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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南,在即将到一年之期的时候,总算传来好消息。官兵同海盗和倭寇短兵相接,赢了开战以来的第一场胜利,并且俘虏了不少海盗和一部分倭寇。但是窦猛却下令将这些俘虏全部就地斩首。理由是这些人个个双手暂满了老百姓的鲜血,他们犯下的罪名,就是砍十次头都不为过。所以窦猛定下规矩,以后但凡有俘虏,统统斩首,不论老少男女。不过同时,窦猛又颁布另外一条规矩,若是有海盗戴罪立功,倒是可以免除死罪,但是这也要看罪名大小。不过所有一开始就负隅顽抗,手上沾染了官兵的鲜血的人,事后又想投降寻求活路的全部砍头,绝对不会给这些骑墙派任何机会。

这两个规矩包括触目惊心的人头数目传回京城,全朝哗然。纷纷弹劾窦猛胡来,这是要激起海盗和倭寇誓死抵抗的决心,这对平息东南的战乱是半点好处都没有。更有甚者揣测窦猛之所以这么做,就是想长长久久的留在东南做东南王。只要东南一天不净,窦猛就一直会留在东南节制沿海数省的军政。权利会腐蚀人心,窦猛一定是尝到了权利的好处,这才会下了如此变态的规矩。

乾德帝心中极其恼怒,恼怒窦猛的的胡作非为,当真是将他自己当做了东南王吗?对于朝臣的弹劾,乾德帝明显是看进了心里去。于是明旨下发,让窦猛上折子自辩。同时要求窦猛抓紧时间,不得延误军机,要尽快将东南沿海的祸乱肃清。旨意很严厉,又是明发,很显然乾德帝对窦猛有些不满了。

福乐就同陆瑾娘说起,这仗才开始打,刚刚有了点胜利的苗头,乾德帝就想着卸磨杀驴了。乾德帝这性子未免也太着急了点,不过那些朝廷大臣们就高兴了。东南王啊,多让人眼红啊。如今不少人都在暗中蓄力,等着给窦猛致命的一击,好让窦猛将东南的权利交出来。要知道窦猛去东南整治官场,不少人都是损失连连。就连内务府在东南的生意也遭到了窦猛的打压。乾德帝要用窦猛平息东南的乱象,暂时只能忍气吞声。可是积累了这么多的元气,一旦反弹,那力量将是极为惊人的。窦猛不死也要脱层皮,不知道窦猛有什么底气敢这么做。明知道皇帝对他是用完就弃的,皇帝也不可能给他做靠山,还这么卖力做什么。

陆瑾娘轻笑,亲自奉茶,“别说那些了,先喝茶消消气。”

福乐挑眉,看着陆瑾娘,“你不担心。”

“我该担心吗?这些事情同我有什么关系。”陆瑾娘笑的极为坦荡。

福乐狐疑的看着陆瑾娘,那些流言出来,福乐不全信,却也是信了一半。即便陆瑾娘同窦猛之间没有男女关系,也一定有着利益相关的合作关系。窦猛倒霉了,陆瑾娘可就少了一个绝大的助力。福乐问道:“果真不担心?要知道窦猛手里面可有不少牌。若是你同他的合作能够继续,好处自然看的见的。若是窦猛倒了,你岂不是损失惨重。”

陆瑾娘低头一笑,“你就这么肯定本宫同窦侯之间有合作关系?”

“不光是我这么肯定,相信很多人都这么肯定。都说陆贵妃厉害,凭借小小的一点优势走到今天,简直是了不起。不过细想一下,这过程中可是不能缺少某些暗中的帮助。”福乐冲陆瑾娘挑眉一笑,“如何,我说的可对。”

“对不对没关系。本宫相信皇上会公正处理窦侯的事情,同样本宫也相信窦侯会有办法化解这一场不利的局面。”陆瑾娘笃定的说道。

“你还真自信。罢了,我也不提你同窦猛之间究竟是什么关系。你可知道你现在的处境很不妙?”这才是福乐进宫来的目的,就是为了提醒陆瑾娘小心加小心。

陆瑾娘笑着,半点痕迹都没露出来,“多谢提醒,没想到你也看出来了。”

“这么说来,你是早就明白了自己的处境。亏得我还在为你担心。”福乐说道。

陆瑾娘笑道:“多谢关心。你同驸马之间还好吧。好久没见到驸马,都有点想不起来长什么样子。”

福乐大笑,“你倒是真会说。高希年若是知道你惦记着他,他一定会很高兴。”

陆瑾娘有点无语,“他是驸马,他因为我惦记而高兴,那你又是为什么高兴?”

