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这位记者同志屈服了,真的又给高垣转了2ooo元过来,算是诚意十足了。
高垣二话不说,立刻开始热情地回答记者的问话,要说这些问题啊,其实还是蛮简单的,他一边留意电脑屏幕上的直播画面,一边一心二用地回答。
“那么,高先生,请问您对陈先生的评价是什么?他在你心目中是个怎样的人?”
怎样的人?
高垣迟疑了下,脑海内回忆起过往的点点滴滴,不再迟疑,斩钉截铁地答道:“一个抛弃了低级趣味的好人。”
对面的记者同志久久没有说话,正当高垣以为对方不声不响走了的时候,总算是给了一句“谢谢高先生的采访,我明天会把剩余的报酬给您。”
然而此时,高垣不在意这个报酬了,他的注意力被电脑屏幕中的画面吸引了过去。
“那是?”
纵然听不到声音,他也能感觉到木筏的震动,以及初中同学陈时的恐惧,头顶的天空,不是一个月亮,而是有着两个比正常月亮大许多的月亮!
两个月亮?
搞什么鬼?
高垣错愕之中,不禁生出了个想法,难道陈时被掳走之后,不是被送去了太平洋、大西洋?而是一个陌生的星球?
不然怎么有两个月亮?而且还是这么大的月亮……他就只在照片或者奇幻电影中看到过这么大的月亮!
完全无法想象。
咽了下口水,高垣紧张地抓起旁边的杯子,一口闷了下去。
他本以为自己的老同学够倒霉了,现在看来,这他妈不是倒霉啊,而是霉神当头啊!有一种刚踏上月球的宇航员,回头一看,地球炸了的感觉。
“陈时啊,陈时,你这次真是大罗金仙都救不回来了。”
南方的冬天没有暖气,坐在家里就如同坐在冰窖内一样,高垣却感不到寒冷,额头不由渗出了一丝热汗,他伸手抹了抹,口干舌燥地又接连喝完了剩余的温水。
他对自己同学的遭遇非常悲愤,却不知有什么办法把人救回来,他也只是个普通人,恐怕全人类都没什么好办法,又何况是他呢。
“我……毕竟只是个人类。”
高垣由衷觉得人类的渺小,单独个体的微弱无力,不幸被未知文明挑选中,亦如是陷落蛛网的虫子,再怎么挣扎也是徒劳。
在此刻的高垣看来,陈时目前肯定是绝望的,连他这个旁观者见到这一幕,内心都不由生出了恐惧与绝望,那么作为当事人的陈时,内心又是何等的想法?
孤零零被未知文明掳走到一个陌生星球去,还是一望无际的大海,没有人陪伴,没有任何食物,随时都会命丧大海,意志再坚强的人,也未必能够承受住这样的打击。
可绝望的打击还嫌不够,高垣没心情去玩耍其它东西,更没心情去网上查看惊天波浪,而是只紧紧盯着屏幕,心中念叨着,希望陈时不要想不开,真的投海自尽。
几分钟后。
高垣目瞪口呆,长大了嘴巴盯着屏幕,喃喃自语:“兄弟,你还是投海自尽算了。”
屏幕中的大海,随着木筏的晃动,一头庞然大物从深海内悄然浮升出现,铜铃般的巨眼如同两道灯柱,从头到尾接近两百多米的长度像是海底起伏的山峦,好似从深海撞开界限而来的不明生物,在屏幕上的展示,比好莱坞特效大片还要真实精细,这不是用电脑制作的cg,而是真实存在的某种生物。
在这样的庞然大物面前,孤独的木筏就和人类脚边的蚂蚁一样不起眼,人类未必会对脚边的蚂蚁有什么恶意,可是不经意地走过,就可能踩死蚂蚁。同理,这只不明生物从深海浮出海面,明明动作已经很轻缓了,也依然激起了一圈圈波浪,可怜的木筏难以承受这样的波浪干扰,很快变得起伏不定,大片的海水瞬间冲击打湿了趴在上面的陈时。
陈时紧紧抓着木筏,随着波浪被推向了另一个方向,海浪的冲击让他差点抓不住木筏,看得高垣心惊胆战,头冒冷汗。
这完全不是平日里看恐怖片,看电影带来的刺激,他知道这是真的,是真切生在某个地方的真实经历,尤其是屏幕中的悲剧主角,是自己的老同学,是自己认识的熟人,这种感觉就更无法忽视。
“妈的,撑住啊。”
连续几个较大的波浪冲击过来,看着木筏被掀起,高垣生怕下一刻,木筏就被掀翻,陈时也落入到大海内。
据他所知,读初中时候的陈时,可是不会游泳的,也不知道他之后学会游泳了吗?嗯,好吧,哪怕水性再好的人,落入到大海内怕也坚持不了太久,过低的水温会迅带走身体的体温,别说旁边还有只巨大的不明生物存在。
还好,还好,随着那只不明生物的滑水离开,好似根本没有注意到旁边的“小虫子”,又或者注意到了,也不在意,总之随着它的离去,大海重新变得平静,木筏也随之稳定,陈时不用担忧被波及掀翻入水。
这让好好给陈时捏了一把汗的高垣,稍微松了口气。
“呼,吓死我了,这鬼地方肯定不是地球了……”
天上两个浴盆大小的月亮,还忽然冒出这种深海怪物来,打死高垣也不信这儿是地球,至于是哪儿……话说未知文明都能空降全球两百个巨型立方体了,每个立方体集合全人类的科技也制造不出来,掳走一个人类,送到陌生星球去不是很容易的事情么?
反正高垣觉得这点不重要,重点是陈时可怎么办啊!
陌生的星球,陌生的大海,陌生深海怪物……
高垣嘴角的肥肉抽搐连续不断地抽搐,感谢上帝,没有挑选中他,换做是他自己,此时肯定已经准备自杀了。
……说起来,陈时这小子,怎么没有像上一次那么恐惧得跳来跳去了?
按理来说,这次可比上一次危险多了,这样庞大的深海怪物在旁边经过,谁还能冷静下来呢?
他怎么趴在木筏上一动不动呢?
他此时到底在想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