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小天好像还自作多情了呢,人家岳迎春只是想保护自己的女儿,仅此而已。
林小天沮丧的从岳迎春的公务房出来,正巧碰上了许复。
“果然没错,你确实是来了岳迎春这里。”许复对着林小天摆摆手,示意让他跟着自己。
二人来到了许复的公务房。
与岳迎春的相比,许复这里堪比垃圾堆。
“你带我来,有事吗?”林小天问道。
许复有些疑惑的问道:“难道你没有什么事想要问问我吗?”
林小天摇头,“没有了,岳迎春已经把所有事情都跟我说明白了。”
“真的吗?”许复保持怀疑的态度,“既然如此我想你一定很生气吧。”
这一句好像再一次点燃了林小天心中的愤怒,不过林小天回想起岳迎春之前的话,心中的怒火再强大也被自己压下去了。
林小天只是冷笑了一声说道:“没,也就是差点被气死,也没有很生气。”
许复微微一笑示意他坐下来说。
二人坐到了许复的茶桌两边。
许复的公务房里有一个常年都烧着的小火炉,炉子上总是有那么一个水壶。
因为许复真的很喜欢喝茶的缘故,哪怕整个公务房都是木质结构的,他也要坚持在房间里弄一个火炉。
许复熟练的拿出茶叶来,放进茶壶,随后用已经不知道开了多久的热水冲泡茶叶。
“我不知道我说的对不对,但是我总感觉你和天理寺的其他人不一样。”许复自顾自的开始评价起了林小天。
林小天无力回话,只是那么呆呆的做着。
许复抬头看了一眼呆呆的林小天,自己撇了撇嘴,“在这个天理寺之中,以前只有那么两个人是不在乎功绩的。”
“一个是岳迎春,一个是我。”
“因为你也看得出来,我们两个在天理寺做寺丞,目的都是十分明显的。”
“而现在,不在乎功绩的人又多了一个,那就是你。”
许复把冲泡好的茶水倒出了一杯递给林小天。
“你跟我们还不一样,我和岳迎春都是有目的的在天理寺任职,所以功绩与我们来讲根本就没有任何价值,但是你不同,外人的眼里,你需要功绩,需要功绩来为自己也是为皇上证明。”
“证明你的能力,还有皇上的选人能力,你是皇帝钦点的天理寺卿,现在又升到了天理寺丞,如果你的功绩没有和你的职位相匹配,那么不光是你,连皇帝的面子都没有了。”
林小天喝了一口茶,随后说道:“这些话不止你一个人讲过,而且我的耳朵已经听出茧子来了。”
许复笑了笑继续说道:“我知道,以你的聪明才智,这些肯定都是能够想到的,我想告诉你的是,我看得出来,即使是现在的状况,你需要功绩来证明自己的时候,你依旧是不在乎功绩的那一个。”
“因为在你的心中,公理才是第一位重视的东西。”
许复喝了一口自己泡的茶,眯着眼品味着,说道:“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错觉,我总觉得你的脑子里有和这个世界格格不入的东西,或许更先进,当然也有可能只是你自己的奇思妙想,但是无论你脑子里的东西是什么,不可否认的是,你的想法正在改变这个世界。”
林小天忽然有了一些兴趣,“你什么意思?”
许复长出一口气,“我调查过你,你别怪我。”
“你做过的所有事情我都知道,不仅仅是你破案时候发生的事,还有包括格楼,倍镜弩以及一系列所有人想不敢想的事情,在你这里都实现了。”
“这是我很敬佩的,而且我也敢说,整个大丰王朝里也没有第二个人能有你这样的胆识,能做成这些事情。”
许复品了自己的茶之后吧唧吧唧嘴说道:“我大致应该猜的出来,岳迎春跟你都说了些什么,无非是一些什么太难了,或者什么明哲保身之类的话吧。”
“她就是那样的人,永远做着最保险的打算,这也是为什么太子会把她推上寺丞位置的原因之一,岳迎春这个人不求有功但求无过。”
“可是她从没想过这样做到底对还是不对。”
林小天忍不住了,“你这话说的,好像你知道什么是对,什么是不对一样。”
“我确实知道什么是对,什么是错。”
“你知道?”林小天冷笑一声说道:“你要是知道什么是对错,你也不会和岳迎春一样同流合污了。”
许复挑了挑眉毛,“你是在说我和岳迎春同意了结贾俊案子的事情吧。”
“我知道,我和岳迎春做出的选择一样,但是不代表我们的目的就是一样的。”
林小天疑惑的看着许复。
许复放下茶杯,站起身来,说道:“在你的内心里想的是什么,我无法形容,但是我知道那是什么样的感觉,因为……四皇子和你的想法是一样的。”
林小天略感震惊,他喝了一口茶,继续认真的听许复说下去。
“岳迎春做出的决定,目的是不想和稀泥,但是我不同,对于你的想法我是支持的,可是我最终还是和岳迎春做出了同样的选择,那是因为……四皇子和我,都认为现在还不是时候。”
“什么不是时候?”林小天问道。
“不是实现心中理想的时候。”许复说道:“我能感觉的到,你和四皇子有着一样的理想,这份理想很危险,也很让人向往,但是现在只是让理想萌芽的时间,切勿操之过急。”
不得不说,许复的话和他手里这杯茶水一样,看似清澈但实则有无穷回味。
林小天听得是半明白半糊涂,他把茶杯放回了桌上起身准备离开。
在林小天就要出门的时候,许复忽然说道:“这两天最好不要给自己安排案子了,因为两天之后就是你的就任礼,千万别错过了。”
林小天在门口稍微停顿了一下,随后只是嗯了一声便离开了公务房。
许复自己在房间里围着火炉和茶壶,淡淡的说了一句,“良材!可雕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