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文昊,顾州人士,因为家境贫寒,15岁的他便跟着一位老中医当学徒。
10年后,老中医给他安排了两条路。
一条路便是通过自己的关系,去太医院里做御医,以后便可飞黄腾达;另一条路便是自己走到民间,在救治病人的同时,也为自己增加经验。
许文昊经过考量之后,最后选择了第二条路。
老中医很是欣慰,一开始就觉得他是个心地善良的小伙子,眼下有了一身本领,不贪图富贵,心系百姓很是难得。
许文昊辞别了恩师,经过几日奔波回到了家中。
此时家中穷途四壁,父母得知他放弃了师傅搭线进入太医院的机会很是气愤,本想靠着他能够让家里飞黄腾达,谁曾想最后还得过着穷困潦倒的生活。
而今他也已经25岁,附近的媒人都不敢登他家的门,这让他的父母更是焦急万分。
许文昊看得很开,毕竟学医多年磨练了他的心性,做到不骄不躁沉着应对。
他开导父母学医并不是为利,重在救人。即使放弃了美好的前程,但是凭着自身的本领也能够养家糊口。
就这样,他经常在家乡附近行走,时间久了左邻右舍皆说他是个活菩萨。
但是由于看病的都是穷苦百姓,许文昊不忍要他们的钱,就这样父亲实在看不下去,便与他经常争吵。
许文昊也是识趣,他觉得这样下去,因为自己的私念,把家庭关系闹僵实在不妥,于是便和父母打过招呼,周游四方。
正所谓眼不见为净,时间长了父母也就不再与他计较随他去了。
就这样,许文昊周游四方,遇到各种疑难杂症,让他的阅历不断增长。经过一年多的走访,也让他对人间百态有了更深的认知。
然而世界之大无奇不有,虽然许文昊一心想要边做善事边积累经验,可是也会遇到一些不可避免的麻烦。
北方的冬季,刺骨寒冷。许文昊这次来到一处深山,准备寻找只有冬季才会有的药引子。
当他顶着寒风进入深山后,天公不作美下起了大雪。眼见大雪即将覆盖地面,他寻思着得赶紧找个落脚之地,否则在这山里便会迷路。
正当他眺望远方,左看右看之际。忽然被半山腰两个红灯笼所吸引,但是因为风雪太大,已经看不清到底是什么建筑,思来想去觉得坐以待毙还不如去看个究竟,于是加快脚步迎着风雪向那儿赶去。
当来到红灯笼之下才发现,原来这是一座山寨的大门。许文昊深知这深山里的山寨可不是一般之地,如果没猜错的话应该是个打劫的贼窝。
但是眼下已无他处可去,想想自己一个郎中大夫,即使里面的人再穷凶极恶也不会把自己怎么样,于是鼓起勇气叫喊着:“在下是路过此地的郎中,还望请个方便,在此地歇息一下!”
不一会,一位长满络腮胡的大汉站在寨子上看了看下方,见许文昊确实是一个人,便安排手下将大门打开。
许文昊此时心中忐忑,行走江湖一年多来,自己还是第一次来到贼窝,也不知道这里的人会不会找他的麻烦。
就这样,他搓搓手掌跟着一位小喽啰进了山寨。待他刚踏入大门,身后的人便赶紧将大门关上。
跟着小喽啰,许文昊来到了贼窝的正厅,此时这里的人好似正在搞什么宴会。只见刚才站在寨上那位络腮胡子大汉,此刻正坐在中间,他看着许文昊说道:“你是个郎中?”
许文昊被他那强大的气场压得喘不上气,低头说道:“回大王的话,在下是个赤脚郎中。因为想要寻些药引,偶遇风雪特来借宿。”
那络腮胡大汉哈哈大笑道:“你这郎中胆子倒是不小,知道我这是什么地方不?”
许文昊连连点头说道:“想必这里是劫贫济富的好汉之所吧?”
大汉又笑道:“算你会说话,来人啊给他上酒上肉,咱们在这这么多年,还是头次有赤脚郎中借宿的,今天我要好好和他聊聊。”
就这样,许文昊与这位大汉聊了起来,说着说着只见一位留着八字胡子的人说道:“大当家的,既然这人是位郎中,不如让他给小姐看看病,这大雪纷飞的还有人出来,别是官兵派来的探子。”
那络腮胡大汉一听,摸了摸下巴又看了看许文昊,“啪”的一声拍了一下桌子说道:“说的是啊,我怎么把这个忘了。小子,你叫什么来着?哦,我不管你叫什么,你是郎中是吧,正好我的小女得了怪病,如果你是郎中的话就给她诊治诊治,如果治不好你以后就别想出了这个寨子门!”
