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朝道光年间,南方某小镇上有一户姓郑的商人,郑老爷原本是一药农,后来改行做了贩卖药材的生意,靠着对药材的熟悉和精明头脑,短短几年时间就赚了一大笔银子,成为当地有名的财主。
郑老爷有了钱后,把全部心思都花在了培养儿子郑玉龙上,希望儿子能够考取功名,光宗耀祖。然而,郑玉龙天性不喜读书,就喜欢拿个锤子和凿子,整天敲敲打打,把家里的家具破坏德“体无完肤”。
郑老爷气得不行,硬是拖拽着把儿子送去了学堂。只是几年过去了,儿子的学习成绩一直没有进展。
有一年大旱,小镇涌来不少从北方逃难而来的难民。郑老爷心善,便在家门口支起了一口大锅,熬着小米粥救济难民。
一天,郑老爷施舍完粥,准备把大锅收起来时,前方走来一个垂暮老者,他身后跟着一个老妪,二人像是夫妻。
郑老爷一脸笑意:“前辈,您来晚了,粥已没了。”
老者两眼一直盯着正在摆弄小凳子的郑玉龙看,不禁微微点头,听到郑老爷的说话才缓过神,躬身回道:“老爷客气,老夫有个不情之请,想向郑老爷借五两银子,不过老夫不会白借的,愿意留下来帮忙。”
“这……”郑老爷见老者身形瘦小,也干不了什么活。当他望向老者身后一脸苍白的老妪,顿时明白了七八分,正要开口答应时,老者微微眯眼,他没有说话,直接将一口大锅给轻松抡了起来。
郑老爷顿时惊呆了,想不到老者一把年纪了,竟然还有如此神力,一看就是个隐世不出的高人。
郑老爷连忙点头答应,叫管家拿银子来,还叫他留在府上做事。老者夫妇一喜,又对郑老爷言谢了一番。
一番简单聊天,郑老爷得知老者名叫刘大山,老妪是他的妻子赵氏。夫妇俩没有子嗣,家乡遭遇了旱灾,便一路从北方逃难而来。
半路上,赵氏不幸身患疾病,因为无钱医治,导致病情恶化。他听说当地的郑老爷是大善人,便想着来借银子。
有了银子,赵氏的病情得到了控制,这让夫妇俩愈发对郑老爷敬重。
话说刘大山在赵家看守宅院这段时间,见郑玉龙对木工兴趣浓厚,时不时上前指点一二,郑玉龙大喜,连忙要给刘大山跪下,恳求他做自己的师父。
刘大山自然知道郑老爷一直反对儿子学木工活,虽然自己木匠出身,还木工技艺精湛,也只能微微叹息摇头。
郑玉龙很聪明,他便晚上来敲门,央求着刘大山传授自己木工手艺。
刘大山第一眼就发现这小孩在木工方面有天赋,还很勤奋,便为难的点点头,开口道:“少爷,此事只有你知我知,切不可对外人说。”
郑玉龙大喜:“师父,您就放心吧,徒儿一定会保密的。”
就这样,郑玉龙每天夜里跟着刘大山学习木工手艺。不知不觉三年过去了,赵氏还是因为病情恶化去世,刘大山悲痛不已。
好在他收了一个好徒弟,天资聪慧的郑玉龙进步神速,一身木工手艺总算没有失传。此外,刘大山还传授他一些奇门绝技,
其实,郑老爷早就知道了此事,见儿子这三年来听话懂事了不少,他也只能无奈叹息。
一天,郑老爷像往常一样外出收购药材,也是他运气好,竟然淘到了一株有五十年的黄精,至少可以卖白银千两。
正好,省城来了一户曹姓财主家,他专门收购有一定年份的黄精,见郑老爷竟然拿出一株五十年的黄精,当即狂喜不已。
曹老爷是省城有名的药材生意人,家财万贯,他不仅用一千五百两银子买下了这一株黄精,还和郑老爷签订了协议,说从乡下收购的药材只管往他们曹家送就行。这样一来,就彻底解决了药材滞销问题。
郑老爷高兴得乐开了花,如今傍上了曹家这棵大树,生意会愈发兴旺。
郑家生意兴旺,自然会打压到同行。镇东头的刘家,也是靠贩卖药材生意起家。
因为不愁销路,还因郑老爷体谅药农的不容易,他把药材的收购价格提高了一些,这样一来,药农都很高兴,纷纷把自家的药材卖给郑老爷。此举,却把同行的刘老爷气得不行。
“这个郑老爷,简直不知好歹,硬是要断了我们刘家的财路啊!”刘老爷气得差点吐血。
“爹,孩儿有个主意。”刘老爷的儿子刘术,喜欢钻研旁门左道,认识不少江湖术士,当他把心中想法说出来时,刘老爷听了大喜,忙叫儿子去办。
一天,郑老爷刚刚要出门,前方走来一个样貌清秀的道人。道人望着郑老爷,一副欲言又止的神情。
郑老爷见道人气质不凡,便很客气请他进屋说话。
道人神情淡然,进了屋后微微皱起眉头,开口问道:“老爷,贵府是不是最近发生了一些怪事?”
