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却……她却因自己的私心,把真心对她的朋友一手推开,自此,两人只是普通同学……
时间过得很快,晃眼到了十一,而宋晓冉憋了多日的委屈,在回到家的一瞬间全化作泪水夺眶而出。
“一进门就这样,你到底是怎么了?”
吴月今个也在家休息,见女儿进门就一副受了天大委屈的样儿,心里忍不住一阵烦躁。
不是她这做妈的不关心闺女,是这个女儿自暑假期没少让她头疼。
且动辄就两眼泪汪汪。
说实话,在上大学前,从来没如此过!
“妈……半个多月前,薇薇……薇薇她和我彻底断了朋友关系,说我和她现在只是普通同学,我明明都已向她低头,有向她真诚道歉,可她却揪着早前的事不放,不愿再和我做朋友。”
宋晓冉抽泣着说出自己的委屈。
“薇薇揪着早前的事不放?什么事?是你姜阿姨因你受伤住院那件事吗?”吴月眼里写满疑惑,见宋晓冉摇头,她问:“不是那件事,又会是什么事?你倒是说说。”
“我……我有请薇薇帮我个忙……”
宋晓冉吞吞吐吐。
“别这么吞吞吐吐!”
吴月皱眉。
与此同时,她心里“突突”的跳,只觉不会听到什么好话。
结果就听到宋晓冉说:“沈思清喜欢薇薇,我以为薇薇出面帮我的话,他应该会和我交往。”
“你的意思事,让薇薇当着那个男孩子的面,要求对方和你交往?”
吴月冷脸。
“……嗯。”
宋晓冉迟疑半晌,终还是咬唇点点头。
“你怎么会有这种想法?”
吴月眼里染上一抹失望之色,她说:“知不知道自己是在利用朋友?知不知道你是在拿感情当儿戏?”
“我有道歉。”
宋晓冉嘴角翕动,嗫嚅着说了句。
“感情不是货物,能当成买卖交易,也不是礼品,可以你让我我让你。”
暗叹口气,吴月说:“你仗着薇薇和你是好朋友,又想着那个男孩子喜欢薇薇,于是,你就朋友之谊绑架薇薇,要求她利用那个憨孩子对她的感情,提出不合理要求,晓冉,这很无耻,你知道不?”
“我那会没多想,就单纯觉得薇薇说的话,沈思清应该会听。”
宋晓冉解释。
“行了,你和薇薇之间的事我清楚了,根结在哪,我想你现在肯定心知肚明,既然知道,不用我多说,也知道薇薇为何不愿再和你做朋友。”
听完吴月这番话,宋晓冉低着头默声不语。
“常言说:感情强求不来。同样的,朋友之谊也是一种缘分。而你和薇薇如今没法继续做朋友,说明你们朋友的缘分尽了,那就维持正常的同学关系就好。”
朋友可遇不可求,她这辈子能有姜黎这个朋友,这让她感到很是高兴,但却因眼前这闺女,导致两人间的朋友关系变得有点别扭。
以至于到现在,她都无法像以前那样,和姜黎随意说笑。
宋晓冉:“可我这半个多月来心里不怎么舒服。”
吴月:“失去了才知道难能可贵,不舒服你不自个受着,还能怎样?”她可帮不到什么忙。
“妈你帮我想想法子,看看要如何做,能让薇薇回心转意?”
宋晓冉满眼希冀地看着吴月。
“心被伤到了,想要抚平不容易,就像是破镜难重圆。”
见宋晓冉这会像个小可怜,吴月不自主心疼起闺女,她想了想,给出主意:“要不你日常多黏着薇薇一些,就和你以前一样,时常和薇薇一块儿,看到薇薇有什么需要,主动上前帮忙,总之一句话,只要你拿出你的诚心,薇薇感到到了,自然会重新接纳你这个朋友。
“薇薇新学年开学像是打了鸡血,每天都在忙学习,而且早晨起得特别早,课后不是在自习室,就是在图书馆,她邀我一起努力学习,我……我拒绝了!”
宋晓冉小声说着,闻言,吴月睁大眼睛:“你拒绝了?!为什么?”
“起早,我做不到。”
说出这话,宋晓冉小心翼翼地瞅了亲妈一眼,为防止吴月动手做好避开的准备。
“你赖床的毛病就不能改改?”