许文昊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惊得一身冷汗,这帮人怎么说变就变,刚才还好好的。但是自己又没办法拒绝,只得硬下头皮答应下来。
随后那位大当家便安排两个小喽啰和一位婢女将许文昊带走。
出了大厅,这位婢女边走边打量着许文昊,随后便说道:“我不管你是不是郎中,但我要提醒你,今天小姐不高兴,正在发脾气呢,你可要小心点。”
许文昊连忙点头道:“谢谢姑娘提醒。”说完便跟着三人来到了那小姐闺房门口。
其中一位小喽啰便敲门道:“小姐,这是大王请的...”
小喽啰还未说完,里面一位女子便骂道:“滚!我谁都不见!”
两位小喽啰也识趣,知道这位小姐不好惹,给婢女使了使眼色,那位婢女便推开房门进去了。不一会,婢女打开房门说道:“许大夫你进来吧,你们两个在外面等候。”
就这样,许文昊踏进了屋内。只见一位女子坐在椅子上,脸部被白色纱布遮盖着,完全看不到喜怒哀乐。
许文昊小心翼翼地站在门口说道:“姑娘你好,在下许文昊。听大王说你身患杂症,让我过来给你把把脉。”
那女子说道:“我已经看过无数郎中大夫,皆没有效果。我听说你是偶然来到此地,见你不像什么恶人,我劝你还是早早离开吧,免得惹怒了父亲最后客死他乡。”
许文昊没想到素不相识的人竟然如此心善,这不是说还好,既然这位姑娘如此好心,那他偏要给他诊断一番。
他上前拜道:“姑娘心地善良,难得可见。我虽然也是个郎中,但是走遍各地阅病无数,也许你身上的病,我能有办法给它治好,不管怎样先看看再说吧。”
那位姑娘叹口气随后说道:“好吧!”说完便将脸上的纱布掀开,一张满是毒疮流着黄水的面容暴露在许文昊的眼前。
那位婢女实在看不下去,将头别了过去。而许文昊也是头一次看到,竟然有这种怪病,被惊得冷汗直流。就在这时,房门突然被推开,那位大王摇摇晃晃走了进来说道:“艳儿,快把纱布盖上,着了风会更严重的!”
说完又怒视许文昊道:“看你吓的愣在这里,看来是治不了我家闺女了呀!说你是不是官府派来的探子!”大王一边说一边揪起许文昊的衣领。
许文昊拼命摆手“我不是,我不是。我确实是个郎中。”
那位大王也不理会他,直接扔出了屋外吩咐道:“把他给我绑起来,这小子来路不明,晚上得让他吃点苦头才行啊。”
门外的小喽啰将许文昊五花大绑押到了柴房,随后便扬长而去。
许文昊心中暗自后悔,这都是什么人啊,一点都不讲理,早知还不如在外面躲着,现在竟落到这番田地。
越想越气,最后他就这样睡了过去。
过了一会,突然感觉天旋地动,他睁开眼睛,原来竟是那位艳儿在摇晃他。
见他醒来,艳儿说道:“嘘!别出声,他们都醉得睡着了,我现在放你出去,你赶紧离开这吧!”
许文昊感激涕零道:“谢谢姑娘!”
艳儿小心翼翼地为他解开绳子,许文昊舒展了一下身子看了看艳儿。
他感慨道:“艳儿姑娘,萍水相逢,你救了,那你怎么办?”
艳儿说道:“没关系的,反正我爹的脾气爆是爆了点,但也不会把我怎么样。只是...”
许文昊见艳儿语气带些忧愁,他疑惑道:“只是什么?可不要因为放了我,给你添了麻烦。”
艳儿感慨道:“跟你无关,只是因为我这张脸,爹要把我许配给二当家,就是那个八字胡的人。”
虽然纱布遮住了她的面容,但是能够感觉到艳儿心有不甘。
她继续说道:“这个二当家心计颇深,看着我爹年纪大了,想要早点坐上正位。我这脸就是拜他所赐,只不过怕爹伤心,也不会信我的话,一直隐瞒着。”
许文昊大吃一惊,竟然还有这种事,他疑惑道:“既然他想要娶你,为何还要这么做?岂不是搬了石头砸自己的脚吗?”
