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团子太厉害了,竟一下子捅了人参窝!”
姜一霖说出这话,源于他循着团子视线看向两丈多外,竟然还有两株结有红色浆果的野山参。
团子:“大哥,我们小心点把它们挖出来带回家。”
明睿:“好。”
人多力量大,每个人都挖得小心翼翼,不过由于团子三只和席景御太小,几个大的就没让四个小家伙动手。
但四只有在旁看着,表情异常认真。
约莫用了多半个小时,明睿和姜一霖几个大的终于把五根野山参完整挖出来。
“大哥,这两株好大啊!”
这是汤圆的声音,他看着两根差不多如同他手腕粗的野山参,眼睛亮得仿若缀满璀璨星辰。
“五哥哥,这三株也好大呢!”
手指另外三株野山参,果果眨巴着黑葡萄似的大眼睛,奶声奶气说:“和我昨天生吃的那根胡萝卜一样粗,按照太爷爷那本医书上的描述,这三根野山参肯定有一两百年。”
“照这么说,另外两根怕在三百年往上?”
明涵忽然说了句。
他其实也没少去太爷爷的书房看书,但他对医书,尤其是那种古本不是很感兴趣,现如今,在弟弟妹妹对比下,说实话,他这个做哥哥的简直像是土包子。
——不认识野山参,更看不出年份,实在是有些一无是处。
“是继续再转会,还是下山回去?”
明睿和姜一霖把五根野山参轻轻放进背篓,而后,明睿问团子三只。
果果首先表态:“大哥哥,我们再打两只兔兔吧!”
言下之意,不想现在就下山。
“好。”
明睿应声。
席景御这时凑到明涵跟前说:“兄弟,我好羡慕你,有个小福星弟弟!”
“你该不会是在嫌弃小御吧?”
说着,明涵故意看眼席宸御小朋友。
席景御立马把头摇得像拨浪鼓:“我哪敢啊?!我小弟可是我们家的宝贝疙瘩,但凡我敢嫌弃他,准得被我爷爷敲一拐棍儿!”
闻言,明涵睨眼对方,送出两字:“活该。”
“兄弟,咱们友谊的小船就要这样被你打翻吗?”
毫无疑问,这话是席景御从明涵口中学来的。
“你我不过是塑料兄弟,明白?”
给席景御一个白眼儿,明涵面露嫌弃。
好吧,他这纯粹是在和好友开玩笑。
席景御自然是知道的,不过他配合着明涵玩儿,这不,回赠一个白眼儿:“多亏你没说咱俩是塑料姐妹,不然,我不得跟着你出现性别认知错误?!”
“……”
明涵先是一怔,旋即“yue”!
“你……”
席景御瞪眼。
“我怎么了?”
明涵一脸无辜。
“算了,我大人有大量,就不和你一般见识了!”
哼,反正他只是那么一说,又不是真的出现性别认知错误,至于某人直接做呕吐状,他只当没瞧见便是。
一行人在林子里又走了五六分钟,陡然间果果发出惊喜的声音:“大哥哥大哥哥你们快来看,这棵灵芝好大啊!”
不等明睿几个大的做出反应,他们又听到汤圆乐呵呵的小奶油:“哇哦!我也发现了大灵芝哟!”
而团子这时“嗖嗖”掷出两颗碎石子,一前一后打晕两只野兔。
席宸御小朋友帮忙去捡野兔,不料,在他拎着野兔原路返回时,猛不丁被什么东西绊倒。
吓得席景御忙跑上前:“席宸御你没事吧?”
摇摇头,席宸御小朋友捡起绊倒他的东西,就听到团子奶声说:“是何首乌!”
没错,团子一眼就认出席宸御拿在手上像极人形、仿若木头似的物件儿,是他在太爷爷家那本古医书上看到的何首乌。
“何首乌?”
席宸御眼睛大睁,他直直地看向团子。
似是明白他心里在想什么,团子奶声奶气解说起何首乌的功效和作用,及何首乌的生长习性和外观特点。
席景御:“今个这是怎么了?先是团子捅了野山参的窝,接着果果和汤圆一人发现那么大一棵灵芝,现在我们家席宸御竟然也捡到了宝,为啥我就没这么好命呢?!”