吴月恨铁不成钢:“薇薇打小就比你聪明,又是以文科状元考进电影学院,你作为同学,难道就没点压力?”
宋晓冉:“我的成绩不算差。”
吴月瞪眼:“我曾你姜阿姨提过一句,咱们人啊,不怕没他人优秀,最怕比你优秀的人比你更努力!”
“可是冬天起得早我真得很难做到!”
一年四季,除过冬季起早,其他三个季节,她咬咬牙,倒是不难做到。
但冬天实在是太冷了,尤其是寒风凛冽,雪花纷飞,遇到这样的天气,她只想钻在被窝里多睡会。
“少壮不努力老大徒伤悲”
对于宋晓冉赖床的习惯,要说以前住在家里,吴月还能治治,可如今宋晓冉在大学住校,这于吴月来说,就有些鞭长莫及了。
“……”
她在大学的学习成绩又不是吊车尾!
还“少壮不努力老大徒伤悲”,至于用这句话来训诫?
“进电影学院学习,这可是你自个做的选择,回头大学毕业你没学到东西,人家剧组会要你?即便你去演话剧,怕是也没哪个话剧团给你登台的机会。
而你姜阿姨家的薇薇,与你同岁,大一就被国内知名导演一眼瞧中,出演影片中的重要角色,别到时候薇薇都已经捧了影后奖杯,你却还没接演一部戏。”
吴月不是存心打击闺女,她是在激励,希望宋晓冉能卷起来。
“妈,你能不能别这样打击我?”
眼里的泪水不知不觉间已经止住,宋晓冉不服气:“我的表演课学得挺好,回头没准也会被哪个导演挑中去演角色呢!”
“大话谁都会说,可要想实现,不是动动嘴皮子就能办到。”说到这,吴月端起茶几上的水杯喝了口,继而说:“把你的背包放房间去,薇薇的事,你就按我说的办,没准用不了多久,你们又能做回好朋友。”
“我试试吧。”
宋晓冉拎起自己的背包,回了自个的卧室。
假期有两天,到收假这日,吴月在宋晓冉返校后,想了想,给姜黎拨了通电话,而后,拿起自己的包包出了门。
“来了,坐。”
看到吴月被阿香带到待客厅,姜黎眉眼间染满了笑意:“假期里不外出玩,怎么想着过来找我?”
“来看看你。”
吴月笑着回应。
“我有什么好看的?不就这样!”
姜黎嗓音柔和,脸上笑容清雅如莲,给人感觉很是舒服。
“能正常行走了吗?”
吴月将目光落向姜黎曾受伤的那条腿,语气里充满愧疚。
“脚下生风!”
姜黎不假思索回应。
吴月:“确定?”
“要不我给你走几步。”
姜黎说着,起身,在客厅里来来回回走了片刻,她步履从容,丝毫看不出异样。
“看起来是好了。”
吴月放下心来,嘴上却依旧抱歉:“黎宝,我家晓冉的破事这回是真让你遭了大罪,不瞒你,从你受到到现在,我心里一直觉得挺对不住你!”
“又提?!你每来看我一次,就会把‘抱歉’、‘对不起’挂在嘴上,不仅帮晓冉道歉,且帮你自个道歉,你不觉得有什么,我这耳朵听着都快要起茧子了!”
姜黎脸上的笑容是真诚的,可见她说得是心里话。
“我知道你是不想我有心理负担,但那事虽说和我家晓冉没有直接关系,可到底是因她而起,而且后面晓冉脑子抽风,对薇薇提出无理要求,从而伤到了薇薇,如果我早知道她犯蠢,肯定得掰开她的脑壳瞧瞧,到底在想什么,竟然会请薇薇帮那样的忙。”
听完吴月说的,姜黎问:“你知道了?”
