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飞没有正面回答这个问题，只是道，“我问过吹吹风，他说会飞的蚊子似乎对你很了解，包括你的一些小习惯和爱好，这也是为什么他最后为什么会听从对方建议的原因，而且你会去商场的事情也是会飞的蚊子告诉他的……”
“你根本不了解我的男朋友，”萧飞的话直说到一半就被杨亚楠给打断了，“我可以肯定，他和这次的事情没有关系，天呐，你怎么能说出这样的话来，你都没有见过他，连他长什么样子都不知道。”
“没错，而这就是我为什么要问你的原因。”萧飞淡淡道。
“关于我的男朋友我没什么好说的，他早就去地球了，现在根本不再龙游MZ78，也没有理由让吹吹风跟踪我。”杨亚楠道，随后又狠吸了两口烟，“你的那个小巫术根本没有用，你难道看不出吹吹风在撒谎吗，他是网络专家，应该有什么办法能定位到我，他只是不想承认之前的事情而已。”
“那他为什么要承认几天前在商场跟踪了你？”
“我不知道，他可能是因为被我们找上门了，太过慌乱还没编好这部分谎话，也许是我自己的错觉，除了商场那次根本没有人跟踪我，也没有人来过我的住处。”杨亚楠道。
“你自己真的相信这种说法吗？”萧飞反问道。
“那你想让我相信什么？”杨亚楠终于也爆发了，扔掉了手里的香烟，焦躁道，“吹吹风跟踪我不是已经是被确定的事实了吗，他承认了，你也说他没有说谎，所以这件事情不就应该到此为止了吗？我只是个小主播，平时也不怎么出门，怎么可能有这么多的人突然冒出来跟踪我？”
“我现在就在想办法搞清楚这件事情。”
“可你连自己都救不了。”杨亚楠脱口而出，不过她刚说完就有些后悔了，沉默了片刻又补充道，“抱歉，我不是那个意思，我只是觉得，你已经帮我找到了跟踪者，之后你也可以做你自己的事情了，这样等八天后我去举报你的时候也不会被人怀疑。”
萧飞闻言扬了扬眉毛，不过最终也没再说什么。
两人就这样又回到了住处，杨亚楠一回屋就把自己关进了工作间，开始着手准备起今晚直播的事情，而萧飞则给玉小姐发了封邮件，问她现在有没有空。
过了不到半分钟玉小姐的回复就来了，并没有回答他的问题，而是直接给了他一个地址。
萧飞看了眼导航，发现那地方距离两个第一次见面的电影院并不远。
算上之前要照片的那次，这已经是萧飞第二次麻烦对方了，于是临出发前他还特意拐去商场了一圈，给玉小姐买了份礼物。
之后萧飞打车来到了中央穿梭机车站，等车的时候顺便在网上检索了一下杨亚楠的男朋友。
尽管杨亚楠已经明确表示了不需要萧飞再查下去，但是萧飞也并没有打算放弃，尤其在见过吹吹风后，萧飞调查下去的兴趣反而更大了。
因为和毛毛糙糙的吹吹风不同，他背后的会飞的蚊子段位明显要高得多，对方不但跟踪监视杨亚楠，而且在意识到有人调查后还立刻抛出了吹吹风来转移视线，这样的手段显然不会是什么狂热粉丝用的出来的。
但是就像杨亚楠自己所说，她只是一个小主播，除了像吹吹风这样喜欢她很久的极端粉丝，按理说也不该还有什么人会来打她的注意，这也不由让萧飞更加好奇，这个所谓的会飞的蚊子究竟是何方神圣了。
“各位乘客请注意，您已到达一层空间，请检查随身携带的物品，有序下车，感谢您乘坐本趟列车，期待与您的下次再会……”
随着穿梭机逐渐减速，车上的乘客也终于抵达了此行的目的地。
萧飞等到车厢模块儿被移出放置在到达区后解开了身上的安全带，跟着人流一起走出车站。
