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中天忽而皱起眉:“派人严加监视,有任何动静,立刻来汇报。”
裴青羽当即颔首:“是。”
不知道为什么,裴中天心里总有一种不安定的感觉,好像……有什么大事儿即将发生一般。
他站起身,在房间内来回踱步。
“宴枫来裴家数年,无论他是最开始就没安好心,还是后来选择了背叛,都已经不重要了。现在这一切,都足以证明程家早就对我裴家抱有不轨之心。但……程崇均为什么要这样?”
裴家和程家的关系算不上亲近,可多年来也从未有过什么不可调节的矛盾,真要说起来,他们和周家之间才是闹得最厉害的,裴中天之前也数次怀疑宴枫是周家的人。
他万万想不到,这背后牵扯到的,居然是程家。
裴青羽沉思片刻,道:“宴枫的目标……好像一直都是您。”
从四年前狩猎赛择机下毒,到后来特意炼制有问题的丹药,宴枫所为,处处都彰显出,他真正想对付的,其实就是裴中天。
裴中天拧眉。
裴青羽顿了顿,提醒:“毕竟您是裴家的掌权人。程家这么做,估计是想通过对付您,进而控制并瓦解整个裴家。”
话音落下,房间内一片安静。
良久,裴中天沉声道:“这的确是最有可能的理由……”
他是整个裴家的主心骨,两个儿子都不争气,上不得台面,要不是后来裴青羽回来,他怕是连个合格的继承人都找不到。
想要打垮这样的裴家,只需要从裴中天下手就足够了。
但凡他倒下,整个裴家便如大厦倾覆。
程家如此筹谋,到底……是为了什么?
……
此时的宴枫正待在自己的房间。
夜色已晚,他却没有要休息的打算。
烛火静静燃烧,他半张脸藏在阴影之中,眉宇之间一片森冷。
他抬眸看向裴中天院落所在的方向,唇角掀起一抹冷笑。
现在,万事俱备,只欠东风了。
虽然狩猎赛后,裴家地位上涨,但全府上下强者不多的状况依然没有太大的改变。
只要拿下裴中天,剩下的人都不足为惧。
那个裴青羽,的确是个天才,可惜不会再有成长的机会了。
宴枫抿了口茶,继续等待。
……
密室。
暗沉逼仄的牢房内,弥漫着浓重的血腥气。
地砖板缝之间隐约可见已经干涸的黑红色血迹,触目惊心。
旁边摆放着一整列的刑具,只看上一眼,便令人不寒而栗。
正中间的位置,一个看起来四十多岁的男人跪倒在地,浑身上下伤痕累累。
他垂着头,头发凌乱散下,一动不动,似是已经死了一般。
唯独那微弱的呼吸,以及因为痛苦而微微战栗的身体,彰显着他还活着。
有脚步声从外传来,一步步,似是踩在了他的心脏上一样。
越是靠近,他的心脏越是紧锁。
但他还是没动,甚至连头都未曾抬起,去看上一眼,是谁来了。
终于,有人在他身前站定。
“白晓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