郑老爷闻言一愣,缓过神后点点头:“昨晚老夫听到后院传来女子的哭声……”
“这就对了,贵府阴气很重,容易招来孤魂野鬼。若是放任不管,府内之人都会患病。”不等郑老爷说完,道人抢先接过了话茬。
说完,道人口中念念有词,飞快拿出一张符箓。符箓无火自燃,道人随手一扔,顿时火光大振,隐约传来女子凄厉的求救声,郑老爷听了惊愕不已。
缓过神后,郑老爷大喜,连忙叫管家拿来银子,对道人言谢不已。道人也没有客气,全部收下了。
几天后,外出有事的刘大山回来了,立马发觉宅院内不对劲,便问郑老爷发生了什么事。
这一年多,儿子在刘大山的调教下,虽然还是不喜读书,可懂事听话了很多,所以郑老爷对他很感激,便将道人一事说了出来。
顿时,刘大山皱起了眉头,他在院内转了一圈,神色愈发凝重。
“不好!”当刘大山来到院内大槐树下时,他失声喊道。
郑老爷闻声赶来,只见刘大山在大槐树下挖出一块晶莹剔透的骸骨。
“偷阳术,果然是师弟。”刘大山神色复杂嘀咕道,郑老爷一脸不解。
刘大山解释一番后,郑老爷惊骇不已。原来,那道人是一名邪道,刘大山的师弟。
刘大山年轻时曾拜师学艺,是一名道士,后来改行做了木匠。其实,木匠和道士两个行业颇有渊源。木匠的祖师爷鲁班,就是一位法术大师。
刘大山有个师弟名叫王木魁,他心术不正,被师父给赶出了道观,此后再也没有他的消息。这偷阳术,能够吸食活人阴气,是他们门派的秘术,因为害人不浅,被禁止使用。
“还请刘师傅救救我们郑家。”郑老爷苦苦哀求道。
自从道人走后,不仅他感觉到了不对劲,浑身软绵绵的,家里的仆人也面色苍白,有几个仆人已经告老还乡了,原来是那邪道居心不良。
刘大山躬身行礼:“老爷客气,您是刘某的恩人,刘某定会竭尽全力破除这害人的吸阳术。”
说完,刘大山立马开始忙活起来,到了子时时分开始施法。
到了天明时分,刘大山满脸苍白,他长舒了一口气,对郑老爷说道:“刘某总算不负老爷所托,宅院恢复了正常。”
郑老爷大喜,连忙搀扶他去休息。谁知,刘大山突然口吐一口鲜血。他本来体有暗疾,这也是他急于寻找衣钵继承人的缘故,加上昨晚施法,已经是油灯枯竭,他对郑老爷摆摆手,说想见见徒儿郑玉龙。
郑老爷连忙吩咐管家把儿子叫来。
刘大山先是对郑老爷说了几句话,然后单独把郑玉龙叫到自己卧房,拿出一本发黄的古籍,沉声道:“徒儿,这是《木经天术篇》,你要好生保管,千万别落入外人手中。”
说完,刘大山又对郑玉龙说了几句话后断气了。
郑玉龙悲痛不已,郑老爷为了感恩,厚葬了刘大山,然后遣散了仆人,带着忠心耿耿的管家和家眷来到了乡下避难。
而郑玉龙按照师父的要求,每天苦心修炼。
郑家突然一蹶不振,这让同行欢喜不已,尤其是刘老爷,高兴得差点跳了起来,他把道人奉为上宾,赏赐了他不少银子。
道人不放心,再次来到了郑家,望着已经被挖出的晶莹白骨,他惊骇不已,随即眸光中露出狂喜,他喃喃自语道:“师兄,想不到你还活着……”
话说半年后,郑玉龙学有所成,他天赋不凡,加上要为师父报仇,已经把木经天术篇学会。
