐渐变得压抑起来。
宫然低着头不说话，此时此刻，他也不知道自己能说什么。
“资料我已经请律师看过了，应该没什么问题，如果你发现了什么问题，可以直接电话通知我。”
沉默了片刻，他再次回归了主题，语调平静，仿若没有掺杂任何情绪。
“要是没什么问题，麻烦程老板签上名字，该付多少解约金，我都会一分不少的付上。”
说着，宫然直接将那份资料放在了就近的桌子上。
“你觉得我程修缺你那点儿解约金？”程修愈发的烦躁，忍不住反驳。
宫然背脊似乎微微一僵，片刻后放松，他随性的将手插进口袋，唇角勾起一抹意味不明的笑意，语调渐渐慵懒，
“程老板家里有矿，自然不缺我这点儿解约金。”
“只不过，我得按照合同办事儿，不能占你的便宜。”
程修气得太阳穴突突直跳。
他明明知道他不是这个意思，却还故意这么说。
有时候，他真的很想把宫然的心脏掏出来看看，看看他现在到底是什么情况。
看到程修的眼眸中渐渐布上了红血丝，仿佛有流窜的杀气，意识到情况不妙的宫然，决定赶紧撤！
“该说的事情，我已经说完了，你要是没什么事，我先走了。”
说着，宫然应付性的挥挥手，准备开溜。
但是下一秒......
“站住！”
程修声音突然一冷，仿若腊月寒冬的霜雪，只令宫然背脊一寒。
双腿也像是突然僵硬，竟然真的站住了。
“程老板，还有什么吩咐？”少年故意装出一副嬉皮的样子。
程修表情愈发严肃，踱着步子，慢悠悠的朝他这边走了过来。
越靠近，宫然越觉得周围的气压越来越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