艳儿解释道:“他是想让我爹没有了底线,这样便可轻松拿捏。这寨子里的人都是走投无路的百姓,谁愿意落草为寇啊。”
“爹也是被逼无奈,遭人陷害来到此地。他们确实如你所说,劫富济贫。可是二当家来了之后,总是想壮大队伍,想要占山为王。”
“因为我爹一直坚持,他便出此下策铤而走险……”
许文昊听完,也对艳儿的父亲有了不同的看法,想不到无心的一句话,竟然是真的。
怪不得那位二当家要让许文昊给艳儿医治,看来是那句话刺到了他,这才找他的麻烦。
许文昊思考片刻后说道:“我不能走,如果我走了,恐怕你和你爹包括其他人都完了。”
艳儿一听急忙说道:“哎呀,我们的事你管不了,你还是赶快离开这吧,不然到时你想走也走不了。”
许文昊背着手走来走去,突然灵光一闪说道:“我有办法了!你去把你爹叫来,告诉他我能治好你的病,记住不要让二当家知道。”
艳儿不明所以,问了几句后见许文昊守口如瓶便走了出去,不一会,络腮胡大汉骂骂咧咧地走了进来。
许文昊关上门,见艳儿父亲正怒视着他,此刻他已经知根知底,也不怕他,上前拜道:“壮士,我有办法可让艳儿恢复容颜。”
艳儿父亲挑着眉质疑道:“你没骗我?若是你真治好了艳儿,我定会重重有赏!”
许文昊也不废话,让艳儿父亲安排牵头公狗来,再拿些糯米。
不一会儿,公狗和糯米全都齐了,许文昊让艳儿躺好,然后将纱布取下。
随后用刀划下公狗的胡须,又将胡须点着,燃烧的灰烬撒在了艳儿脸上。
他将糯米泡好,把纱布浸到糯米水中,然后取出拧干敷到艳儿脸上。
艳儿感觉脸部一阵清凉,随后便感觉脸上好似在流动着液体。
少卿片刻,许文昊将纱布取下,只见纱布已经变了颜色,很是污浊,他再次将纱布浸到糯米水中,然后敷上。
最后,直到糯米的颜色变成了黑色,许文昊长舒一口气,他用了新的糯米,将其蒸熟后敷到了艳儿脸上。
就这样,忙碌一个晚上,在第二天早晨的时候,艳儿脸上的糯米已经发干,许文昊将糯米取下。
一张白净且俊俏的脸庞展现在众人眼里,艳儿父亲拍了拍许文昊的肩膀说道:“好小子,想不到你年纪轻轻,医术竟然如此了得。”
随后便在艳儿身前左看看右看看,弄得艳儿很是不好意思说道:“爹!”随后害羞地把头扭了过去。
许文昊说道:“眼下艳儿姑娘的病已好,看来我也该走了。”
艳儿父亲说道:“哎,不要急嘛,眼下可谓是双喜临门,艳儿容颜恢复,马上就要成亲,你这位大恩人还不留下来喝杯喜酒。”
艳儿一听不高兴了,她站起身来怒道:“我才不要嫁给二当家呢,他心术不正!”
艳儿父亲说道:“艳儿莫要任性,咱们落草为寇注定过不了正常人的生活,这二当家虽然人长得差点,但是脑瓜够用,嫁给他你不吃亏。”
艳儿说道:“爹!我现在病也治好了,我和您说实话,那个二当家害得我好苦,我才不会嫁给他,要嫁我也得嫁给许大夫!”
父女俩就这样你一句我一句争吵,弄得许文昊很是尴尬,他仔细看了看艳儿,发现艳儿不仅心地善良,容颜竟然如此美丽。
可是在人家的地盘,怎么会有他说话的份,但是他还是将艳儿得病的原因悉数告知。
艳儿父亲听完后,眼睛瞪得老大,他想不到平时看似唯唯诺诺的二当家,竟然会对女儿下手。
他坐在椅子上既气愤又无奈,这些年来,二当家处处收买人心。
一些手下早已被他攻下,若是艳儿毁了婚约,岂不会让寨内自相残杀起来。
当他不知所措时,许文昊上前说道:“壮士,我有一记,不知您可否答应。”
许文昊在艳儿父亲耳边说了几句,艳儿父亲连连点头,就这样,许文昊留了下来。
过了两日,此时外面阳光明媚,寨子里的人都在忙活艳儿的婚事。
酒席备好,大家落座。
许文昊被安排在艳儿父亲身旁,艳儿父亲招呼大家先吃饭喝酒,之后他有事要宣布。
待大家再无杯中酒时,艳儿父亲站起身说道:“各位兄弟都是跟我打拼多年留下来的,今天我跟大家说三件事。”
“第一,小女的病已经治好,我要在此感谢一下许大夫。”说完便向许文昊敬了一杯。
“第二,我要跟大家说一下,小女的病是二当家所为!所以他与小女的婚事就此作罢!”
