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秾秾屈膝朝他行了一礼,便退了出去,将空间留给二人。
她看得出来陈慕白此番前来,并非只是问候顾临朝那么简单,肯定是有要事相商,所以她不便留下。
到了门外,她与王厚德和司一说了一声,让他们多留意里面的动静。
“是。”二人恭敬应了声。
温秾秾交代完,想要回主院的,想到一事,目光突然落在司一脸上。
司一愣了下,蹙眉问:“王妃还有什么吩咐?”
温秾秾道:“司一,我要出门一趟,你去后院替我将绿俏和白梨叫过来,我在门口等她们。”
司一一脸莫名地看着她,这种事情,她直接吩咐下人就好了,为什么要叫他去?
他抿了下唇,终是没有说什么,转身往后院去了。
等他带着绿俏和白梨过来的时候,见温秾秾身边多了几个眉目清秀的家丁。
而那几个家丁的目光,看到绿俏的时候,俱都露出一脸热衷的表情。
见到此,他俊脸沉了下来,眉头紧锁。
温秾秾状似没看见,朝绿俏和白梨二人招招手。
二人依言上前。
温秾秾对绿俏小声道:“你觉得这几个人怎么样?”
绿俏愣了下,但还是依言打量了那几个家丁一眼,然后中肯地点头,“还不错。”
温秾秾闻言,一副放了心的样子,“这几人是我特地让王管家帮忙选的,他们平日做事都比较利索机灵,为人也可靠,你若你觉得不错,你的夫婿人选,便从他们当中挑选吧。”
绿俏听到此处,终于明白了她的意思,瞪大眼睛看着她。
“小姐……”
温秾秾眨了下眼睛,打断她的话,“走吧,咱们去逛逛这襄州城。”
二人旁若无人的小声对话,别人可能听不到,但是司一和王厚德却一字不漏都听到了。
后者有些讶异,前者的面色却已经是漆黑一片了。
司一目光不善地扫了那几个家丁一眼,忽然上前。
“初来乍到,王妃外出,还是谨慎一点为好,这几人一点武功都没有,遇到危险,根本不顶用,还是让属下陪着一起去吧。”
看着少年一本正经的样子和为她安全考量的语气,温秾秾嘴角不易察觉地勾了下。
小样,这就沉不住气了?
“不用了吧,你还是留在王府,保护王爷的安全更重要,若实在要带,我可以带王公公一起去。”温秾秾含笑道。
司一噎了下,继续道:“王爷留在王府很安全,暂时不用我保护。而且王厚德的武功没我高,反应也没我快,王妃带他去,不如带我去。”
王厚德:“……”
反应过来,他不满地叫嚷,“我武功何时不如你了?反应明明比你快!”
温秾秾点头,“就是啊,我觉得有王公公保护我绰绰有余了,关键是,王公公比你贴心。”
司一:“……”
王厚德闻言,顿时有种扬眉吐气的感觉,“王妃英明。”
温秾秾笑眯眯地说:“不过今日用不上王公公,王公公留在府中好好照顾王爷吧,我们去去就回。”说完,叫上绿俏和白梨,以及那几个家丁,就要往府门走。
司一额角青筋跳了跳,尤其看到其中一个家丁,靠近绿俏时,再忍不了,对王厚德匆匆吩咐了一句,便抬步追了上去。
看着司一跑远的身影,王厚德愕然。
这小子什么时候变得这么积极保护王妃了?
“咦,司一你怎么跟来了?”温秾秾一回头,看到跟在后面的司一,她一脸讶异。
司一抱着佩剑,目光看天,“保护王妃的安全,是属下的职责,而且,主子如果知道王妃外出,定也会派属下跟着。”
温秾秾闻言,笑意差点憋不住。
她意味深长地看了眼绿俏。
绿俏心里一跳,忙垂下眼睛。
“原来保护我,是你的职责啊。”温秾秾拖长了语气,她可没有忘记,以前顾临朝派他来保护自己的时候,这小子是有多不情愿。
没想到,现在却能面不改色地说出这番话来。
“当然。”司一镇定地说。
温秾秾勾了勾唇,“其实有白梨保护我就行了,不过你愿意跟着便跟着吧。”
司一见她没再赶人,暗松了口气。
“走吧,我们一起去逛逛这襄州城。”温秾秾一手拉了绿俏,一手拉了白梨,笑眯眯地说。
走到街上,看着熙熙攘攘的人群,温秾秾拍着绿俏的手道:“虽然我们府中多的是好男儿,但我不局限你将目光放在这外面。”
绿俏明白她的意思,虽然有些尴尬,但还是点点头,附和道:“奴婢明白,定会睁大眼睛看的。”
身后跟着的司一:“……”
所以他们打着来逛街的名义,实则是来相看男人的?
司一冷笑,绿俏这臭丫头是有多恨嫁?
他跟在后面泼冷水,“我听说这襄州的男人,外表看着还好,但实则有暴力倾向,很多女子嫁人后都不长命,是被折磨致死的。”
听得这话,绿俏汗毛倒竖,不确定地看向温秾秾。
温秾秾被气笑了,“别听他瞎说,他远在京城,哪里知道襄州的事情,是胡说罢了。”
“王妃此言差矣,属下对天下各地的人文,比王妃所想的还要清楚。
这襄州的男人,不但有暴力倾向,而且还不喜洁,常常要半月一个月才洗一次澡,头上长满了虱子不说,解手还不洗手,晚上睡觉更是不洗澡,而且还会打呼……”
温秾秾:“……”
绿俏搓了搓手臂上的鸡皮疙瘩。
就连白梨的脸上都露出了一丝惊惧。
司一看到绿俏的反应,嘴角不易察觉地勾了下。
她虽是丫鬟,但跟了王妃这样的好主子,并没有吃过什么苦,吃穿用度,几乎跟普通的官宦千金无异,又怎么可能忍受得了这么可怕的事情?
果然,他的想法才在脑子里闪过,便见绿俏轻轻拉了拉温秾秾的袖子,“小姐,我看这外面的还是算了……”
温秾秾要被气笑了,瞥了眼危言耸听的某个少年,轻声安抚道:“你别被司一吓到了,我看他就是见不得别人好。自己不想娶妻,也不让别人嫁人。”
顿了顿,又道:“就算襄州的男人有那些毛病,可不见得每个都如此呀,肯定有好的,我们再好好瞧瞧,若是实在不行,便只能在府中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