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这个凡人自己内心深处想杀人，想毁灭，木只是回应主人的意愿，替他背锅。
瓦拉有点替木感觉悲哀。
还有张妙音，这种阴暗暴戾的人根本配的上她。
瓦拉望向张妙音，见她若有所思的表情，欣慰一笑，总算没有糊涂到眼瞎。
张妙音隐约知道瓦拉为什么要这样问，还未做任何反应，就感觉迪牧的手在颤抖。
她知道了，她什么都知道了。
哪怕之前坦白过，哪怕她什么都没说，她最后还是会嫌弃自己，抛弃自己。
他就是内心阴暗到腐烂的人。
这种赤裸裸被看穿，让迪牧如坠冰窖，他陷入黑暗。
早该有自知之明，他这种人怎么可能有人会喜欢他。
迪牧松开和张妙音相握的手，自嘲的笑了笑，转身离开。
迪牧推门进去，抿着嘴坐在床上。
眼眶不受控制的湿润，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变的这么脆弱。
他伸手擦掉，不允许自己哭出来。
拒绝了，接受了，爱上了，努力了，最后还是不行。
早该知道，不光彩又阴暗的人凭什么拥有爱情。
张妙音进来的时候见到的就是迪牧眉眼通红，周身孤冷，像被人丢弃一样可怜兮兮的。
她皱眉向他走近，叫道:“迪牧。”
清冷的声音让他浑身绷紧，双手不受控制的握紧。
心撕裂一样的疼，迪牧不敢看她的脸。
很怕张妙音是来说分手的。
“迪牧，你怎么不等我就走了。”头顶响的声音带着抱怨和撒娇。
迪牧身子瞬间僵硬，想到瓦拉洞悉一切的眼睛，他自嘲的勾起嘴角。
还期待什么，他不堪阴暗，犹如阴沟里的老鼠，她不会再要他了。
张妙音坐到他身边，头轻轻的靠在他的肩膀上。
感觉到身边的人身体颤抖，似乎忘记了呼吸，放在膝上的手掌紧握到泛白。
她心疼的掰开他的手，将自己的手掌放进去。
这个动作让他抖的更厉害，微微低垂的头终于抬起来望着她，眼眸漆黑幽深。
“迪牧，你不要不理我，你这样对我，我会难受的。”
熟悉的清冷幽香环绕着他，撒娇的语调折磨着他，想到这种甜蜜以后都没有了，他眼角不受控制的发红。
明明是她不要他了，为什么还要给他希望。
“张妙音，你不要再逗我好不好，你什么都知道，要是想提分手……”他的声音开始暗哑，语调越来越低和卑微。
眼角甚至带上水光，后面的话哽咽的说不出口，他害怕。
张妙音看的心疼，从来没有见过这么脆弱的迪牧。
伸出双手搂住他的脖子，凑近他耳边道:“迪牧，你说什么傻话，你那么好，我为什么要和你分手。”
迪牧瞳孔放大，不敢置信，声音几乎破碎:“妙音，我不信你没听明白瓦拉说的言外之意，你那么聪明，你明明知道我是个什么样的人，你真的觉得我好吗？都这种时候你还想逗我？”
张妙音的脸贴在他的脖颈处，双手换了个姿势，搂着他的腰道:“迪牧你不要乱想，你在我心里就是最好的，你会变成这样是为了救我。”
哪怕有点阴暗自私又怎么了，这种人吃人的地方，不厉害点只怕被吃的骨头都不剩。
“我唯一生气的是你对我隐瞒木的事情，不过，在你昏迷的时候我已经原谅你了，我只要你好好的，就像现在一样，好好的待在我身边。”
迪牧翘长的睫毛颤了颤，觉得自己在做梦。
妙音没有嫌弃他。
她的声音是少有的深情:“迪牧，我喜欢你，瓦拉不了解你为我做的一切，他是担心我受到伤害。”
“只有我懂，你不会伤害我的，对不对。”
“嗯。妙音，我喜欢你甚至爱你，我不会伤害你的。”他的眼眶又一次红了，一点点的抱住她，感受着她。
他还是担心，不确定道:“这次我杀了那么多妖怪，血腥暴力，我还隐瞒自己杀戮的心。妙音，你真的不生气?不嫌弃我?我不是一个善良的人，从来都不是。”
“傻瓜。”她控制不住的咬他的耳尖，感受到他的颤栗，她才不舍的松开他。
他怎么这么迟钝，到现在还没有想明白她生气的原因。
又无奈又好笑，只能挑明道:“我气的事你有事瞒着我。”
“这种世界还讲究什么善良，善良的人根本活不下来，我们要想的是如何活下去，如何回家，如何保护好自己，保护好在意的人。”
她的话让他瞬间活过来，主动抱住她，问着她身上熟悉的冷香，声音带着委屈:“妙音，我以为你嫌弃我不要我了，以为你要和我分手，以为你喜欢上别人。”
以为到他就要死了。
张妙音知道他说的是谁，肯定金的玩笑话他还在意，也许还当真了。
见她不说话，迪牧忍不住道:“妙音，你是不是喜欢瓦拉?”声音带着浓浓的醋味。
他很在意他们两个在一起时随意轻松交谈的样子，就连称呼也在意死了，凭什么叫她妙音。
迪牧的眼眸沁着水光，眼角泛红，一向沉稳的人带上孩子气，嘴角有着委屈，让人忍不住欺负他。
更何况这是他第一次为她吃醋，她又起坏心思了。
“嗯。”张妙音点头。
她也不算说谎，瓦拉性格很好，人也博学多才，对她帮助颇多，自然是喜欢的。
不过和喜欢迪牧的感情是不一样的，她只会为迪牧动情。
刚刚活过来的心因为她的回答一抽抽的疼。
手不由缩紧，想质问她为什么不反驳，为什么还能这么大方承认，不是才说他好，喜欢他的吗？不是才承认为他吃醋的吗?
想到瓦拉的仙姿玉貌，想到对方的从容不迫，他又开始自卑以及想毁灭一切。
他压抑着，不敢生气。
抿着唇，眼神幽怨的看她，声音更加委屈:“他长的比我好看，你自然是喜欢的。”
张妙音听的笑了，迪牧吃醋的样子真的太可爱太好玩了。
她根本不是那种在意外貌的人，她明明在意的是声音。
不对，迪牧现在的样子她也很喜欢，张妙音嘴角不受控制的勾起，这个磨人的妖精。
她一笑，他的样子更委屈。
想解释和瓦拉亦师亦友关系的话到嘴边顿住，他这样太想让人欺负了。
张妙音靠近他，伸出纤细的手指，从他的眉眼到挺立的鼻梁，离开诱人的红唇停留在她最爱的喉结处，认真评价道:“好像眉眼是没有瓦拉精致，嘴唇也没瓦拉的好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