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唐撑着脸蛋看着伶朝的背影,笑得眼睛弯弯。
真像啊……
又有一些不同。
——
伶朝举着伞刚走到街角,公交车的尾巴消失在了公交站。
追也追不到了。
青年安静的垂眸,沿着被白雪掩盖的马路,缓缓走着。
晚上十一点,废旧的筒子楼内,青年推开铁栏杆,走进筒子楼,长腿放缓,脚步放轻,一步一步的爬上去,直到最高层的天台储备间,停下来。
打开门,年久失修铁门发出咯吱咯吱的声响,昏暗的房间内,传来一道苍老的声音。
“是小朝么?”
伶朝收起伞,小心的放在鞋柜上,一边脱鞋一边应声。
“奶奶,是我。”
“今天这么晚呀……”
一抹佝偻瘦小的身影走出来,开了小厨房的灯,自顾自的开始热饭菜。
伶朝垂眸,走进厨房,看到空掉的水桶,默不作声的提着水桶打开后门,走上天台把水接满拎回来。
“今天发生点意外。”
厨房很小,碗柜低矮,伶朝一走进去就显得整个厨房狭**仄。
“出去出去,坐着等着。”
奶孙俩坐在灯光下,面对面,伶朝低头喝粥,小屋安静温馨。
“今天演出成功嘛?”
奶奶戴着眼镜,手里捏着毛线,一圈一圈的绕着。
伶朝点点头。
“很顺利。”
“回来这么晚,还带了一把女孩子的伞,是不是谈恋爱了?”
伶朝咬馒头的动作微微一顿,长睫颤了颤,旋即摇头。
“不是,就是随手帮了一个忙,要还的。”
奶奶无声笑了笑,眼镜搭在鼻子上,眼皮耷拉着。
“你也不小了,可以谈恋爱了,可别指望奶奶给你介绍,得自己努力,懂了吗?”
伶朝安静的听着,不回答也没有不耐烦,吃完饭之后把碗碟洗干净,擦了擦手。
“知道了奶奶,都快十二点了,再不睡腰要疼的。”
“腰确实不行了,你也赶紧去睡,热水袋烧好了放在你屋里了,要是不够热就换水……”
“嗯嗯,知道了。”
奶奶年纪大了,喜欢唠叨,小时候的伶朝会觉得有些不耐烦,现在他倒是心疼,每天他要出去工作,奶奶只能一个人呆在房间里面做手工,难免会很孤单。
脱了外套,伶朝整个人倒进被子里,深深叹了口气。
突然他坐起身,从外套口袋里掏出那张名片。
纯白色的名片,边角印花。
姜唐:高级钢琴师。
曼塞城,能学得起钢琴的人,都来自富裕人家,特别是高级钢琴师,光是考证的费用都不是一般家庭可以负担得起。
“你想什么呢……”
青年把名片攥紧,白皙的脸埋进枕头里,低低的闷哼一声,伸了个懒腰。
挺拔的身子长出了床半截,这是他小时候睡得床,到现在也没有换过,不过伶朝也不在意那么多,只要有一个地方让他停留休息,就足够了。
虎啸的风声在窗外响彻一夜,曼塞城的冬天,天亮的很晚,一直到早上九点半左右,太阳才会从城外的胡里雪山升起。
昨天晚上没有拉窗帘,姜唐被阳关唤醒,窗外的吊兰已经枯萎了,那株小小的仙人掌却依旧青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