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赵清婉回答敏感问题时,总是滴水不漏的。
萧刹眸光黯淡了一下,轻扯唇角淡声道:“皇后真的不好奇?”
“臣妾为什么要好奇?”
“好吧,既然皇后不好奇,那朕今日且不说了。待殿试结果出来,皇后那时若觉得有些好奇了,朕再告诉你。”
“皇上您说怎么样便怎么样,反正臣妾都是听您的。”
“呵,皇后有这么乖?”
“难道皇上觉得臣妾很不乖吗?”
“嗯,有时的确有些不乖,不过,此刻甚乖……”
既然这个女人在宴子勋的事情上,要继续跟他装傻。
萧刹今夜也不想太为难她,破坏了二人之间的气氛,眸光有些暧昧地说完后,便轻轻覆上了她的唇。
与她缠缠绵绵地吻了起来。
吻了许久。
吻到赵清婉早已情动。
他却并没有进一步的动作,而是缓缓停了下来。
看着怀里心爱的女人缓缓睁开动人而迷离的眸子,他低沉而富有磁性地轻唤了她一声:“皇后……”
“嗯?”
“此刻,你心里是不是只有朕一人?”
“嗯……”
“那你爱朕吗?”
“嗯……”
“乖,朕要你亲自说出口,你爱不爱朕?或是,有多爱?”
萧刹眸光充满期待地继续柔声问道。
赵清婉到如今为止,确实也对他说了一些让他心中欢喜的情话。
她说过喜欢他。
说过永远不会离开他。
说过真心愿意嫁给他为妻。
可是,却从来没有像他对她的表白一样直白而浓烈。
说过爱他。
很爱他。
他是她最爱的人。
而他想要的,一直在等待的。
是和他一样出自肺腑,自然,直白,浓烈的这些答案。
可对一个男人说爱他。
而且还是一个这辈子都不能完全属于她的男人说爱他。
且还是在被动地回答这个问题。
赵清婉唇角微微动了动,终是觉得有些难以自然地说出口。
她也从来没对任何男人说过爱他这样直白的话。
包括宴子勋。
在她看来,对一个人说爱他,应是一件非常神圣,庄严,郑重的事。
一旦想说出口,一定是完全发自肺腑,十分自然的。
没有丝毫的计较,犹豫,芥蒂,瞻前顾后,患得患失在内。
且永远不会想后悔或是想收回曾对他说过这个爱字。
但此刻,赵清婉知道自己虽然早就爱上了萧刹。
可是,这离她心中最想要的爱,还有很大,甚至这辈子都无法跨越的距离。
她最想要的爱,是一生一世一双人。
自己的丈夫身边没有任何让她心里不舒服的莺莺燕燕。
这个,哪怕已经做了三年多皇后,仍丝毫不曾在她心里改变过。
或是动摇过。
可萧刹是皇帝,妻妾成群。
他注定这辈子也给不了她真正想要的,完整而圆满的爱。
如果她也说爱他,那便意味着,他如今给她的爱,已经让她满足,是她真正想要的爱。
但事实是,其中也有对命运无奈妥协的部分。
不过,她知道萧刹身为一个帝王,已经是在尽最大的努力在爱着她这个妻子。
她亦不想让他太失望。
随即轻轻吻上他的唇来回答他的这个问题。
同时,也不准他再问这个她暂时还不想,也无法自然回答的问题了。
萧刹见她又回避,心里不由闪过一抹失落。
不过,这个女人也还懂得及时安抚他,顾及他的感受。
他亦不想在床榻上,做个小气而扫兴的男人。
随即回应了她的吻。
不过,回应得有些用力,宣泄了下对这个女人的几分不满。
但终是不舍得对娇柔的她太粗鲁。
很快,又无比温柔起来。
让心爱的她沉溺在他的无限柔情里,不舍得与他分开。
不过,当赵清婉重新躺到他的怀里后。
他还是忍不住柔声再问了她一遍道:“皇后,你为什么老是回避朕的那个问题?”
“你能不能告诉朕,也好让朕心里有个数,好不好?”
“咱们不是好好的吗,那个问题有那么重要吗,您干嘛老是问人家?”
“重要,对朕来说,无比重要。”
“人家不是已经说过了,人家已经喜欢上你了。好了,臣妾真的累了,您明早还要上早朝呢,也快点睡吧。”
“皇后尽耍赖皮!”
萧刹不满而宠溺地刮了一下赵清婉的鼻子。
“讨厌,人家真的累了,也困了……”
“好了,那朕不烦你了,睡吧,朕的小赖皮皇后……”
翌日上午。
霍莲莲兴高采烈地出宫去为宴子勋庆祝。
宴子勋已经不摆摊卖字画了,会试一放榜,他仍然没有丝毫懈怠。
继续待在住处埋头苦读,以应对接下来的殿试。
霍莲莲到他住处时,见门是开着的,他正坐在桌子前专注地看书。
便不客气地直接走了进去。
高兴地扬声大叫了他一声:“宴子勋!”
“哦,霍姑娘来了。”
“嘻嘻,得知你高中会元,我特意过来请你吃饭喝酒,为你庆祝的!”
“呵呵,多谢霍姑娘,快进来坐吧。”
“不了,这会儿也快到吃中饭的时辰了,咱们现在便去外面的酒楼吃饭吧,我请客!”
“好,不过,还是我请客,哪能让姑娘你破费。”
“哎呀,跟我你还客气什么呀?咱们走吧!”
“呵呵,好。”
宴子勋自放榜后,心情便不错。
也想从霍莲莲这里,问问赵清婉的情况。
所以也没怎么犹豫,稍稍收拾了下,便跟霍莲莲一起去了一家酒楼。
霍莲莲大咧咧地点了一桌子好菜,又让小二上了一坛女儿红。
宴子勋不大会喝酒。
不过,霍莲莲执意要敬他一杯,祝他高中会元。
盛情难却,他只好跟她干了。
一杯酒下肚,他顿时便有些脸红了。
霍莲莲笑着调侃他道:“宴子勋,你的酒量可要提高下才行哦!”
“以后你若是做了官,一些同僚若带你去什么地方喝花酒,你要是被他们灌醉了,那可是要吃大亏的。”
“呵呵,姑娘说笑了,我就算做了官,也不可能去喝什么花酒的。”
“这可说不好,入了官场,就跟入了宫一样,总会有身不由己的时候。”
“这个我也知道,也早就做好了心理准备。”
“不过,有些原则,无论怎样,我也是会遵守的,绝不会轻易妥协,这个姑娘不必为我担心。”
宴子勋虽觉得喝了一杯女儿红便有些上头了,但仍是从容笃定地回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