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了扫地僧的回答,林小天心中有了数,扫地僧果然是比老方丈岁数还要大。
林小天现在走近了这才看清,扫地僧的僧服上打了不少的补丁,一看就知道这件衣服有年头了。
如此看来,眼前的扫地僧是真的很早就来到了大觉寺,而且年岁应该比老方丈还要大,要说整个大觉寺里面资历最老的那应该是这位扫地僧啊,可思聪为什么会说是老方丈呢?
林小天简单思考了一下,要么是思聪不知道有这位扫地僧,要么就是这个扫地僧还有另外的身份。
比如曾经犯下过滔天罪行的人,在大觉寺里赎罪的,在或者……这扫地僧不会真的是个什么不世出的高手吧。
想到这里,林小天问道:“老师傅,您都这么大岁数了,为什么还在这扫地啊?”
那扫地僧说道:“我这扫的不是地,是心。”
这话一听就特别有禅味,“那老师父,您应该是这大觉寺里资历最高的僧人了吧。”
林小天想要一步步的套话,可是谁知那扫地僧竟然回答道:“你弄错了,我不是大觉寺的僧人。”
林小天当即愣住了,他不是大觉寺的僧人,那怎么会留着光头穿着僧衣在这扫地呢?
林小天刚想继续发问,那扫地僧竟然主动搭话了,“我是方丈救回来的一个罪人。”
林小天在心中暗暗点头,原来如此。
“我在大觉寺待了六十多年了,想要报答方丈当年的恩情,可是不料方丈先走了,我这大晚上的心中不静,于是乎出来扫扫地,也扫扫我这颗心。”
扫地僧说话不紧不慢,虽然岁数很大了,但是说话依旧中气十足。
“方丈的恩情?”林小天嘀咕了一声,随后对扫地僧道:“当年发生了什么事?让您报恩报了六十年?”
那扫地僧倒是没有对林小天这种对别人隐私刨根问底而感到反感,他停下了扫地的手,走到一旁缓慢的做了下去,开口说道:“大概是六十年前吧,我那个时候还是一个飞贼。”
扫地僧似乎是想起了年轻时候的事情,还笑出来了,“我那个时候在江湖上还有点名号呢。”
“我那个时候年轻气盛,什么都敢做,什么赚钱什么能扬名我就干什么,所以我当时偷了尚书令家里的一对夜光杯,因为当时年少猖狂,我不仅偷了,我还留下了字据,说是我偷的。”
扫地僧说道这里又是笑了笑,不知道是在笑自己年轻时候的蠢,还是怀念自己年轻时候所谓的风光。
“以我当时的偷盗技术,如果我不留下字据,他们根本不可能找到我,也怪我当年太过高调,低估了官府的实力,偷了夜光杯之后,官府出动了很多人来围捕我,我记得很清楚,当年在一座山头上,我被官兵围的没有了退路,身后就是悬崖。
正巧这个时候有一个采药的小姑娘,我把她抓在手里做人质,这才和官兵们对峙了起来。这个时候,年轻时候的方丈出现了,他那个时候还不是大觉寺的方丈,他的法号叫明法。
我也不知道他是跟着官府的兵来的,还是本身就在山里赶路,他见到我手里有人质边上来劝说我,无非是一些苦海无边回头是岸的说辞,我当时根本没有听进去。
官府的士兵见明法跟我交谈以为分散了我的注意力,于是大举攻了上来,我没有了办法只能带着人质从悬崖上跳了下去,我当时的想法很简单,就是我死了也要拉一个垫背的。
可是我万万没有想到,明法和尚居然也朝我扑了过来,一开始我以为他是要抓我,但是从悬崖掉下去的时候我才知道,他是想保护那个人质姑娘。
我们三个全都从悬崖掉了下去,从山上看,悬崖很深很陡峭,但是掉下去之后我们才发现,在悬崖的半山腰其实有一个连着山洞的落台,我们三个全都掉在了那里,我受了重伤,明法和尚因为保护那个采药的姑娘也受了重伤,而那个采药的姑娘因为明法的保护却没怎么受伤。”
扫地僧顿了顿继续说道:“那采药的姑娘其实是附近山里的一户药农,精通医理,因为是明法救了她,她也知恩图报,给明法疗伤。
至于我?我是个害她险些丧命的恶人,她巴不得我早点死,所以同样是身受重伤,明法好的就很快,而我则是被他们晾在一旁,大有让我自生自灭的意思。
过了几天,明法和尚已经好的差不多了,这个时候他和那个采药姑娘开始商量怎么处理我的问题。
我以为他们要么就是真的让我在这自生自灭,要么就是回去通报官府,让官兵来抓我,可我万万没想到,明法的决定竟然是让那个采药的姑娘救我,采药姑娘开始的时候死活不同意,但是架不住明法每天在她耳边念叨,最终也算是明法劝说成功,采药姑娘开始为我疗伤。
人啊,终究还是有感情的,明法和采药姑娘朝夕相处,渐渐的就生出了感情来,在一个风雨交加的夜晚两个人发生了一些本不应该发生的事情。”
这段故事听得林小天直挠头,他心说这故事剧情都快被电视拍烂了,没想到还真的会有这样的事情。
扫地僧似乎陷入了深深的回忆之中无法自拔,他继续讲道:“之后很快,采药姑娘就怀孕了,明法知道自己犯了戒,在我的伤就要痊愈的时候,带着我离开了那个山头,回大觉寺请罪来了。
可是不知道为什么当时的大觉寺方丈知道了明法的事情并没有责罚他,也没有把他的事情公诸于众,而是压了下来。
而我,明法似乎坚信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所以他就把我留在了大觉寺,他知道如果放我回去,结果无非就是两个,要么我被官府抓到,处死,要么官府抓不到我,我继续做我的盗贼,这两个结果无论是哪个都不是明法想要看到的。
所以我就被明法给留在了大觉寺,我天天听他们诵经,慢慢的我开始觉悟,发觉自己曾经做过的事情都是十恶不赦的罪过,所以我跟明法说过我想出家,可是明法给我的回答竟然是拒绝,他说只要心中有佛,出家与不出家又有什么区别呢?
就这样,我就一直留在了大觉寺,可以说我这条命就是明法救的,而且在这大觉寺里我找到了人生的真谛,现在的我与重生无意,我感激方丈的恩情,所以一直在大觉寺到了今天。只可惜,方丈却先我而去,唉,悲哉,痛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