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言,玉楼春沉默了片刻,眉头皱起,声音凝重起来,“表哥,若是我没有猜错,应该是你三叔那家人出了问题,萧隽我也见过,还与他聊过几句,他坦荡磊落,言明没有那个本事来继承萧家的家业,想让我劝你回去,这样的人不会起那个害人之心,而你三叔家……”
萧何悲凉的叹息一声,“小楼,我知道,豪门里为了争名夺利,这样见不得人的事多了去了,所以我以前根本不稀罕和他们抢,但是现在我变了,不止是为了给你一个可依靠的娘家,也是为了萧家,若是萧家真的落在他们那一房人手里,那萧家还是萧家么?姑姑若是知道了也会痛心疾首吧?”
“嗯,所以我们这次一定不能心软,不管背后是谁干的,必须揪出来,不能让他一个人祸害了整个萧家的声誉。”玉楼春神色果决凌厉。
萧何问,“那你可有什么办法?”
玉楼春沉吟着道,“你先不动声色,暗暗关注一下你三叔那家人的最近动向,看看和王家、司家的人有什么来往吗,我这边也会让人去查找证据,只要是人为的,就一定会有痕迹可寻。”
“好!”
“还有问舅舅,这种药物可以有什么解除之法吗,总不能让王慧雪用一辈子,那庄教授也会被拖垮的。”
“行,我一会儿再问问父亲,父亲受了点打击,现在还难受着呢,他这辈子太看重萧家,萧家出了这样的败类,他一下子有些接受不了。”
“嗯嗯,那你多宽慰一下舅舅。”
“放心吧,这几天你也多注意一下,我总觉得最近安静的有些诡异,好像有什么事要发生一样,有那两位少爷护着你,我本是不担心,可王家也不是吃素的,尤其是那几个老的,手段阴损着呢,有备无患。”
“嗯,我知道,你也照顾好自己,有什么需要我帮得,可别不说。”
“好。”
挂断电话,玉楼春表情还是很凝重,“王家最近可有什么动作?”
阿武认真想了想,皱眉道,“还真没什么特别异常的地方,王战天基本上都待在大院里,足不出户,王家那个老太太和周月眉也是一样,王永义兄弟三个日常行踪也和以前没什么不同,唯一比较高调的便是王玉了。”
“王玉?”
“是,她倒是也没干什么出格的,就是经常出入各种聚会,她回国后也办过几场,邀请的都是京城上流社会的那些豪门贵妇还千金小姐,名目繁多,什么谁家过生日,要么就是慈善晚会,总之,她几乎每场必去,而且还大出风头,现在每天的报纸上,娱乐版都被她霸占了一半去,据说天星和捧月的名下的明星们都不如她话题多。”
说完,阿武有些不解的又问,“小姐,您说她整这些做什么呢?跟夏中媛一样喜欢孔雀开屏?”
玉楼春冷笑着摇头,“不是。”
“那是为什么?我让人查过,她在国外时并不是很热衷这种事,她高傲到变态,除了皇家贵族之间的聚会,一般的她可是不会屑于去的,如今到了国内怎么就……来者不拒了?”
玉楼春说到,“阿武,她那是在炫耀,或者说是在示威。”
“什么意思?”阿武纳闷。
这次是念北含笑开口解释,“阿武,那些聚会可有邀请小姐去?”
阿武摇头,下意识的道,“小姐又不喜欢那样的场合……”
念北道,“阿武,这不是喜欢不喜欢的问题,而是那些所谓的上流圈的聚会,都有意无意的跳过了小姐,有的是忌惮王家的势力,有的则是明哲保身,不管是哪一种,却都不会忽略了王玉,王玉大张旗鼓的去,也是在间接的昭告京城的人,上流社会里,她才是当之无愧的公主,而小姐连那个圈子都进不去。”
闻言,阿武顿时恼恨,“那个王玉真的太无耻了,小姐是不稀罕,她倒是好,还拿这个做起文章来了,但是有用吗?慕容家和向家,魏家,苏家,甚至萧家,都是支持小姐的,她的伎俩充其量就是个跳梁小丑、滑稽可笑。”
念北不慌不忙的提醒,“阿武,可是京城不止是那几家,还有很多小的家族,单独一个拿出来并不足畏惧,可一家家的联合起来,就是不容小觑的力量了。”
闻言,阿武顿时有些急眼,“那怎么办?这种事还真没法阻止!”
念北看向玉楼春,玉楼春轻笑着道,“不用担心,那些所谓的聚会,也不过是一种形式,王玉善于用这种形式来抬高她自己,她却不懂,真正的贵族世家根本不屑这么做的,我们玉家本就隐世,玉家的小姐何时随意抛头露面过?”
阿武眼睛亮了,“对啊,我怎么给忘了。”话落不好意思的笑笑,又道,“是我愚钝了。”
玉楼春摇头,笑道,“没有啦,你的担心也有一些道理,王玉的目的不过是想借此来打压玉家,让京城的人只知道有王家,那过些时候,找合适的机会,我们也回击一下,免得让她唱独角戏。”
“是,小姐。”
……
中午吃饭的时候,慕容秋白和向大少来了,一个脸色还好,可那一只却沉的像是要下雨。
饭桌上,玉楼春纳闷的问,“这是怎么了?”还有敢给这位爷气受的?