福乐依旧在大笑,“他为谁高兴,我不干涉。反正他是我的驸马,这辈子只要我不点头答应,他就一辈子是我的驸马。至于别的,反正他也没那心思,整日里钻研医药还来不及,说话的时间都没有,能有一件事情让他高兴,我自然也会高兴。好歹我们是夫妻,还养育了两个孩子。”

陆瑾娘笑着,转眼又郑重嘱咐:“福乐,对高希年好一点吧,他这人很好。你们成亲这么多年,你还要玩下去吗?”

“你说的对,毕竟夫妻这么多年。我会对他好的。”福乐也是郑重承诺。

陆瑾娘感慨一声,真的有好些年没见高希年了。就连新年的大朝会,高希年都不来后宫的。有时候陆瑾娘都不免会怀疑,高希年是不是有意的躲着她。不过现在就很好,没必要做出改变。

两人闲聊了一个上午,临到离开的时候,福乐才拿出一份资料来,“这些是你让我帮忙打听的,都在上面。你若是要动手的话,记得提前通知我一声,也好让我有个准备。”

陆瑾娘浅浅一笑,“你还需要准备什么?这上面的人同你可没有什么关系。”

“是没什么关系,不过同北安王府可是有关系。总之记得提前告诉我一声。”

“好,我答应你。若是真要动手,会提前告诉你的。”

送走了福乐,陆瑾娘将资料交给了邓福,“誊抄一份,将上面的人再确认一番。”

“娘娘,窦侯如今还在东南,贸然动手,是不是太过仓促了?”邓福小声的劝解。

“本宫没说要现在动手。本宫只是要提前确认一下,等到关键时候,才不会手忙脚乱。”陆瑾娘讥讽一笑,“你要清楚,这些人如今都在处心积虑的拆本宫的台,想要将本宫赶下去。本宫不可能知道了却什么都不做。再说了窦猛那里,如今也是自身难保。或许他有什么依仗吧,可是鞭长莫及,所以这一次可能只能靠咱们自己。反正事情还没定下,你先做好准备就行。”

“奴才遵命。另外奴才还有点担心,福乐可信吗?”邓福一脸担心的问道。

陆瑾娘笑了笑,“她若是有心出卖本宫,早在当年就做了,何必等到现在。”陆瑾娘摇摇头,或许以前福乐没有哪方面的联想,可是那些流言蜚语出来,当年她被绑架被关在别院内,福乐却是亲自找上门来。以她的心思,既然认定她同窦猛之间有关系,说不定也会猜到她同窦猛之间真的有男女关系。可是福乐什么表示都没有,全装作什么都不知道。今日的试探,也不过是对她表态罢了。福乐既然如此做,又怎么会出卖她了。除非两人发生了根本性的利益冲突。但是现在显然没有什么冲突发生。

乾德帝和朝臣们没有等来窦猛的自辩折子,而是等来了东南的万民书,纷纷都是在称赞窦猛的。自从窦猛去了东南,除了练军备战外,对官场也做了一通诊治,虽然没有陆可信那么狠,但是也足够让东南官场一时间变得清廉起来。故此也就有了这份万民书。

乾德帝接到万民书,气愤异常,这分明是窦猛在指责他这个做皇帝的偏听偏信,对忠臣不公。这是在打乾德帝的脸,打得还没一点余地。众臣缄默,不得不说窦猛好生大胆,好生有种。不过窦猛这么干,是打定了主意不回京城了吗?可是他别忘了窦家还在京城。难道窦猛要狠心到将窦家至于不顾吗?

