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见了?!”
竹叔声调瞬间提升了八个度!
但他很快冷静下来,抬眼看了一圈四周的客人,低声问。
“到处找了么?”
“找了,没找到。”
“张城主呢?”
“大怒,说睡了一觉人就没了,现在在四楼等着您呢!”
竹叔深吸一口气,接着吩咐。
“你带着人去找,悄悄地,别声张,把翠竹轩翻了个遍!我去四楼看看。”
——
繁华喧闹的景阳城内,无数罪恶在最阴暗偏僻的角落滋生。
习惯了黑暗的人,已经开始蠢蠢欲动。
昏暗的后院里没有光。
白芝提着灯笼,踩在已经冻得发干的枯叶上,走到后院的小房间前,敲了敲门。
“师父,热水准备好了,现在送进去么?”
“嗯。”
男人清淡冷冽的声音从房间里传出来,白芝推开门,把热水端了进去。
小房间里很温暖,里面只有一条长桌,桌子上躺着一个昏迷不醒的人。
朝兮站在桌子前,手里拿着一柄薄如蝉翼的刀片,正慢条斯理的,用烈酒擦拭。
“放下,出去等着。”
“是,师父。”
白芝对眼前的场景见怪不怪,默默退出去,灭掉灯笼里的火,站在门口,抬头看着黑漆漆的天。
房间内。
男人垂眸,桌子上的烛光,把他的影子投在墙面上,静静地,像是野兽。
他垂眸,看着面前沉睡的男人,嘴角浅浅的勾起。
香膏里的药已经起作用了,现在他面部的血液流淌的很慢。
等他动刀时,血液不会溅出来,脏了他要取的宝贝。
他捏着刀片,这个动作像是做了很多次,挑开眼皮,刀片沿着眼窝一个打旋。
很好,完整的眼珠子,就取下来了。
下一个也是如此。
躺着睡得人毫无知觉,脸上甚至一点血色都没有。
瘪下去的眼眶有些骇人,可朝兮的眼底,自始至终没有任何波澜。
他不管桌子上的人,只是小心的把那两颗眼珠,放进早已经准备好的香薰罐子内。
一举一动,都严谨而又虔诚,仿佛在做一件极其神圣的事情。
摆放好眼睛的位置,在它最亮最美的时候挖下来,用防腐的香薰保存。
这样的眼珠子,仿佛不知道自己已经脱离了眼眶,依然带着动人的光芒。
朝兮盯着看,不由自主的想到了另一双眼睛。
心脏,又抑制不住的躁动起来了。
好美,好想像这样,把那双眼睛永远私藏,只留着他半夜一个人观赏,不让其他任何人瞧见。
疯狂的光芒,在他自己的眼中闪烁。
他也喜欢自己的眼睛,每次照镜子,都要肆意眷恋的欣赏好久。
别急……
慢慢来,若是她不再独属于自己,到时候再动手,也不迟的。
盖好盖子,男人仔细的擦拭着自己的手指,烛光在他的长眸中跳跃,却燃不起任何温度。
半晌,他低下头,闻了闻桌子上那人的味道。
旋即厌恶的皱眉。
“眼睛好看,身上却难闻得很。”
难闻也就算了,还把味道染到了他的人身上。
可恶得很。
可惜,他没有收藏手脚的癖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