“这不是十一放两天假,晓冉回到家一看到我就掉猫尿,我一问之下,得知她和薇薇起了矛盾,听了后我觉得这其中肯定还有事,就多问了两句。
见瞒不过我,我家拿臭丫头说出了实话,当时,我是整个人都怔住了,不知道她到底是怎么想的,竟然想到利用薇薇,让薇薇帮她那样一个忙。”
吴月神色间满是羞愧:“都怪我没把晓冉教好,不然,她不会去犯蠢,也就不会伤害到薇薇。”
“没事,小孩子家起点矛盾,过段日子他们自动会和好。”
姜黎笑着宽慰。
“能和好,自是皆大欢喜,如若两人真不能再做朋友,也是我家那丫头活该!”
吴月说:“不怕你笑话,在晓冉上大学前,她的性格我瞧着挺好的,可自打进了大学校门,我觉得小丫头变得矫情了,动辄就两眼泪汪汪,一次两次便罢了,次数一多,我自个看着都烦。”
“青春期的孩子难免多愁善感,你可别在孩子面前乱说些什么,伤到她的自尊心。”姜黎告诫:“要多加引导,防止孩子钻牛角尖。”
“我没什么耐心。”
吴月自个曝短,她说:“一看到她掉眼泪,我就忍不住心烦。”
姜黎笑笑:“孩子在外面受了委屈,回到家一看见你这个妈,自然忍不住哭泣,她这是想寻求你的安慰,你要是不理不睬,甚至说些难听话,只会让孩子觉得自己不被理解,难免会些有的没的。”
“她能受什么委屈?喜欢人家男孩子,明知对方不喜欢她,却还想着和人家做朋友,就因这事,惹出那么个祸端,害的你住进了医院。
后来那男孩子觉得两人不合适,要断了联系,她就哭哭啼啼,想出损招,伤害到薇薇,总之,我家那死丫头最近两三个月来受的委屈,全是她自找的。”
吴月所言充满怨气。
姜黎听完笑了笑:“不过是少女情怀罢了,等孩子再大点,自然会变得成熟起来。”
“对了,我走进院子又听到叔叔和婶子的声音,莫不是两位老人家来了北城?”吴月忽然换了个话题,闻言,姜黎“嗯”了声,她说:“来了有段日子。”
吴月:“叔婶吓得不轻吧?”
姜黎知道吴月问的是什么,她微笑:“来北城前才从我大哥口中得知我受伤的事,然后在家一刻不停就买票赶到北城,见到我后,开口就冲我发火呢,怪我伙同我大哥他们瞒着家里。不过,被我两三句话就哄好了!”
“那会瞒着叔婶是好些,不然,势必得吓到他们。”
捧在手心疼爱的女儿出了那么大的事,做父母的却不能陪伴在身边,心中的焦虑和急切还有不安,不用多想,吴月都知道。
因为她也是为人母,不难理解一个母亲在得知儿女出事时会有着怎样的心情。
与姜黎闲聊约莫一个小时,吴月起身告辞。
院门外。
“真不用我开车送你?”
“坐公交车很方便,你可别来回折腾,不然,我都得心疼你的腿。”
“完全好了。”
“那也得小心些,这才刚好,你最好再多养一段时日,前往别蹦蹦跳跳,更不要做重体力活,给腿上增加负担。”
“蹦蹦跳跳?”姜黎笑出声:“我又不是小孩子。再说你口中的重体力活,难不成你以为我会在家抗麻袋?”
要扛麻袋,得家里有才可以,但她家有吗?
答案五一是否定的。
“反正你得听我的,腿上不能过度用力!“
吴月一脸认真。
“行,听你的,我会好好再养一段时日,然后当着你的面扛大麻袋。”
轻点点头,姜黎后半句直接开起玩笑。
吴月挑眉:“你家有麻袋?”
“知道没有,你还叮嘱我不要做重体力活?”
姜黎同样挑眉,好整以暇地看着对方,闻言,吴月说:“我的意思是类似搬煤球那样的重活。”
“距离取暖还有一个来月,再说,我家煤球存活不少,等需要购买的时候,也有送煤球的师傅搬运,用不到我出力。”
“好吧好吧,是我瞎操心。”
“那倒没有,你的好意我都心领着呢!”
“倒不必这么郑重告诉我。”
吴月略有些不自在,她随意地摆摆手:“你进去吧,我走了。”
“好。”
姜黎点头,但站在院门口并没有动。
吴月走出数步,回头朝她再次摆摆手。
姜黎见状,笑着点点头,挥手说了声“再见”。
“是吴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