乾德帝气的脸色都涨红了,连声呵斥放肆大胆。乾德帝等着众臣对窦猛的弹劾,不过这一次乾德帝失算了,因为东南又传来了消息。海盗和倭寇联合集结了五六十条战船,要对沿海来一场猛烈的扫荡,以回敬之前窦猛的斩杀俘虏的行动。

乾德帝惊了,朝臣们慌了,敌人有五六十条战船,其中不乏从官兵这里缴获的,都是一等一的战船。可是官兵手里面,压箱底的战船都拿出来,也不过堪堪三十多条。而且海盗凶猛,常年生活在海上,个个都是凶残不要命的人。官兵的战斗力比起海盗来却差远了,要面对这么强大的进攻,所有人唯一的感觉就是东南危矣。这个时候谁还关心万民书,关心窦猛的大不敬和不合规矩的事情。

乾德帝下严令给窦猛,让窦猛必须控制住东南局势,绝对不能让海盗和倭寇上岸。为了配合窦猛这次作战,乾德帝还下令让临近省份从银钱和粮草上支持东南的战事,总之一句话,这一战不能败,即便打残了,死光了,也要将海盗和倭寇挡在海上,绝对不能让那些人上岸。

杭州,东南总督衙门。窦猛看着手中的书信,哈哈大笑。嘲笑乾德帝的丑态,嘲笑朝臣们的无能。将信件丢在桌面上,问窦念,“你如今可看明白了?”

窦念一脸兴奋无比,“儿子明白了。撑死大胆的,饿死胆小的。皇帝如今拿咱们是一点办法都没有。”

窦猛得意一笑,“说的没错,皇帝如今拿咱们是一点办法都没有。当初皇帝不让为父出京是对的。哈哈……不过现在他后悔也来不及了。”

窦念兴奋的说:“那父亲就别回京城了。反正咱们有海岛,有人马,有军械,咱们可以到岛上生活,做土皇帝去。要是父亲不放心老爷子他们,儿子回一趟京城,将他们都接过来。”

“不。为父无论如何都要回一趟京城。”窦猛坚定的说道,“不过不是现在,而是在取得一场决定性的胜利之后。依着乾德帝的性子,到那时候他定会将本侯召回去。正好,本侯也可以趁着这个机会做点自己的私事。

”父亲!“窦念一脸怀疑的看着窦猛,京城的流言蜚语他自然也都知道了,于是他干脆问道:”父亲,你可别告诉儿子,陆贵妃真的是我的母亲。“

窦猛挑眉,”怎么,难道不行吗?“

窦念吞了口口水,一脸忸怩的样子,”不是不行,父亲也不考虑一下儿子的感受,就这么说出来,也太吓人了点。“

”臭小子,老子就不相信你之前没猜到,这会装什么装。“窦猛狠狠的踢了窦念一脚。

窦念呵呵一笑,很是无所谓的样子,抓抓头,”儿子这不是不得已嘛。当初儿子在这边一听到那个流言的时候,吓得半死。我就说怎么那么怪,我从小对陆贵妃就觉着特别亲近,原来她就是我亲娘。不过父亲你也太那个了,你怎么可以让我亲娘背上那样的名声,那多不好。“

”臭小子,还不是为了你。要不是为了给你一个身份,老子早八百年就将人给绑了,还用等到现在。“窦猛怒吼,这都是什么事啊。陆瑾娘在怪他,如今连儿子都在怪他。还要不要人活了。

窦念一脸委屈,”我才不相信是为我。一定是为了我那个便宜哥哥。他那么蠢,还想做皇帝。哼,我以后一定不会让他有好日子过的。谁让他霸占了我亲娘这么多年。“

窦猛欣慰的点头,”孺子可教。不过这种事情偷偷的来就行了,可不能让你娘亲知道。不然你娘亲定要找老子算账,说老子没将你教好。“

窦念得意一笑,”你本来就没将我教好。“

”你现在是反了是吧。放你出来混了两三年,就混成这么个鬼样子,连老子的都敢顶撞了。看我不抽死你。“窦猛脾气一上来,提起剑就朝窦念刺去。

窦念连退三步,抽出随身佩剑,就在这书房内,两父子打了起来。亲卫伸头进来看了眼,翻了个白眼,又来,也不嫌弃烦闷。三天两头的就要打一场,哎,那屋里的家具又要换了。幸好用的都是廉价货,不怕三天两头的换家具。

两父子打了一场,窦念一脸青紫,狼狈不堪,毕竟年龄还小,武艺还练到窦猛那个境界。反观窦猛,浑身干干净净的,一点痕迹都没有。好像刚才只是站在那里看了眼风景一样。窦猛将剑放下,嫌弃的看着窦念,”一点长进都没有,看来要对你更加严格。“