闻言,向大少懊恼的放下筷子,“还不是学校里的那些狂蜂浪蝶,特么的都满园了,爷清理了一上午都清不干净,不然早就回来了。”
玉楼春嘴角一抽,原来如此,她就奇怪两人去学校报到怎么用了那么久,感情忙活吃醋去了。
“玉楼春,你能不能不去当老师啊?”向大少恼恨的问。
玉楼春摇头,“不能。”
“为什么?”向大少很不甘。
“原因有三个,第一这曾经是我的梦想,是我喜欢做的事之一,第二,这是庄教授对我的抬爱,我不忍辜负他的好意,第三,我不会做那档鉴宝节目一辈子吧?那个的初衷是扩大玉楼的影响力,等到节目结束,我该做什么呢,难不成只待在祖宅?这一代,玉家不会隐世。”
向大少闻言,下意识的道,“你可以去玉楼啊。”
“玉楼有金爷爷就足够了,再说我其实对做生意并没有太大的兴趣。”
“可,可也许还有别的选择啊,为什么一定要当老师呢?玉楼春,你是不知道,整个宏京大学里,只要是雄性就都躁动了,特么的跟春天来了似的,你让爷怎么舍得让你去?”
玉楼春好笑,“有你和秋白在,那些人再躁动也没有机会好不?再说,我有你们,其他人也看不上。”
这话一出,慕容秋白就看了对面的念北一眼,念北安静的吃饭,眉眼不动。
向大少被情话安抚的心里熨帖了些,语气软化了,还带着一丝‘撒娇’,“可爷就是吃味怎么办?”
玉楼春眼眸闪了闪,“你换个角度看啊,这事其实是好事。”
“好事?”
“对啊,这样我们就可以天天看到了。”
闻言,向大少顿时眼眸亮了,“对啊,开学后,爷和秋白是要去学校上课的,那岂不是要一整天都见不到你,你要去当老师,我们不就见到了?”
玉楼春点头。
谁知,向大少也不是那么好糊弄的,激动了片刻后又皱眉了,“不对啊,那明年我们俩毕业后怎么办?秋白要从政,爷也不想读研,你还在留在学校,岂不是又落入狼群里?”
玉楼春简直不知道说什么好了,这货该愚的时候倒是精明了。
慕容秋白这时道,“明年的事明年再说,也许那时候就会有其他的改变了。”
“什么改变?”向大少问。
慕容秋白意味深长的笑,“到时候就知道了。”
向大少琢磨了片刻,似是恍然,然后低头老实的吃饭,隐约神情还带着一丝期待和激动。
玉楼春皱眉,“你俩又有什么坏心思了?”
两人异口同声的道,“没有。”然后呵呵笑着,殷勤的给她夹菜,一人一筷子,很快把她面前的碗堆的像小山一般高。
玉楼春无奈着吃着,她要是不领情,两人又该左右夹击了。
慕容秋白已经吃的差不多,放下筷子,看着念北,随意的问,“小楼去学校,你还会跟着一起去么?”
念北很自然的接口,“嗯,念北要照顾小姐的。”
慕容秋白要笑不笑的,“在学校那样的环境里,你还寸步不离的跟着……不太合适吧?护卫她的安全有阿武在,至于你……”
他后面还准备了一番话,可没想到,这一次,念北居然附和他的想法了,“嗯,您说得也有道理,那以后小姐去学校上班,念北便不跟着了。”
见他这么痛快,不止慕容秋白,连玉楼春都愣了一下,向大少更是怀疑自己听错了,“你确定?”
这粘人的货连他们之间的恩爱都不避讳的守在外面,这次怎么知趣了?
念北点头,“嗯,确定,当然若是小姐要求念北去,念北还是会去的。”
向大少忙看着玉楼春紧张的问,“你有这方面的要求吗?”
玉楼春嗔了他一眼,轻咳道,“没有。”
向大少就舒出一口气,慕容秋白的美颜也亮了几分。
念北面色依旧是淡然平静的,只是他又说到,“那念北便一心留在祖宅打理家务了,这里里外外的事情也确实不少,念北之前还担心,以后陪着小姐您天天出去,家里这些事要如何安置呢?如今这般倒是好了,念北在家,小姐身边有两位少爷陪着,念北也是放心的。”
闻言,慕容秋白顿时整个人都不好了。
向大少还没听出味来,下意识的道,“好,好,打理家务好,管家管家,就该这么……”说到这里,他顿住了,皱眉自言自语,“特么的怎么觉得哪里别扭呢?”
慕容秋白自然知道别扭在哪里,人家这完全是一副正室的风范啊,撇开人家、他们两人陪着在学校看似占了便宜似的,可究竟谁吃亏不言而喻。
他稳稳心神,漫不经心的问,“念北对打理家务很有经验?”