说着,席景御故意哭丧着脸。
“是它绊倒我的。”
不是他自个发现,是他手里这个何首乌绊倒他,然后被他捡了起来。
“知道知道,你运气真好,被一根何首乌绊倒在地,看来,你和团子他们玩得久了,沾了他们不少福气。”
席景御吧啦吧啦说着,却被明涵瞪了眼:“别瞎说,什么沾福气不福气的,那是小御自个运气好。”
挖到宝贝,采摘到宝贝,又捡到宝贝,野物也打了好几只,明睿和姜一霖决定下山,其他大的小的都没意见。
于是乎,几个小家伙被保镖抱起,跟在明睿几个大的身后,不多会走出林子,沿着石梯一路朝山下走。
……
姜黎最近一直忙着厂里和生态循环园的事儿,今个中午正好处理得七七八八,就抽空到江鸿发这边的别墅陪这位便宜祖父和席老爷子老两口聊聊天,此刻看到明睿一帮大小孩子个个面带笑容从后院进到客厅,禁不住问:“这是在山上捡到宝了?”
她的目光落在明睿身上。
“妈,还真被你说中了,不过,这捡到宝的不是我们所有人,是团子和汤圆还有果果和小御。”
明睿眉眼间流露出淡淡的笑意,随之将背篓放在地上,他说:“团子捅了个野山参窝,汤圆和果果一人发现一棵灵芝,小御则捡到了一根人形何首乌。”
没等明睿把野山参和灵芝取出,席景御就把席宸御捡到的何首乌拿给姜黎几人看。
“这年份起码有五六十年。”
姜黎看眼席景御递过来的何首乌,她对江鸿发和席老爷子老两口说,听了她的话,江鸿发三人皆面露惊讶,就听姜黎又说:“我是从医书上看来的,粗略能估算出年份。”
“妈、太爷爷……”
明睿唤了声姜黎几人,接着他把取出的野山参和灵芝一一摆放在茶几上,瞬间,包括姜黎几人齐齐睁大眼怔住。
半晌,江鸿发说:“这五株野山参,年份最短的起码都有二百年,最长的怕是近五百年,太珍贵了!”
都是吊命的好东西,在危急时刻,只需切一薄片,就有可能保住一条命啊!
“这需要炮制才能妥善保存。”
姜黎不缺钱,自是不会把野山参和灵芝卖掉,但炮制药材这样的活儿,她虽懂一些浅显的知识,却没具体操作过,为免糟蹋了好东西,需要找专人进行炮制。
“老席,以你的人脉,在这边省城应该认识擅长炮制药材的能人,怎样,这差事就交给你了?”
江鸿发看向席老爷子,一旁姜黎闻言,不等席老爷子做声,她笑说:“席爷爷,等炮制好了,我帮孩子们做主送你一根。”
视线挪向团子三只:“你们可有意见?”
团子三只齐齐摇头。
“在这边我确实认识一位老伙计,他称得上是国医圣手,炮制药材的手艺堪称一绝,我一会就电话联系,但这野山参我可不能白要,毕竟东西太珍贵,我要是白拿一根,良心会不安的。这样吧,我买一根,顺便再买下一颗灵芝,你们爷孙看成吗?”
席老爷子把目光投向姜黎和江鸿发。
“黎黎你自个拿主意就好。”
江鸿发把决定权交到姜黎手上。
毕竟东西是团子三只发现的,他虽是孩子们的曾祖父,是家中最年老的长辈,但孩子们肯定离自己的母亲近,因此,由他们的母亲拿主意,最为合适。
“行吧。”
姜黎知道,面前的东西太珍贵,而以席老爷子的脾性,既然能把那话说出来,就绝对不会白要,且知道席老爷子为何要买野山参和灵芝,这明显是给老伴儿补身体。
当然,东西买下来,席老爷子自个也能滋补滋补,毕竟人老了,身上难免都会出现些这样那样的老年病。
何况席老爷子是从枪林弹雨中走过来的,没准身体里有存在暗伤呢!
数分钟后。
席老爷子与他那位在这边省城的老友联系上,开口就把事情一说,对方想都没想便一口应下,让席老爷子随时安排人把东西带过去,后面两人又闲聊两句,挂断电话。
姜黎:“要不我去一趟?”
江鸿发:“你忙完了?”
“我其实也没忙什么,这边都有专人负责,我就是去厂里和生态循环园去转了转。”
姜黎笑说着,听了她的话,江鸿发开口:“可别拿自己的身体健康当儿戏,否则,我这老头子和你爸爸不定会怎样。”
“您老就放心吧,我是不会做工作狂的,何况孩子都还小,我要看着他们长大成人,以及给您和我爸爸养老,陪你们颐养天年呢!”
姜黎脸上的笑容明媚,整个人状态怎么看都积极向上。
江鸿发见状,却依旧确认:“不打算好好休息下?”