窦念倒是无所谓,”再过十年,你一定打不赢我。“

窦猛轻蔑一笑,”等十年后,你依旧是我的手下败将。没事就出去。“

窦念却不答应,难道有这样的机会,他自然要多问点东西。”父亲,你同陆贵妃之间到底怎么回事?难不成陆贵妃在进王府之前,就同父亲认识了吗?“

窦猛皱眉,很是不满,”她是你娘亲,不会叫吗?“

窦念一脸别扭,”儿子还没习惯。“

”那就从现在开始习惯。“

”好吧,那请父亲先回答儿子的问题。父亲同娘亲是在娘亲进王府之前就认识了吗?“

”怎么可能。“窦猛嗤笑,若是那时候就认识了,就没乾德帝什么事了。”

窦念深以为然的点头,“儿子也是这么想的。不过这样说起来,父亲你岂不是勾引我娘亲,让她犯错。”

窦猛凶狠异常的瞪着窦念这个熊孩子,简直是太不懂做父亲的一颗心了。话能这么说吗?能说的这么直白吗?窦念还眼巴巴的望着窦猛,对于窦猛那眼神窦念早就免疫了。窦猛轻咳一声,似乎是为了掩饰自己的尴尬,“我同你娘亲是两情相悦。”

窦念明显不相信,一脸怀疑。

窦猛脑门子青筋直跳,真后悔之前打轻了。“若不是两情相悦,你娘亲会将你生下来吗?”

“这可说不定,说不定是你强迫我娘亲,我娘亲没办法只好从了你。”

这小子还真是说中了真相。只能说他太了解窦猛了。

窦猛却气的半死,这臭小子是准备翻旧账,为陆瑾娘出气,是吧。窦猛一脸嫌弃的挥手,“出去。”

“父亲这是心虚了吗?”窦念笑哈哈的,好像看到窦猛这个样子是件很有成就感的事情。

窦猛脑门子生痛,深深的觉着窦念跟那些海盗在一起学坏了。换做以前,窦念是绝对不敢这么说话的。如今这小子简直像是换了一个人一样。让人恨得咬牙切齿。当然当初在京城的时候,窦念这小子也没让人多喜欢。

不等窦猛跳起来杀人,窦念就先撤了。嘻嘻哈哈的,一点正行都没有。窦猛暗叹,果然是跟海盗们学坏了。

算着日子,十月份周王大婚,等过了十月后再回去也就差不多了。或许该时间拖到明年,让所有人都认为如今战事焦灼,必定是要拖到明年才能有个结果的。窦猛摸着下巴上刚刚蓄起来的胡子,点点头,深觉这样很好,时间上面充裕了许多。

朝堂上所有人都在关注着东南的局势,可是东南的局势却有点让人看不明白了。官兵和海盗之间打打停停的,打了好几场,也没分个胜负。当让若是以损失论胜负的话,肯定是官兵们战败,因为官兵的损失很多。战船的损失不多,关键是人员的损失太吓人了,几乎是要大换血。

乾德帝提心吊胆的,生怕哪天半夜消息传来,是海盗打败了官兵,冲上岸来烧杀劫掠,就在这种极端紧张的气氛中,时间到了九月,韩王的婚礼如期举行,没有因为东南局势的不明朗而被耽误。

同样热闹了三四天,将陆瑾娘给累瘫了。几天婚礼下来,倒是让乾德帝得到了一个难得放松的机会。看来东南那边暂时没办法战一个结果出来,只能焦灼着。如此一来,乾德帝也就不能在这个时候对窦猛动手,只能任由窦猛继续嚣张下去。

陆瑾娘歪躺在美人榻上,同邓福说着话,“这些天可将本宫累坏了。”

“大家都说这婚礼办的极好,处处都透着皇家的气派。奴才瞧着柳嫔都笑的合不拢嘴。”邓福小声的奉承着。

陆瑾娘笑笑,“她当然该笑的合不拢嘴,她儿子成亲,本宫操持忙碌,她只绪到现场看着,接受儿媳妇的媳妇茶就行了。多轻松啊,本宫倒是想和她换换,也轻松轻松。”

“娘娘可别这么想,如今宫里面可离不开娘娘。下个月就是周王大婚,娘娘再忙过这一摊,以后就好了。”

陆瑾娘笑着,点点头,“说的不错。接下来就没什么事情好忙的。要说忙,也就是明年的万寿节。皇上整寿,定是要大办的。不过届时也要看东南那边的局势如何。”陆瑾娘心中吐槽,窦猛这人究竟是在玩什么花样。她绝不相信什么战事焦灼的说法,定是窦猛私下里耍了什么花枪,将朝堂一干人等都哄骗了进去。这人最擅长耍些阴谋诡计,实在是不得不防。