念北平静的道,“在山上时,跟玉阙爷爷学过些,主子和夫人闲时也会提点几下。”
“喔,这样啊、”慕容秋白声音拉的长长的,意有所指的道,“那念北是打算管一辈子家了?”
念北眸子轻微闪烁,“一辈子太长,念北还未想那么远。”
慕容秋白呵了一声,看向玉楼春,似笑非笑的道,“小楼,我也学过管理喔,管家虽然没做过,但是和管理一家公司应该有很多相通之处吧?”
玉楼春好笑又好气,“嗯,然后呢?”
慕容秋白凑近些,暧昧道,“我将来也想管家。”
玉楼春嗔他,“你没有其他的事情做吗?”
“有,可管家我也可以胜任。”
“我知道你能胜任,可玉家几百年来,都有专人管家的,你操什么心啊。”玉楼春笑骂,这个小心眼的禽兽。
“小楼……”
“以后的事以后再说,说不定过不了多久,玉阙爷爷就可以陪着我父母来了,到时候有玉阙爷爷在,你们谁也不用操心,我更喜欢老人管家。”
闻言,慕容秋白就欢愉的笑了,她虽然没有明说,却是表达楚一个意思,那就是管家只是一个职责,并没有特殊的意义,是他杞人忧天了。
向大少后知后觉的这才明白,懊恼的哼了一声,嘀咕道,“特么的爷以后也选修一门管理去。”
玉楼春无语。
饭后,几人坐去客厅里喝茶,玉楼春把庄教授的事跟两人说了一下,尤其是怀疑王慧雪服用药物才导致精神暂时失常的事,还有这其中还牵扯出萧家,慕容秋白听后,神色有些凝重,向大少冷冷的道,“特么的爷就知道萧家也干净不了!”
闻言,玉楼春看向他。
向大少很为自己见闻渊博而得意,侃侃而谈的解释,“京城这几家里,王家,赵家,司家最是多乱七八糟的事,魏家和向家算是最简单的,秋白家里,因为慕容枫的舅舅是司泽海,所以多少也有些不消停,苏家父子倒是简单,可有个潘玉叶,偶尔也挑事,夏家更不用说,那一家子都虚头八脑的,而萧家在这几家里,算是最有资格称其为世家的,当然这是在玉家显世之前,也除去苏家那个没落的皇族,其他家族最多也不过是百年,慕容家、魏家,向家是后来的京城,发起是从建国后,建国前,京城数的上的就是赵家,司家和萧家,这其中,又以萧家底蕴最深厚,据说近两百年了,这也是萧家一直自诩的荣耀所在,喔,还有,萧家还自诩门第干净,走清流之风。”
末了,他又快意的嗤笑,“呵呵……现在终于自打脸了吧?”
向大少说的时候很痛快,他最讨厌满嘴仁义道德、背后却是行龌龊事的伪君子了,可说完后,看到那几人异样的面色,愣了,片刻,后之后觉得尴尬了,“咳咳,玉楼春,爷可不是一棍子把萧家打死,萧何就还凑合着嘛,不是,你舅舅就是个好人,当然最好的还是岳母……”
玉楼春翻了个白眼,打断,“行啦,我懂你的意思。”
向大少讪讪的笑,“呵呵,懂就好,爷是正直清白的。”
玉楼春轻哼一声,“那这事就交给你了。”
“什么事?”
“还能什么事,萧家跟王家有勾结的事啊,我怀疑是萧家三房那边做的,你让人去查一下,这一次,我一定要把这人揪出来,找到确凿的证据,帮庄教授把婚离了。”
“行,这事交给爷了。”向大少拍着胸口保证。
见状,慕容秋白笑着问,“那小楼打算交给我什么任务呢?”
“你?”玉楼春正想跟他商量一下王玉的事,这时,阿武忽然从外面急切的走进来,神色罕见的凝重。
见状,几人都下意识的心头一跳,齐齐看过去。
阿武声音沉沉,“小姐,玉楼出事了。”
闻言,玉楼春面色变了变,可心里却是奇异的安静,就像是一直等待着暴风雨的来临,却一直不来,平静的外表下其实是一颗焦灼不安的心,如今听到这话,倒是落了地,那些人终于动手了。
玉楼春问,“什么事?”
阿武懊恼的道,“刚刚有顾客来玉楼理论,说我们卖了假货给他,金爷爷本来以为是来闹事的,我们玉楼怎么可能有假的,可他看了一眼那只玉镯,确实是假的,还不是一般粗高仿品,金爷爷说,那镯子几乎可以以假乱真,不是大师级别的鉴宝专家,不用现金的仪器,根本就分辨不出来。”
玉楼春抓住其中的关键点,“那人有什么证据证明再次拿回来的这只镯子还是我们之前卖出去的那一只呢?”
很多店家都会有明确警示,所有商品一经售出,其后再有什么意外就概不负责了,因为出了店门,若是有闪失,再回头找事,谁能说得清是谁的责任?
万一是存心构陷呢?
这种事在如今的社会根本不稀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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