他注意到一层的氛围和他昨晚来时有了很大的不同，虽然依旧是一副昏昏沉沉的样子，但是街道上多了很多防暴警察，这在差不多已经快是无政府状态的一层空间还是挺少见的。
这些警察的出现显然和之前萧飞同那些暴走族的火拼有关。
毕竟死了几十号人，放在哪一层都是一件大事了，不过看来玉小姐承诺的帮萧飞搞定这件事情也不是一句虚话，至少在萧飞这个当事人露面后那些防暴警察没有什么反应，就这么眼睁睁看着他从面前走了过去。
萧飞步行来到了见面地点。
那里是一座小区，但是和三层的小区不同，唯一的门禁系统已经坏了，也没有安装什么摄像头，萧飞直接搭乘电梯来到了22层，敲了敲2204的房门。
过了片刻，房门上的电子锁开启，里面传来了玉小姐的声音，“进来吧，把门关上。”
“嗯。”萧飞闻言走进了屋里。
和他想象中不同，这里并不是电影院二楼的那种秘密基地，而是一处实实在在的住宅，虽然这里的家具和摆设都比不上杨亚楠的公寓，不过无论是墙上的挂件，还是屋里的各种摆设无一不在说明这里的确有人生活。
除此之外萧飞还在客厅的地毯上看到了一个小姑娘，大概三四岁的样子，长的很可爱，正在那里玩儿着一只玩具鸭子。
萧飞试着和那个小姑娘打了个招呼，但是对方只是抬头看了他一眼，并没有说话，又低头玩自己的鸭子去了。
而萧飞则在她对面的沙发上坐了下去，又过了大概五分钟，玉小姐的声音从厨房的位置再次传了出来，“帮我把桌子收拾一下。”
“好的。”萧飞起身，清理了一下一旁饭桌上放的书籍和纸张。
而之后玉小姐也端着两盘炒好的蔬菜走了过来。
“我平时晚上都只吃素，不过知道你要来，今晚我多炒了盘青椒肉丝给你，在厨房里放着，你可以端出来。”
“谢谢。”萧飞道，随后又看了眼地毯上的小姑娘，“她是你和大木先生的……”
“不，她只是我一个朋友的孩子，暂时放在我这里，”玉小姐道，“她妈妈很快就会下班，把她给接走了。”
“哦。”萧飞随后走进厨房，把那盘青椒肉丝和一旁的两碗米饭都拿了出来。
而另一边玉小姐也盛好了粥，拿上了筷子和勺子，让地毯上的小女孩儿去隔壁屋玩耍。
等两人在桌子边坐下，萧飞再次将刚买到的那份礼物递给了对面的玉小姐，同时开口道谢道，“我没想到你会让我来你家。”
“为什么这么说？”玉小姐接过礼物，发现是一盒巧克力，当她看到巧克力的牌子时拆盒子的手明显顿了顿。
“因为一旦我回到安保公司，这段记忆很可能会被人看到给你带来麻烦。”萧飞道，“谢谢你给我看的那部电影，里面关于社会超现实的部分令人印象深刻，哦，还有你送我的那只仓鼠，直到我回到家后才想明白它代表着什么。”
“这不可能，”玉小姐皱眉，“怀疑自我存在从来都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即便最优秀的哲学家，也不可能这么快就察觉到自己的身份，更何况你接受的还这么快，看起来甚至根本没有一丝一毫的怀疑。”
“呃，这大概是因为最近我恰好也在思考我是谁的问题吧。”萧飞道。
“你现在有答案了吗？”
“不，但我至少已经知道自己是个克隆人了。”
“嗯，因为记忆编码器的存在，克隆人所拥有的记忆都是伪造的，”玉小姐用筷子给萧飞夹了棵青菜，“你需要一点时间来适应你的新身份，去思考你是谁，为什么而活着，想要怎么样活着。”
“你说的没错，但是在此之前，我还有件要紧的事情要做，”萧飞一边说着一边指了指自己的脑袋，“我得把大脑皮层下的定位器给取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