“娘娘也该放宽心才是。奴才相信窦侯爷定不辱使命,一定将东南沿海的海盗给肃清的。”邓福小声的说道。

“是啊,本宫该有点信心才是。不过也要看他那人愿意不愿意。他若是愿意,这仗打的就快。他若是不愿意,就是拖个三五年也是有可能的。”陆瑾娘轻笑一声,“罢了,咱们不说这些。说起这些事情都让人烦闷。前些日子忙,长安过来,本宫都没时间同她好生说话。你让人去同她说,过些日子进宫来,我同她好生说说话。”

“奴才遵旨。”邓福犹豫了一下,“娘娘,说起长安公主,奴才倒是想起了长乐公主。听说这些日子公主府的日子很是不消停。尤其是长乐公主的婆母回去后,闹的很是厉害。”

陆瑾娘揉揉眉心,前国公夫人,齐氏的大嫂,如今的齐太太,原本被收押,后来他儿子苦苦哀求齐正天,又去哀求长乐公主。长乐公主无法,只能同齐正天这位公爹一起想办法,将齐太太从牢里给捞了出来。不过花费了不少银钱,据说差点将齐家最后一点家底都给掏空。这话陆瑾娘是绝对不相信的。齐老爷子那个老狐狸,连齐老太太的去世都要利用的人,又怎么可能不提前做准备。不过如今还在风头上,故此不敢张扬罢了。

陆瑾娘问道:“可是齐太太又在指桑骂槐,说齐氏的不是。说是齐氏连累了齐家,对不对?长乐就成了她撒气的对象,是吗?”

“正是如此。”邓福小心说道。

陆瑾娘冷哼一声,“岂有此理,什么时候皇家的公主轮到她来教训了。齐家自己咎由自取,同齐氏有什么关系。要说连累,也只能说是彼此连累。去,你亲自走一趟长乐公主府,好好同齐家人说说。若是不将齐太太管好了,还让她天天在公主面前丢人现眼的,那就别怪本宫亲自动手。他们齐家管不好,皇家总有办法管好。”

“奴才遵命。只是娘娘真的要为长乐公主出头吗?”邓福有点不确定的问道。

“本宫是皇家的陆贵妃,长乐是皇家的公主,本宫掌管后宫,若是公主们受了委屈,本宫明知情况却不为其做主,那本宫还配做这个贵妃吗?本宫还有资格掌管后宫吗?”陆瑾娘严肃的说道。

邓福低下头,“是奴才想差了,还是娘娘想的周到。那奴才这就去一趟长乐公主府。”

“好。好好同长乐公主说说话,告诉她,她虽然没了母后,但是还有父皇,还有王兄。别受了气就一味忍气吞声。咱们皇家的公主就没这么不争气的。让她好好同福乐学学,别同福昌学。学福昌就注定一辈子没出息。”陆瑾娘是摆明了看不上乾德帝的胞妹福昌大长公主。以前看不起,如今依旧看不起。

“奴才遵命。奴才一定会同长乐公主好生说说的。”

“嗯。叫她别堕了咱们皇家的脸面。”

“奴才晓得,长乐公主是个聪明人,奴才以为只要提醒了她,她会知道该怎么做的。”

“那就好。你去吧。”

不说长乐那边的事情,陆瑾娘休息了几天后又开始忙活周王的婚事。乾德帝给周王选的王妃,正如周王所想是严阁老的地长孙女。严阁老身为三朝元老,曾任十年礼部尚书,又做过吏部尚书,门生故吏遍布天下,其儿孙都极为长进,一门三代全都是进士出身。关键的是严阁老这人,不论私德,对家族人的约束是很严厉,这么多年也没听说家族中人有人仗势欺人的。所以说严加的家风很好,严家对子女的教导也很严格。严加的女子也是要读书的,读书才能明理,这是严阁老曾经亲口说的。