木经十二篇,分为人术篇,地术篇,天术篇。其中,人术篇和地术篇在江湖上广泛流传,只有天篇,才是失传的绝学。
郑玉龙准备一番后出发了,此行他要找邪道报仇。郑老爷不放心,叮嘱儿子说人心复杂,一定要小心。
殊不知,道人也在四处打探师兄的消息,得知师兄已经去世,他的关门弟子正是郑老爷的儿子郑玉龙时,他大喜过望。
当郑玉龙来到了小镇,立马被几个黑衣大汉给盯上。年轻气盛的郑玉龙,几个回合就把黑衣大汉给收拾了。
黑衣大汉狼狈逃脱,立马去给道人报信。道人查看了他们的伤势,不禁微微一震,嘀咕道:“看来贫道低估了师侄,想必他已经将天术篇学会。”说完,道人露出神秘笑意。
几天后,郑玉龙打听到邪道在临近小镇出现过,他连忙赶来。这时,一个老妇拦住了他,“可是郑公子?”
郑玉龙很吃惊,想不到老妇人认识自己。
老妇笑了笑:“郑公子的大名谁人不知啊。不过老身听闻郑公子学过木工,儿媳家的洗澡盆坏了,可否帮忙修一修?”
郑玉龙见老妇面容慈祥,不像是坏人,见天色还早,便点头答应了。
老妇带他来到一处小巷子,进了屋后,一个容貌秀丽的妇人出门迎接他。
妇人身材窈窕,美眸含情,郑玉龙为了避嫌,连忙转过头去。
妇人叹气道:“夫君常年在外做生意,家里的东西坏了也不知道找谁帮忙,真的是有劳郑公子了。”
郑玉龙躬身行礼:“夫人放心,小生定当竭力而为。”
说完,郑玉龙开始忙活起来,他木工技艺精湛,不到半个时辰就把洗澡盆给修好。妇人感激不已,给他端来一盆热水,叫他洗手。
蓦然间,郑玉龙发现了不对劲。首先,妇人身上的衣裙不合身,像是匆忙穿上的。其次,她一个妇道人家,手上竟然厚厚的老茧。
“莫非……”郑玉龙警戒心大增。妇人一脸媚笑朝他走来,风情万种。郑玉龙望了一眼后,双眼迷糊,接着头痛欲裂。
突然,妇人并指如电,要点他的死穴。郑玉龙早有防备,身子一晃避开了,同时拿出了墨斗,墨线飞快弹射而出,破除幻想的同时,还把妇人给击退。
这时,给郑玉龙带路的老妇及时现身,她摘下面具,露出一张男人的脸庞,他竟然是邪道。
“师侄,想不到你还有几分本事。”邪道王木奎冷笑道。
“来得正好。”郑玉龙并不惧怕,见邪道送上门来,他反而大喜,这样给自己省去了不少功夫。
天术篇虽然厉害,但郑玉龙研习的时间不长,而邪道将已经将地术篇练得炉火纯青,加上那妇人是他徒弟,功力也不弱,一时间,双方势均力敌。
好在郑玉龙年轻,体力充沛,他抓住破绽,先把妇人给打成重伤,让邪道陷入孤立中,最后总算替师父报了仇。
邪道已除,郑老爷带着家眷重新回到宅院,此时郑玉龙也明白了爹爹的良苦用心,他开始苦心学习经商之道。不久后,他接过父亲的衣钵,成了一名商人。
后来,郑家在郑玉龙的经营下,成为当地最有名的财主家。郑玉龙懂得感恩,每年都要去师父的坟前烧香叩拜,当然,他也是个心善之人,不忘施粥救济难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