“不用。”
姜黎摇头。
江鸿发:“那就你去吧,不过你不能一个人去。”
“好。”
姜黎应声。
用过中午饭,由江鸿发的司机开车,又跟着名保镖,姜黎出发前往省城。
要说的是,席老爷子并没有把他买的那跟人野山参全让姜黎拿去炮制,而是切下一半,与灵芝留下来直接给席老太太调理身体。
好吧,他自个也需要补补,好多活两年。
而用了野山参和灵芝这两样好东西后,席老爷子的身体明显得到了改善。
就连席老太太的身体状况也出现了极大好转。
不仅能独立行走,且一次可以走十来分钟,不像以前,能走是能走,却需要人搀扶,走得不仅缓慢,最多也就走五六分钟,因此,日常要么坐轮椅,要么躺在床上。
更别说一到冬日,根本就下不了床。
总之,席老太太觉得凹里村是她的福地,来到这亲近大自然,她睡眠变好的同时,一直病歪歪的身体逐渐在转好,说实话,要她长期居住在凹里村,都是愿意的。
但席老太太知道这不可能,一方面,她的家在北城,另一方面,她的儿孙也都在北城,多年来为了她的身体,全家人没少操心。
如今身体慢慢好转,回到家人身边团团圆圆的比什么都好。
“回头咱们回去,你的身体只会比现在更好!”
“我也希望如此,这样我就不用给孩子们继续添麻烦。”
“说什么呢?!他们要是敢说你是麻烦,看我不把他们给赶出家门!”
今个的天气是多云,天上不见大太阳,而这会又是半下午,席老爷子老两口躺在别墅后院的躺椅上,吹着凉爽的风儿,闻着清雅花香,两人有一句没一句在闲聊。
至于江鸿发,则去找姜爷爷话家常。
而明睿几个大的都在看书,团子三只和席宸御跟着私教在学习。
所有人的日子都过得温馨平和,岁月静好。
“有你这么当父亲的?再说,咱家孩子是个什么样,难道你不清楚?”
席老太太嗔眼席老爷子,她说:“是我自己觉得我这身体是个拖累,害的你和孩子们一天天为我提心吊胆,生怕我有个万一,你是不知道,我曾不止一次想把自个了结掉,可我又舍不得离开你们……”
攥住席老太太紧挨着他这边的手,席老爷子说:“幸亏你没做傻事,否则,老头子我八成会跟着你去了。”
两人老夫老妻,走过了风风雨雨,要是老妻因为自个的身体状况,以决然的方式结束一生,这样的打击他肯定承受不住。
“是啊,多亏我没走那一步,不然,又怎么知道自己的身体还有好转的一天。”
席老太太笑了笑,说:“黎黎教出的孩子个个都是好样的。”
对于席老太太忽然换了个话题,席老爷子没有流露出任何异样,他神色温和,笑说:“是啊,那丫头很会教孩子,也是个会生的,家里的孩子个个一身灵气,日后必定都是国家栋梁。”
席老太太:“要不是黎黎和国邦的辈分在那,我看景御和薇薇那丫头倒是般配得很!”
“俩孩子真要是能看对眼,辈分不是什么问题。”
席老爷子说到这,他顿了下,续说:“小御那孩子很喜欢果果。”
“……”
席老太太怔了下,她回过神问:“你该不会是想接娃娃亲吧?”
“我倒是想呢,但江老哥死活不点头,不过,我看好咱家小御,没准过个十几二十年,小御真能把果果娶进咱家门。”
席老爷子这么说着,脸上的笑容像极盛开的菊花。
“能有这么一天,自然再好不过。”
席老太太同样笑容满面。
“对了,黎黎那孩子真是小冯第二个媳妇生的?”
席老太太看眼席老爷子:“我是听国邦媳妇说的,当时她提了一嘴,我困得眼皮子直打架,就没仔细听她说下去。”
“嗯,确实是这么回事,小冯后面娶的那位,曾是江老哥府上管家的女儿,而博雅那会年少,许是情窦初开,与管家的女儿互相看对眼,不料江老哥坚决反对,结果两个小年轻直接选择私奔,等江老哥派出去的人找到博雅时,事情已经过去近一年。博雅被强行带回北城,很快又被江老哥强行带出国……”
席老爷子把他从江鸿发那听来有关江博雅和方素之间的事简单叙说给席老太太听,末了,他叹口气:“江老哥当初的做法虽有点狠绝,可站在他的立场上,我倒是能理解,可小冯家里那位,做得就有些不地道了。
她既然选择生下孩子,哪怕她不想养,或是没能力养,完全可以把孩子送人,或是放在人多的地方,也算给孩子一条活路,熟料,她心狠到将刚出生的孩子丢在了卫生院的垃圾桶中,说实话,黎黎不认小冯家那位,我是一点都不觉得奇怪。”
“是个心狠的女人!”