周王娶严氏女,可以说这是一门双赢的婚事,以严家的家底和家风,并且在朝中的地位,不惧被人以外戚议论,更不担心别人说严加子孙是因为外戚恩萌才出仕的。毕竟严加家底厚,百年世家,其实区区外戚二字就能打垮的。再一个,严阁老年龄大了,坚持不了几年。等严阁老退下去,他的儿孙却还没爬上来,如此一来也不用担心外戚专权的情况出现。再有就是娶严氏女,间接的拉拢了文官集团,巩固了周王的地位。不得不说周王自个选媳妇的眼光是不错的,单纯从利益角度来讲。至于感情这方面,谁知道了。反正陆瑾娘是看不透皇子们的感情。说他们没感情,却一样有喜怒哀乐,一样有悲欢离合。说他们有感情,可是真正要谈感情的时候,他们却表现得比谁都要冷酷和无情。所以陆瑾娘已经放弃了同乾德帝和周王谈感情如此蛋痛的事情。

转眼十月就到了,宫里再次忙碌,陆瑾娘累的脚不沾地,总算是喝上了媳妇茶。陆瑾娘对严氏的态度不算亲近却也并不厌恶,毕竟大家才刚刚开始相处。不过若是论相貌,严氏同邱子青差不多,虽非绝色,却也有动人之处。只是严氏显得稍微死板了点,缺少了少女的活泼,似乎早早的就脱去了稚嫩的外衣,开始用另外一种标准来要求她自己。

对于这一点,陆瑾娘又是满意又是不满意。一个稳重大度的儿媳妇,陆瑾娘相信是可以将周王府的内院打理得仅仅有条的。可是早早的失了少女的活泼,陆瑾娘很担心她能不能得到周王的心。一个得不到丈夫的心的王妃,不说可悲,至少某些时候真的是很为难很让人难堪。尤其是在丈夫为了小妾对发妻不公的时候。陆瑾娘不希望他们小夫妻出现这个情况,可是有的事情不是她不想就能避免的。

儿媳妇还认生,这些话陆瑾娘不好同严氏说,不过还是要敲打一下周王,免得他乱来。

“绪哥儿,王妃严氏很不错,虽然性子少了点鲜活,不过人很不错,稳重大度识大体知进退。本宫希望你能好好待她。在生出嫡长子前,你那王府最好清净一点,不要什么乱七八糟的女人都王王府内院塞。你是没所谓,好歹也要考虑一下王妃的感受。女人都是希望得到丈夫的宠爱的。希望你不要让严氏寒心,成为第二个齐氏。”陆瑾娘这话说的很直白,似乎是在否定自己一样。

周王蹙眉,“母妃将儿子想成什么人了。儿子知道好歹,更知道嫡庶的重要。儿子不会犯这种错误的。”

陆瑾娘笑了笑,拍拍周王的肩膀,“那就好。虽然本宫是庶出,当初进王府也是个小妾,但是本宫一直坚持的就是嫡庶之别,嫡庶绝对不乱。乱了嫡庶就是取祸之源。你不能因为自己的庶出,所以就对那些女人格外纵容,对庶子庶女也格外纵容,明白吗?”

周王点头,郑重说道:“母妃的意思儿子都明白。儿子有分寸,不会乱来的。还有件事情儿子要告诉母妃,儿子偷偷让人检查了严氏的身体,都说是个好生养的。儿子打算学大舅舅那样,先让严氏生上两三个,再让别的女人生子。”

陆瑾娘诧异,她是真没想到周王竟然会有这样的打算。不得不感慨一声,周王比他老子靠谱多了。“如此甚好,母妃支持你。即便严氏两三年内没有动静,你也别给她太大压力知道吗?”

“儿子担心的是儿子不给她压力,她自己倒是给自己一堆压力。母妃是不知道严氏这人真的是被严家给养坏了,哎,不过这样也挺好的,儿子挺满意的。除了性子稍微端正了点,别的都挺好的。”周王小小的抱怨了一下。

陆瑾娘顿时笑了起来,在他脸上掐了一把,“别得寸进尺,世上哪有十全十美的女人。能娶到这样好的妻子,你就该对她好好的。”

“儿子会的,母妃就不用为儿子操心了。等过个几年母妃等着抱孙子就行了。”

陆瑾娘摇摇头,真是无语了。她明明觉着自己还挺年轻的,瞧瞧镜子里的自己,瞧着也就是二十好几的年龄,没想到转眼间她的儿子就成亲了,她就要准备抱孙子了。这时间过的可真快。好像晃了一眼,这辈子就过完了一样。

岁月催人老,时间不等人,忙完了儿女的事情,或许她也该趁着这段难得的空闲,好好想想自己的将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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