拉西奇将亚罗拽到身后,对时桑等人开口道:“别生气,换做是别人,不会有我这么好说话。”
他忍着痛,笑出声。
虫卵堵塞部分咽喉,贪婪地吸食拉西奇的灵力,他徒然变了语调,荒诞又诡异的笑声像是鼓点,一击一击地敲在众人耳膜中,宣告着他在故技重施。
拉西奇这句话等于告诉时桑,如果换个人说不定就会把事情捅出去。
届时。
时桑还得收拾烂摊子。
所以,何必闹得那么不愉快?
乖乖把解决隐患的方法交出来,这样你好我好大家好。
拉西奇本以为时桑再生气也会同意他的提议,没想到时桑不吃这一套。
时桑不怒反笑:“这才对嘛,又不是塑料袋,装什么装。”
终于等来一句想听的话,时桑高兴极了,连带着言语上的刺激也多了。
拉西奇眼中多了些诧异:“你不怕我们把事情闹大?”
来之前。
拉西奇就猜到自己可能是掉以轻心,被505办摆了一道。
他打定主意不会被505办牵着鼻子走,无论内心多激动,面上也不会显露一分,谁知道一下子就失态,露出震惊。
没办法,谁让时桑往那一站,就能戳中他的软肋和痛处。
不过他印象中的A国一直喜欢以和为贵,这次怎么变了呢?
时桑保持微笑:“除非那些老家伙不想救自家觉醒者,大可以得罪我们。再者说,传出去,丢脸的是你啊。”
拉西奇何等聪明的人。
他一瞬间就明白自己不是被摆了一道,而是被耍了。
打从一开始,时桑就将金线莲当做鱼饵,钓他们这些愿意上钩的人。
金线莲不是他索要来的,而是时桑早早准备好的,他现在的凄惨遭遇有迹可循。
“F**k!”
“你们故意害我被寄生!”
拉西奇用杀人的目光不断凌迟着时桑,他不知道时桑有多少底气,但绝不敢与整个b国为敌,他的怒声仿佛要撕碎空间的阻碍,欣赏时桑后怕的表情。
亚罗看着他父亲卸下虚伪的面具,露出可以撕扯的獠牙,内心涌出说不上来的恐惧,不是对他父亲,而是对时桑。
“办法免费提供给你们,实力不允许还要怪我们。”时桑嗤笑一声,扭头看了一眼面色沉重的容越:“能不能把他们拉出去毙了,毙五分钟?”
容越嘴角一抽,虽然他也想,但是很遗憾,不可以呢。
拉西奇捂着心口,他很清醒,意味着他能感受到虫卵在他身体里折腾,每承受一分痛苦对时桑的怨恨就多一分。
亚罗低声道:“你们不能坐视不管,不然其他人怎么看你们?”
他父亲毕竟是因为505办提供的金线莲才被寄生,505办如果不管不顾,会引起全球各地的讨伐。
容越说得很官方:“有劳亚罗先生提醒,我们不久前将金线莲免费送往各个地方,也将虫卵会二次寄生的弊端说了出来,他们很是感激我们呢。”
亚罗:“……”
这一刻,亚罗深刻认识到一句话——免费的往往才是最贵的。
拉西奇忍不住苦笑。
他们被耍得彻底,偏偏这种事情,任何一个人知道会被耍,也甘愿伸出脖子拴上那根系上就解不开的绳子。
拉西奇低下头颅,没了方才的嚣张气焰,整个人仿佛老了十多岁。
如果早知道是这种结果,他还会霸道地索要金线莲吗?
他想,他会的,人性的贪婪以及自私会让他情愿放手一搏。
时桑笑不露齿:“求人就要有求人的态度,你说呢?”
时桑不紧不慢地说道。
那一瞬间,拉西奇仿佛看到一把铁制的兵器缓慢划过地面,留下刺耳的声响,带来一派肃杀之意。
拉西奇闭上眼。
他知道他已经别无他法。
拉西奇颤颤巍巍地起身,90度弯腰:“求阁下救我。”
时桑满意道:“早这样礼貌多好。”
拉西奇:“……”
谁知道你软硬不吃!?
时桑微微一笑:“方法我都给你们准备好了,看看吧。”
容淳华递上一个礼盒。
拉西奇迟疑地接过,打开一看,是一个巴掌大的石像。
石像眉心有红痣,不能说十分相像,只能说和时桑一模一样。
容淳华道出说明书:“每日三拜,朝拜前沐浴、吃斋,一个月就能消。”
拉西奇:“……”
沐浴朝拜就算了,还要吃斋,吃斋就算了,还要一个月!
真不是在趁机折磨他?
全世界要是知道他拜一个A国女人,他就不是简单社死。
为了不成为社死大军的一员,他决定让更多的人加入其中。
要死一起死!
谁让他们“背叛”了他?
等待他们的会是更深的绝望!
拉西奇嘴角上扬,他要坐看那些拿了金线莲自以为占了便宜的老家伙痛不欲生,狼狈地跑来求505办。
时桑望着拉西奇父子俩的背影,意味深长地笑道:“看来不用给那些老家伙点蜡,而该给他们的坟头上几炷香。”
容淳华知道时桑要坐下维持逼格,抬脚往外走:“我去送送他们。”
时桑重重点头。
还得是春花懂她啊!
另一边。
拉西奇等人走出1f基地。
亚罗顿住脚:“容执行官似乎对身边的人动心了。”
容淳华没有说话。
亚罗眉头紧蹙。
他的能力是读人心,可他今天却怎么也读不透时桑。
亚罗不想看到强强联合,费尽心思道:“她的身边站有很多人,你只是其中一个,假以时日未必还有你一席之地。”
容淳华抬头望天。
当一望无际的黑夜突然闪出一道雷霆,带来的光纵使只有短暂一瞬,他也心动,且,为之疯狂。
亚罗恶狠狠地诅咒,像是童话故事中的老巫婆:“你们不可能在一起。”
容淳华与有荣焉道:“她的信徒,从来不止我一个。”
只要时桑的视线会在他身上停留,哪怕只有两秒钟。
初见时桑时,他眼底是化不开的惊艳,根本找不出任何能与时桑比肩的形容词。时桑好似神明一样充满了诱惑,让他甘愿沉沦,奉献出自己的一切。
时桑于他而言,亦师亦友,任何僭越都是对他们感情的玷污。
亚罗读懂了,整张脸扭曲了:“所以你跟过来是想告诉我你不想求回应?你这踏马不就是舔狗吗!?”
容淳华摇头,举起手机:“她喜欢看戏,我要拍下你们狰狞的模样回去给她看。”
亚罗强忍着没有揍人,在拉西奇的催促下愤恨离开,表示再也不想读容淳华的心,他吃够了这口粮。
飞机在空中短暂留下痕迹,一如容淳华的内心久久不能平静,信徒逐渐增多,时桑总有一天会成神。
罗刹不足为惧。
那他又该何去何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