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肆以为自己听错了，蒋志杰是在问他回去他原来那个世界的办法？
什么意思？
蒋志杰要把他送回去？
还是说，蒋志杰自己想过去？
不管是哪个可能，都挺疯的。
“你都快死了，这个问题好像跟你也没有关系了吧？”祁肆皱眉说道。
蒋志杰眼神闪烁了几下，祁肆本能地觉察到一丝危险。
正要后退，就被身后的薄雁栖一把给拉到了身后。
薄雁栖用自己宽厚的肩膀把祁肆的严严实实。
祁肆愣了一下，看着薄雁栖的后背眨了眨眼睛，不自觉地勾了勾嘴角。
是了，危险又怎么样？
只要有薄雁栖在，他就永远不会让他一个人直面危险。
蒋志杰确实说错了，真正的爱，从来不是头口中那样自私自利的模样。
爱是常觉亏欠。
爱是永远把对方放在自身之前。
真正爱一个人，怎么可能放任对方一个人面对危险？
爱是治愈，爱是互相成就。
爱从来不是自私的。
蒋志杰看到薄雁栖的行为也愣了一下，似乎是没想到他的反应会这么快。
又或许就像祁肆以为的那样，他没有想到真的会有人愿意为了另一个人，把自己放在危险的最前端。
薄雁栖冷脸看着蒋志杰，“我警告你，别做多余的事情，否则我让你求死不能。”
蒋志杰身体一僵，但很快就忍不住笑了起来。
“呵呵呵……咳咳……你……你怎么让我求死不能？我现在已经是强弩之末，就连专攻癌症方面最厉害的专家都救不了我，你如果能让我不死，我倒是还要谢谢你了。”
薄雁栖冷笑道：“你还是先别谢我的好，你知道世界发展的趋势，必然是科技化。人体的死亡并不意味着彻底死亡，只要意识存在，就依旧活着。”
祁肆惊愕地看向薄雁栖。
“什么意思？”这些话似乎是触及到了蒋志杰的知识盲区。
“你既然研究人的心理和精神世界，那么你应该明白意识大于躯壳这一点吧？”
薄雁栖看着蒋志杰逐渐不安的表情，终于展露出自己毫不掩饰的恶意。
“很多年前开始，我就投资了一家科技公司，研究的是AI方面的技术。
这么说你可能不太理解，我换个说法，我让人跟你一样，研究人的意识。只不过你注重的是心理学方向，而我比较简单直接，我让人研究，如何让人的意识离开躯壳后依旧可以存在。”
祁肆听到薄雁栖这话，瞳孔一震。
别说蒋志杰懵，祁肆现在脑子也是晕的。
薄雁栖这话的意思是，他们现在已经研究出了，能够让人意识永存的办法？
不是……这么反人类的东西，薄雁栖到底是怎么想到要去做这个研究的？
“你……你说的是真的？”蒋志杰说话本来就中气不足，现在更是颤抖的厉害。
“不！不可能！你怎么可能做得到？如果这项技术真的实现了，为什么我一点消息都没有听到？”蒋志杰根本无法相信薄雁栖的话。
说实话，祁肆也相信的有些艰难。
“三爷，你……”
薄雁栖回头给了祁肆一个安抚的眼神。
祁肆闭嘴，继续听薄雁栖说。
薄雁栖一脸嘲讽地看着蒋志杰，“你在祁肆的身上做了那么多次的尝试，难道不明白人的意识对于身体的重要性吗？
或者我应该换个说法，大部分人更喜欢称呼内在的东西为，灵魂。”
灵魂。
祁肆张嘴，无声地吐出这两个字。
其他人信不信他不知道，反正祁肆是相信的。
毕竟他自己就是一个很好的例子不是吗？
不管是穿书也好，还是真的投胎的时候忘了喝孟婆汤，他的灵魂的确发生了转移。
他从另一个世界的影帝，变成了这个世界的祁少。
如果灵魂不存在，他的经历又算什么？
难不成真的是精神病患者一起绮丽诡谲的梦？
这么想着，祁肆突然有些心慌。
难道这个世界的一切都是假的？
又或者说我以为的上一世才是假的？
被蒋志杰催眠的时候祁肆没有怀疑过自己的记忆，被各种人格和记忆扰乱的时候，祁肆坚信自己的本我。
可是现在听到薄雁栖说出这番话后，祁肆突然开始变得不确定。
他突然想到一个很可怕的设定，如果这个世界就是一个巨大的游戏，而他只不过是这场游戏里被设定好背景和执行命令的Npc，那么他的记忆从头到尾都是假的。
包括他这个人也是假的。
祁肆有些接受不了这样的“真相”，下意识抓紧了薄雁栖的衣服。
薄雁栖说话的声音一顿，手伸到后面，握住祁肆的手，轻轻在祁肆的手背上摩挲着，以示安抚。
祁肆感受着薄雁栖无声的抚慰，强行按下心中的不安。
不管怎么说，现在先把蒋志杰的事情给解决了，至于其他的，以后有的是时间去弄明白。
比起祁肆的不安，蒋志杰可以说是世界正在被重组。
“你……你这话的意思是，你们确定了灵魂的存在？并……并且捕捉到了灵魂？”蒋志杰激动地问道。
薄雁栖面无表情地看着蒋志杰，“你可以这么理解，所以我只需要跟上面打申请，到时候在你死之前，把你的意识从你的身体里提取出来，放入我为你准备好的容器中，之后你的一切就都被我支配。
也就是我说的，求死不能。”
“不！不可能！这种事情，上面的人怎么可能会同意？”蒋志杰不敢置信地说道。
“有什么不可能的？”薄雁栖凉凉地说道，“你以为没有上面的支持，我这样的研究能顺利实行？”
蒋志杰瞳孔地震。
“怎……怎么可能？怎么……”
“怎么不可能？你都可以在一个人的身体里装进去那么多个原本不该属于这个人的意识，那么我为什么不可以把这些意识都提取出来呢？”
祁肆猛地抬头。
把意识……都提取出来？
这种事情……怎么可能办得到？
不对，也不是完全办不到。
祁肆以前看过的那些科幻电影里面，几千年后的未来，人类的躯壳已经机甲化，属于人的意识附着于这些钢筋铁骨之上。
只要意识没有消散，人类就不会真正意义上的死亡。
人类可以给自己不断地更换躯壳，另一种意义上实现永生。
当然，这样的永生必然是要付出一些代价，可是跟那些代价比起来，永生显然更加吸引人。
祁肆以为这样的事情根本就是天方夜谭，即便真的可以实现，也不可能这么快。
但是薄雁栖的话却颠覆了祁肆的认知，似乎这已经不是遥不可及的梦，而是一个随时会到来的未来。
“你不相信？”薄雁栖冷笑。
“我现在就可以打电话跟上面申请，我相信上面不会驳回。
毕竟你本来就快死了，而且作为一个死刑犯，你能够在死前为我的实验做出一点微小的贡献，这是你的荣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