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刹为冷宫安排了一个女神医进去,后宫上下很快皆知。
赵清婉有孕之事,便也不再是捕风捉影的猜忌,而成了众人皆知的事实。
兰妃小月子快坐完,身子渐佳。
不过心情因此事,却是日渐暴躁。
太监丫鬟们一点小事没做好,一句话说得没让她满意。
她都要借题发挥,趁机磋磨他们一下来发泄。
一日早起,锦绣奉命为她梳个凌云髻。
她嫌锦绣梳得没慧才人之前梳的高耸有气势,不但对她大骂了一顿。
还命令她马上把慧才人叫过来。
她要好好质问下慧才人,是不是故意不好好教锦绣?
慧才人不得不马上随着锦绣到了主殿。
忐忑问安道:“嫔妾给兰妃姐姐请安。”
“哼,姐姐?就你,也配这么叫本宫吗?锦绣,去给她掌嘴,让她知道怎么改口!”
“兰妃娘娘恕罪,是嫔妾叫错了,嫔妾下次再也不敢这么叫娘娘了。”
“哼,晚了!锦绣,还不快去给这个贱人掌嘴!”
“娘娘,这……”
自从锦瑟被萧刹下令打了二十大板,屁股上的伤一直还没好。
走路至今都不利索。
锦绣一直都有些忌惮慧才人,哪敢去给她掌嘴?
何况,人家不但是主子,也算是她的师父。
她为难地低着头,踌躇着没有上前。
“支支吾吾的干嘛?还不快去!”
“求娘娘恕罪,奴婢不敢去给慧才人掌嘴……”
锦绣哭丧着脸,“扑通”一声跪了下来。
乞求兰妃不要逼她做这种以下犯上,自掘坟墓的事。
“好啊,你竟然都不敢给这个贱人掌嘴?看来这个贱人的本事,如今真是不小啊!”
“马上去把胡德海叫过来!”
“这个贱人算什么东西!本宫还不信了,我漪兰殿的下人,如今都惧怕上这个贱人了!”
“诺。”
只要能甩包,不让自己趟这个浑水便行。
锦绣如收到特赦般,马上起身去外面找胡德海了。
慧才人俯首跪在地上。
知道自己今日怕是躲不过这场无妄之灾了,只得硬着头皮干等着。
少顷,胡德海微躬着身子走了进来,精明的三角眼抬头瞟了一眼寝殿里的情形。
小心翼翼地问道:“娘娘,奴才来了,您有什么吩咐?”
“这个贱人对本宫不敬,本宫命你过去马上给她掌嘴十下!”
“娘娘,慧才人如今可是皇上跟前的红人,奴才不敢……”
“你这个狗奴才,你竟然也说不敢?本宫是命令你去给她掌嘴,不敢也得去!”
“娘娘息怒!”
胡德海也“扑通”一下跪了下来。
向兰妃求饶道:“奴才若是执了您这个令,恐怕不用过一个时辰,奴才的头,就得被皇上给砍了!”
“娘娘,您就饶了奴才吧,别让奴才做这种白白掉脑袋的事!奴才要是死了,您就少了一个忠心的奴才了!娘娘……”
“好啊,你们一个个的,竟然都如此忌惮这个贱人,真是气死本宫了!”
“你们忌惮她,本宫不忌惮!”
“本宫今日便亲自动手,好好教训教训这个贱人,给你们这些没用的狗奴才瞧瞧!让你们知道,到底谁才是漪兰殿的主子?”
“娘娘,不可啊!”
见兰妃怒气冲天地要马上过去给慧才人掌嘴。
胡德海马上连跪带爬地冲过去,一把抱住她的小腿,阻止她如此冲动。
“娘娘, 您要是把慧才人给打伤了,皇上见了,定会责怪您!也会迁怒于我们这些奴才的!”
“而且,慧才人的脸要是伤了,还怎么帮您侍候皇上啊?还请娘娘三思!”
“你这个狗奴才,让开!本宫不需要三思!本宫今日必须要教训这个贱人!”
“娘娘,您今日如果一定要找个人出气,那您就找奴才吧,奴才愿意挨您几个巴掌!娘娘,您就打奴才吧!”
“好你个胡德海,竟然都愿意为这个贱人挨本宫的掌子了!行,那本宫今日便成全你!”
啪!啪!啪!啪!
兰妃咬着牙,狠狠地一口气连甩了胡德海四个巴掌。
甩得自己气喘吁吁的。
因为太过用力,她把自己的胳膊肘、手腕和手掌都给甩痛了。
但怒气也随之宣泄掉了不少。
胡德海两边脸各挨了两巴掌,脸上的印子红红的。
不过。
他忍着脸上的灼热感,马上起身走去桌子前。
给兰妃倒了一茶杯。
谄媚地递到她面前道:“娘娘,您喝杯茶,消消气!”
“哼,你这个狗奴才!你们还不给我快滚,本宫见了你们就来气!”
见胡德海丝毫不记仇,挨了打后,马上对自己卑躬屈膝的。
兰妃白了他一眼。
挖苦了他一句后,把跪在地上的慧才人和锦绣给轰了出去。
然后坐下来,喝了一口胡德海递上来的茶。
微抬下巴斜睨了一眼他脸上的红印子。
撇了撇嘴,语气放缓道:“怎么,脸还痛吗?”
“谢谢娘娘的关心,嘿嘿,娘娘打的,奴才不痛,不痛。”
“你这个狗奴才,嘴巴像吃了蜜饯一样!今日若不是你阻挠,慧才人那个贱人,本宫定要她好看!”
“娘娘,皇后有孕之事,可是那慧才人禀告给皇上的,那慧才人如今可是皇上跟前最红的红人儿了!”
“娘娘要想惩治她,大可不必伤敌一千,自损八百,奴才觉得不值当。”
“哼,那你这个狗奴才倒是说说看,如何惩治这个贱人,本宫才不会自损八百,才算值当?\"
兰妃一双娇媚凤眸,又给了胡德海一记白眼。
胡德海将身子躬得更低了一些。
也更凑近了兰妃身旁一些。
眸光闪过一抹阴鸷地低声问道:“娘娘可还记得,您生辰宴那晚喝过的那碗参汤?”
“狗奴才,本宫当然记得了!”
“娘娘,您今日与慧才人发生了龃龉,不如晚膳请慧才人过来一起吃,假装向她示个好。”
“然后,奴才也借机为慧才人准备一碗,您那晚喝过的,一样的参汤!”
兰妃微挑着柳眉,一脸思量地听着胡德海的主意。
随后问道:“你的意思是,到时让她喝下那参汤,然后再找个理由把皇上请过来,去她房里临幸她?”
“娘娘,奴才当然不是这个意思了!奴才的意思是……”
胡德海凑到兰妃耳边,对她耳语几句。
兰妃听了,光洁如玉的面颊闪过一抹臊红,眸子却是浮上一抹阴厉的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