席老太太说:“又是丢弃自己的女儿,又是把自己儿子赶出家门,这根本不像是一个母亲能做出来的事。”
“确实是。”
席老爷子附和:“她如今八成悔的肠子都青了。”
“那是她活该。”
席老太太在知道方素对姜黎和冯亦做的事后,对方素就没有一点好印象,她说:“黎黎那孩子的养父母是真的好,待人真诚,我看得出,他们是拿黎黎当他们生的孩子在疼呢。”
“嗯。”
席老爷子点头。
……
“你自个收着吧,我和你爹不需要。”
蔡秀芳看着姜黎摆放在她面前的野山参和灵芝,一点要的意思都没有,她把盒子阖上,说:“日后我和你爹真有用得着的时候,你难道不拿出来给我们用?”
“这怎么可能?!”
姜黎想都没想,直言:“只要是我有的,在我心里,也都是爹娘的。”
“说啥傻话?”
嗔眼姜黎,蔡秀芳说:“娘和你爹知道这两样东西珍贵,可东西是团子他们在山里找到的,理应由你拿着,这要是给了我和你爹,回头被你大哥他们知道,没准得惹出麻烦。”
姜大队长开口:“你娘说得没错,东西你自个收着。”
“可这根野山参和灵芝是我给你们的,日后你们自个用也好,送人也罢,我都不管。”
姜黎将放在桌上的盒子又朝蔡秀芳和姜大队长面前推了推。
“你是想看到你大哥他们哪天为这两样东西起矛盾不成?”
蔡秀芳说:“亲兄弟明算账,我和你爹手上有了这两样好东西,万一哪天被你大哥他们中任何一个知道,到时他们向我和你爹讨要,你说我们给还是不给?给了的话,你其他几个哥哥知道又该咋整?但东西在你手上,那就是你的,你大哥他们就算知道你有,也不可能朝你伸手,娘的意思你明白吗?”
静默好一会,姜黎点头:“我知道了,那就由我帮你们二老收着,回头你们需要,我再拿出来。”
为了家庭和睦,她收着就收着吧,总之,只要家里人需要,她都会毫不犹豫拿出来。
“我去地头转转。”
姜大队长说着,起身走出房门。
“你不回房间躺会?”
蔡秀芳问姜黎。
“我不困。”
嘴上这么说着,但姜黎也没继续坐着,她站起身:“我去陪我爷奶坐会。”
“去吧。”
蔡秀芳摆摆手,继而说:“东西我拿回你房间放着,你回头记着自个收好。”
“哦。”
姜黎应声,转眼人已到房门外。
……
“黎宝这是去哪啊?”
刚走出院门,姜黎就碰到崔大喇叭,闻言,她微笑回应:“去我大伯家看看我爷奶。”
“这样啊,走,正好婶子找你大伯母说点事,咱们一起。”
崔大喇叭热情得很,她家即将出俩工人,一个是她小儿子,一个是她小儿媳,夫妻俩最近去参加姜黎的厂子招工,竟然全被录取了,这于她家来说是天大的好消息。
她可听说了,厂里给开的工资比县城厂子里的工人还多,而这都是她身旁这丫头带给她家的好处。
唉!只可惜这么好的闺女,不是她家的。
否则,她崔二花就是厂长的妈,有这样的身份,走在人前得多威风啊!
对于崔大喇叭的心理活动,姜黎自然是不知道的,不过她要是知道的话,顶多一笑而过,不会有其他什么想法。
“对了,黎宝,你还不知道吧,春霞那丫头回来了!”
猛不丁听到崔大喇叭这话,姜黎怔了下,随之问:“婶子是咋知道的?”
“我亲眼瞧见的。”
崔大喇叭压低声音说:“这会儿应该刚进她家门,你是没看到,那丫头整个人看起来妖里妖气,见到男人就打招呼,一点都不要脸面。不过,她回来提着大包小包,还拉着两个大箱子,估计这几年在外面没少挣钱。”
姜黎笑笑,并未做回应。
崔大喇叭只顾着说自个的,丝毫没在意姜黎是否接她的话,只听她又说:“黎宝,你觉得春霞那丫头这几年在外面能挣多少?”
“这我可不知道。”
见崔大喇叭的目光落向自己,姜黎嘴角漾出轻浅的笑:“不过婶子不也说了,那谁应该挣得不少。”
“是啊,春霞那丫头穿得阔气着呢,可我瞧着她总觉得不咋正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