艳儿父亲第三条还未公布,众人便炸开了锅议论纷纷,这时二当家八字胡站了起来怒道:“大当家的,你这是血口喷人,想毁约就直说,何必弄些泼人的脏水!”
部分人看到二当家站了起来,也纷纷站起来随声附和,而剩下的人却站起来喝道:“你们想造反吗?怎么和大当家的说话呢?”
就在这剑拔弩张的时刻,艳儿父亲又说道:“第三,今日便是咱们散伙之日,如果哪位兄弟看得起我,就随我下山,咱们以后做个寻常百姓,互相照应。”
说完这句话,他对那些为他说话的人笑了笑,随后冲那些找茬的人怒道:“若是想跟随二当家的,我也不勉强,你们继续留在这寨子里做你们的强盗,以后我们再无交集!”
二当家听到这不乐意了,他怒道:“好啊!大当家的,你这是要和我分家啊!你把人都带走了,我们还守个什么山头!你的如意算盘打得也太好了吧!”
说完他便向附和他的人喊道:“抄家伙!今天谁也不许走!”
可是正当他想要自己挪动身体的时候,突然手捂肚子坐了下来,连同其他附和人一起也都捂着肚子疼得不行,二当家怒向许文昊说道:“你给我们下药!”
这时艳儿父亲却说道:“诸位!今日之事也是迫不得已而为之,二当家想要坐上我这位子已久,本来我是心甘情愿让他做我的女婿,奉上这个座位的。”
他走到二当家身后指着脑袋怒道:“但是这个人不值得我托付,他竟然为了确保万无一失,对艳儿动手!此人如此歹毒,如果让他当了大当家,你们觉得咱们会有活路吗?”
众人此时鸦雀无声,大当家又看了看许文昊说道:“要不是这位许大夫人好心善,我们可能就这么栽了。可是幸好有他在,我们还有重新开始的机会,所以今天我不想让兄弟们自相残杀,出此下策。”
他在大厅转了一圈说道:“我还是那句话,想与我下山过正常人生活的,我定会照顾,留在山里的你们考虑清楚了,这是最后一次机会,从今往后想后悔可来不及了。”
众人你看我,我看你。最后除了二当家,所有的人都愿意下山从新开始,那些收了二当家好处的人也将物品归还给了他,算是划清界限。
二当家怒视这些人,眼巴巴地看着他们收拾好行囊,一个一个走出了山寨。
以大当家、艳儿、许文昊为首三人并排前行,后面陆续跟着十几个兄弟,他们有说有笑对未来充满了期待。
大当家敞开胸怀说道:“第一次感觉外面的阳光如此温暖,外面的空气格外清新。许大夫,这该做的我都做了,以后我们这十几条人命可就落在你手中了啊。”
许文昊谦虚道:“您客气了,其实我这一年多来早已有所打算,但是因为自己势单力薄,根本无法推进,借这个机会正好可以一展拳脚了。”
原来许文昊治好了艳儿的病后,将自己的计划合盘托出。
要想兵不见血刃,必须先让他们动不起来,这样就可以分开矛盾双方,给他们一个思考的机会。
让许文昊和大当家没想到的是,二当家事情败露,所有手下都选择站在了他的一方,看来大家心中也都是充满正常人生活的。
许文昊周游各地后,已经将行医这个行业摸清,从采药、收药、治病、卖药等步骤熟悉后,他觉得要想发挥行医的作用,必须壮大自己的队伍,然而这需要这人丁和本钱。
恰好这山寨的情况无形中满足了他的条件,于是他便把自己的想法告诉了大当家,以后下山去许文昊家乡之地开个药铺,以此安居乐善行医。
大当家本来还犹豫,这要是离开此地那边是动了根,可是艳儿在一旁不停地劝阻,让他弃恶扬善改邪归正。最后大当家听从了许文昊的建议,因此便有了刚才那一幕。
这些人来到许文昊家乡后,通过用自己的双手,最后都在行医这个链条上找到了出路。那些手下也都在当地找了媳妇,安了家。
而大当家对许文昊另眼相看后,便有意撮合艳儿与他成亲。
最后他们一起在家乡开创了一番事业,许文昊的一家也是过得幸福美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