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沈贵人像往常一样早起起身,梳妆打扮。
准备等下到凤仪殿请安。
紫鹃一脸高兴地问道:“小主,您等下还披昨日皇上赏赐的那件大氅出门吧?”
“不披那件了 ,就披寻常的便好了。”
“为什么啊?那是皇上特意赏赐给小主的,小主才披一次就不披啊?”
“披了一次,给皇上看过便好了。若是再故意披给皇后和其他嫔妃看,你还嫌我等下不被她们投过来的目光给淹死吗?”
“哦,奴婢知道了。小主总是那么谨慎。”
“我现在还没去凤仪殿,便已经感到如芒在背了,等下去了,更是不知会如何?这皇上的恩宠,当真是把双刃剑……”
沈贵人眉头轻蹙,叹了口气道。
昨日跟萧刹单独相处那么长时间,她确实觉得心里欢喜极了。
可一回到常宁殿。
想着将要面对的境况,她心里是一片忐忑。
此刻,不得不硬着头皮出门,去和那些铁定会嫉妒她的嫔妃们周旋一番。
刚走到院子,良妃便热情地叫住了她:“沈妹妹,等等姐姐!”
“良妃姐姐早。”
“沈妹妹有礼了,妹妹怎么今日打扮得这么清素?姐姐觉着,妹妹还是穿昨日那身衣服更好看。”
良妃虚伪地笑着说道。
“呵呵,姐姐过奖了,妹妹还是喜欢清素些。昨日……只是个例外,并不是妹妹想这么穿的。”
“是吗,妹妹如今能进宣室殿伺候笔墨,那可是咱们后宫嫔妃独一份的殊荣。妹妹以后,可是前途无量啊!”
“恐怕姐姐以后还得仰仗妹妹你多多关照呢!”
“姐姐太抬举妹妹了,妹妹可不敢当。皇上昨日不过是一时兴起,才宣了妹妹去伺候笔墨,并不见得会长久如此的。”
“是吗,姐姐对妹妹的前途,倒是比妹妹自己要乐观许多。姐姐猜,皇上以后一定还会宣妹妹去宣室殿伺候笔墨的。”
“呵呵……”
跟良妃一路同行到凤仪殿,沈贵人实在周身不自在。
良妃满脸和气的笑意,句句奉迎。
可听在她耳里,却句句都对她暗藏着敌意。
二人到凤仪殿时,其他嫔妃竟然全都已经坐在平常各自的位置上。
和皇后在寒暄着了。
看起来,像是齐齐约好的,一早都来等着看她似的。
沈贵人顿时不由得更加忐忑。
先向赵清婉行礼道:“嫔妾参见皇后娘娘,给皇后娘娘请安,给各位姐姐请安。”
良妃也同她一起给赵清婉恭敬地行了个礼。
赵清婉笑容清浅地淡淡打量了下今日的沈贵人,见她穿着打扮跟平常无异。
看来,当真是个谨慎低调,不恃宠而骄,懂得收敛锋芒之人。
怪不得,萧刹能对她另眼相待。
想到此,赵清婉眸光不由暗淡了些。
不过语气仍是如寻常一般温和道:“两位妹妹免礼,先坐下喝口热茶吧,好暖暖身子。”
“多谢皇后娘娘。”
二人入座后,兰妃斜着眼不悦地瞟了沈贵人一眼。
阴阳怪气地说道:“沈贵人如今可是今非昔比了,又要去宣室殿为皇上伺候笔墨,又要陪皇上逛凌梅园。”
“以后这后宫啊,最忙的怕不是协理后宫之人,而是沈贵人你了!各位妹妹说是不是?”
“可不是,同为贵人,妹妹真是惭愧,至今连宣室殿的门都没踏入过呢!”
“哈哈哈,蒋贵人还挺有自知之明的嘛!哎呀,本宫虽然踏入过宣室殿的门,不过,那也是好久好久以前的事了!”
“皇后娘娘,您应该也好久没去过宣室殿了吧?”
兰妃与蒋贵人酸溜溜地一唱一合道。
然后,又故意将赵清婉也拉下水,想激起她对沈贵人的嫉妒。
赵清婉听罢。
笑容从容而温婉地回道:“本宫身子重了,哪儿都不便去。”
“皇上如今能有沈贵人如此贴心地相伴着,本宫很欣慰。沈贵人,还望你日后在宣室殿照顾好皇上。”
“皇上若是批折子时间长了,你便在边儿上及时提醒下,让他歇歇,保重龙体要紧。”
“诺,皇后娘娘的话,嫔妾记下了。”
兰妃听到赵清婉非但不嫉妒沈贵人,还如此平和大度地要把皇上托付给她一般。
顿时气得翻了个白眼。
觉得这个女人不是虚伪,便是脑子进水了。
换作她若是坐在皇后这个位置,她今日定要给沈贵人个下马威。
让她以后别想着施什么媚术,霸着皇上一整日不放!
因有赵清婉这个皇后护着,这日在凤仪殿的请安,沈贵人虽觉得如坐针毡。
都不敢与其他嫔妃投过来的目光对视。
不过,也还算顺利过关,没人真能吃了她。
回到常宁殿。
用完早膳一会子后,小穆子又来请她,让她去宣室殿伺候笔墨。
她顿时又放下了所有的忐忑,心中欢喜地跟着去了。
又在宣室殿陪伴了萧刹大半日。
陪他一起用的午膳,直到申时才离开。
之后数日,但凡没有大臣来宣室殿议事,萧刹也仍是命小穆子去宣沈贵人来伺候笔墨。
沈贵人的风头。
可谓是一枝独秀傲雪开。
一时在后宫无两。
协理六宫的慧贵人,倒又是顺便占了些益处。
直到快十二月底,与良妃三个月的协理之期快满了,都没人太关注与刁难她。
而她也对六宫庶务,掌握得七七八八,渐渐得心应手。
只是,她的位份太低。
有不少事她并没有决策权,还是得听从良妃和赵清婉的而已。
十二月,落雪,刮风和雨夹雪的天气较多。
霍莲莲快等到月底,才抽空出宫了一趟。
她出宫,自是主要为了见宴子勋一面。
不过这次,她在长乐街并没见到宴子勋与他的字画摊。
她只好又去了他的住处找他。
“有人吗?”
找到宴子勋的住处,见门关上了,不过外面并未上锁。
霍莲莲随即拍了两下问道。
“宴子勋,你在不在里面?”
“是霍姑娘吗?”
宴子勋病了数日,身边无人照顾他,每日也没有正常进食,此刻正在屋里病怏怏地躺着。
听到霍莲莲的声音,忙虚弱地起身给她开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