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这个世界里,她生命的中心,就是顾朝。
如果从一开始她没有去前村,没有接近顾朝,没有和顾朝结婚,那么这个斑斑会怎么做?
一切的顺理成章,都是早有预谋。
这感觉,很不爽。
对于姜唐的反问,斑斑没有放在心上,这狗玩意天生就是反骨,犟肯定是犟不过她,只要能让她好好干活,稍微顺着她的意思来呗。
“顾朝天生就是当老师料,你帮不帮都无所谓。”
这两年,是最黑暗的两年。
人人自危,特别是下乡的知识分子,一遍遍的改造,稍有不慎就会被人抓住辫子关进牛棚。
像那个张静,在牛棚里才住了两年,就忍受不了非人般的折磨,喝药自杀了。
同行的还有个男知青,被举报同时欺骗三个女孩的感情,也被送到了其他村子的牛棚改造了。
没坚持到高考来临,就疯了。
所有人都在恐惧,战战兢兢,如履薄冰。
顾朝因为与姜唐结婚,成了半个乡下人,在最动荡的两年里,生活的最安稳。
如果按照原本的人生轨迹,他会因为阅读苏联书籍,给苏联笔友写信,被当做间谍,剃光头发挂着牌子游街示众。关进牛棚的第二年年底,冻死在了屋子里。
这段背景,被斑斑以幻灯片的方式,传输到了姜唐的脑海中。
从这里,姜唐看到了另一个顾朝。
年轻英俊,才华横溢,志向远大,却在人生最美好的时候,蜷缩在恶臭熏天的粪堆旁,满头乱发,没了眼镜的他,看人的眼睛里,都没有光。
那是一潭死水般的孤寂和绝望,不仅仅是肉体的折磨,更是心灵上的毁灭。
他到死,手里都捧着一本书。
青年有着钢铁般的意志,但却没有钢铁一样的躯体。
杀死他的到底是什么?
姜唐停止了回忆,默默抬眸,看向那个正在专心炒菜的男人。
银边方框眼镜,是她送给他的新婚礼物。
每天睡觉前,顾朝都会小心翼翼的擦拭镜架,然后慢慢的放进盒子里。
感受到姜唐的目光,男人垂眸瞥了一眼,然后情不自禁的勾唇浅笑。
“怎么了?”
姜唐摇摇头。
她看着顾朝眼底的光,璀璨耀眼,带着意气风发。
“我看你长得好看。”
顾朝笑着拿起一只盘子,一边盛菜一边问。
“实话告诉我,当时喜欢我,是喜欢我的脸还是喜欢我的内在?”
“脸。”
姜唐实诚极了。
这个没法撒谎,她就是个颜狗,那天在田埂上看到顾朝第一眼,就对他图谋不轨。
“呵……你果然是贪图我的美色。”
姜唐接过菜,满不在意的摸了摸顾朝的小腹,薄薄的衬衫下,肌肉分明线条性感。
“对呀,还让我给得逞了。”
话音刚落,顾朝直接扔下铲子,从背后搂住姜唐,弯下腰蹭了蹭她的脖子,声音低沉暗哑。
“你个骗子。”
“骗你啥了?”
“既然贪图我的美色,那就得做出点实际行动,不然你就是个骗子。”
这很显然是个坑,除非作死,不然姜唐不可能往下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