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唐刚走，梁帝嘭的一声，一掌拍在桌子上，老脸黑漆漆的一片。
“摆驾，去皇后那里！”
——
姜老爷子留在了皇宫，姜乾一整天都沉默寡言。
当天晚上，姜唐陪他一起在亭子里喝酒。
姜乾喝的有点急，温润的脸上微微泛红。
“小姜唐，是二叔没用，只能眼睁睁看着老爷子，被囚禁在宫里，却什么都做不了。”
姜唐端起酒杯一饮而尽，烈酒在喉间滚动。
“二叔，这是姜家，迟早要，面对的。”
“陛下，陛下怎么能这么对父亲！！他还觉得姜家对他有威胁？！你刚刚为国立下战功，他立马把老爷子给扣了下来，他是想让……想让姜家三代，都为了大梁，去死么……”
姜乾喝多了，一向沉稳温润的男子，终于忍不住内心的愤懑，这么多年来的悲痛，有岂是几杯酒可以排解的。
“帝王无情……帝王无情……”
姜乾嘴里呢喃着，捏着酒杯，倒在了石桌上。
姜唐端着酒，抬头看着空中一轮弯月，举起酒杯，对着弯月道。
“敬你。”
烈酒入肚，姜唐起身垫脚飞上屋顶，双手背在头后面，翘起腿，看着天上的弯月，眼底的光，越来越暗，越来越深沉。
——
两日后，姜唐收到了宫里的一封邀请函。
永安公主送来的，邀他下午游湖。
姜唐放下信换了一身衣服，常山驾马，把她送到了龙女湖。
“公子，看这天气要下雨，带把伞吧。”
“常伯，你先回去，结束后，我自己骑马，回去。”
“老奴还是等着吧。”
“不知何时，结束，你先，回去，照顾二叔。”
常山知道姜唐的性子，便留下一匹马，自己驾着马车回去了。
龙女湖，京城最有名的情人湖畔，几百年间流传下来不少才子佳人的动人故事，所以一般来龙女湖游湖的，都是一些少年少女。
今日，湖畔停着十几条华丽的画舫，能来这里游湖的，都是京中的贵子贵女，这船象征着地位，自然要争奇斗艳。
姜唐刚到湖边，一个身穿湖蓝色襦裙的小丫鬟就走上前。
“可是姜公子？”
“正是。”
“公主就在船上，还请公子这边走。”
姜唐跟着小丫头踏上一艘精致的画舫，撩起船帘，幽香扑面而来。
宽敞的船舱放置着一只长桌，桌上摆着精致的糕点，香炉燃起，桌子对面，坐着一位身穿浅红色宫装的少女。
约莫十七八岁，模样娇媚，脸蛋小小的，皮肤很白，身材小巧，坐在那里，看着有些许的羞涩。
这就是永安公主了。
姜唐一进来，永安先是抬头一看，见到姜唐第一眼，又连忙把头垂下来，低声道。
“将军请坐。”
小丫鬟出去了，船舱只剩下姜唐和永安。
安静的空间内，香炉的味道让姜唐觉得有些闷。
“将军，看着很年轻。”
“今年十九。”
“十九岁就当上骠骑大将军了，你真厉害！”
小丫头压抑着崇拜之情，一抬眼，水汪汪的大眼里，仰慕的情丝快要溢出来了。
姜唐的心咯噔一跳。
突然间，她理解长孙昱朝的难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