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许久不见对于我的防备还是这么大。”潘西臣率先说话了。
林小天没有正面回答潘西臣的话,还是刚才那句,“你为什么会在这里。”
潘西臣云淡风轻的在林小天面前踱步,“你是不是忘记了我的职责是什么?”
被潘西臣这么一说,林小天倒是有些恍惚了。
“职责?什么职责?”
潘西臣乐呵呵的看着林小天,眼神十分坚定,“我是来惩罚那些你们惩罚不了的人啊。”
这一句话把林小天拉入了回忆之中。
是啊,从潘西臣第一次出现开始,他的做法就是这样。
把一些有罪之人按照自己的方法进行惩戒。
想到这里,林小天忽然明白了什么。
“刚才这里的碎尸……是你干的?”
潘西臣满脸的欣慰,“不错,这么长时间不见,你有了些长进。”
听到潘西臣这么说,林小天愤怒的看相潘西臣,“你杀掉的是方敬?”
“不然呢?除了他自己,还会有谁住进他自己的宅子呢?”
“你这是草菅人命!”林小天几乎是吼着把话说出来的。
潘西臣捂着耳朵,表情很嫌弃的说道:“你不会小点声说话吗?大半夜的,你还这么大声的吼叫是会影响其他人睡觉的。”
潘西臣把手从耳朵上拿下来随后说道:“我以为你有些长进了,怎么还这么迂腐。”
林小天眯缝着眼睛如临大敌,“你草菅人命还说我迂腐?”
那股熟悉的感觉又回来了,潘西臣是个疯子,一个没有办法讲道理的疯子。
潘西臣轻轻咳嗽了一声,“我再说一遍,我这不是草菅人命,只不过是把你们做不了的事情替你们做了而已。”
“少给自己脸上贴金了。”
潘西臣轻哼了一声,继续说道:“你到江南乡来是查碎尸案的对吧,碎尸案的凶手已经被你抓到了。”
“可你真的以为就那么一个心智不健全的小孩,能有勇气杀了自己的姐姐?”
“你想说什么?”林小天问道。
潘西臣摊摊手,“看来你还没有弄清楚整个案件的关键点在哪。”
“小鹏是因为亲眼目睹了自己的姐姐被虐待,情绪激动之下才会把自己的姐姐给杀死。”
“换句话说,如果没有方敬这个虐待狂的存在,那么小鹏也不会杀人。”
“你现在还说我是草菅人命吗?”
林小天想要反驳潘西臣,但是仔细的想来,似乎潘西臣说的也有一些道理。
确实,杀人不是小鹏的本意,而是受到了方敬的刺激才会杀人的。
而方敬喜欢施虐的怪癖所带来的伤害还不止是紫玉的一条人命,还有董红衣,还有一系列曾经被他伤害,但是自己并不知道的人。
公平的看,方敬确实十恶不赦,做的坏事很多。
可无论他做过什么,产生了什么后果,他都不应该就这么被人给分尸了,他必须要接受法律的制裁。
潘西臣无奈的看向林小天,重重的叹了口气,“我知道你现在在想什么。”
“你是觉得,我的做法还是违法的,想要处罚有罪的人,必须要经过法律,对吗?”
林小天没有回话,只是看着潘西臣。
潘西臣摇摇头,“这就是我说你单纯的地方。”
“你真的以为大丰的律法可以惩戒方敬这样的人?”
“为什么不能?”林小天反驳道。
“你来江南乡之前应该就已经知道方敬了吧。”潘西臣忽然岔开了话题。
林小天没有回答他。
潘西臣继续自顾自的说道:“你一定也知道,方敬的背景了对吧。”
“他是四皇子的人,在江南乡作威作福的是四皇子安插在江南的一个眼线,有了这么一个雄厚背景,这么大的靠山,我问你,连当地的官府都拿方敬没有办法,你一个外来官能把方敬怎么样?”
“说不定你一个外来官,还要跟方敬寻求保护呢吧。”
这话说的林小天十分惭愧,不错,许复曾经告诉过自己,到了江南乡可以去找方敬,他可以保自己的周全。
可是到了江南乡之后,林小天这才知道方敬是当地的地头蛇,掌握的东西和做的事情都超出了林小天的预估。
不得不说,林小天若想在江南乡推翻方敬几乎是不可能的,而放任方敬在当地作威作福也是林小天不想看到的。
好像一切真的就想潘西臣说的那样。
林小天的内心开始有些动摇了,他不知道自己做的到底是对还是错。
按照他方法想要拔除方敬,几乎是不可能,而潘西臣的方法虽然不合法,但是却是效果最好的。
林小天一时间陷入了深深地思考之中。
潘西臣见到林小天思索入了神,便吐了吐舌头,悄无声息的离开了。
等到林小天发现潘西臣不见踪影的时候,已经不知道过了多久了。
林小天刚想离开宅邸的时候,在门口他看见了余诗音和柳伊眉。
“你没事吧。”余诗音先开口关心道。
“我能有什么事?”
“我们已经把尸块运回府衙了,见你很长时间都没回来,我们担心你,所以回来看看。”
林小天失落的摇摇头,“我没什么事。”
余诗音注意到了林小天低落的情绪,“怎么了?”
林小天叹了口气,回答道:“我刚才见到潘西臣了。”
这个熟悉的名字再次出现,也让余诗音和柳伊眉两人震惊不已。
“他怎么会在这里?”柳伊眉问道。
林小天摇摇头,“我不知道,但是……”
林小天欲言又止,余诗音和柳伊眉都焦急的等待着他继续说下去。
“刚才那些碎尸是潘西臣做的,死者确实是方敬。”
随后林小天把刚才和潘西臣的对话简单的告诉了她们。
听完之后,众人都陷入了一种奇怪的沉默,因为他们现在也觉得潘西臣说的很有道理。
这个时候,他们每个人都觉得自己太无力了。
明明知道自己做的事情是对的,但是结果往往却不能如他们所想的那样发展。
他们所做的这一切,意义又在哪?
深夜里,三个人站在一处满是鲜血的门外,陷入了深深地沉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