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凉软趴趴的头发贴在额前,冷艳又狼狈,双眸没有常戴眼镜后的失焦感,反而更加荧惑冷静。
“季少爷是要投诉我,还是在可怜我?”
季衍舟垂睫,无声看着她。
她的语气还是和平常无差别。
‘可怜’这两个字,跟她毫不相干,一身反骨,遭受辱骂欺凌依旧从容不迫,还会十倍百倍地还回去。
睚眦必报,精于算计,简凉就是这样一个人,谈什么‘可怜’。
可就在刚才,季衍舟不懂,他为什么还是要把人截住。
他追朔不到冲动的源头。
简凉带着满身酒气,走近他些,说:“我不需要任何人可怜,你这么看着我,会让人误会,你对我有点什么意思。”
她不需要任何人可怜。
她简凉就是个在谷底的求生人,没人能救得了,即使再无助也不需要谁像看可怜虫一样看她。
“少爷,毛巾拿来了。”服务生拿着毛巾候在一旁,两个神仙对峙,不敢上前。
季衍舟仍旧抵着门不放,另一只手去接服务生拿来的毛巾。
服务生送到就赶紧退下。
季衍舟要给简凉擦头。
简凉退后避开。
“好好一场局,就这么被搅了,我实在过意不去,”简凉说,“你在简知珩面前替我说话,我和那个人搅了你的局,欠你两次,改天再赔你,人都走了,季少爷再这样下去,就没意思了。”
季衍舟看她退开几米远的距离,仿佛是一条楚河汉界。
“我组的局,当然要对你负责,你要是有个伤风感冒趁机讹我怎么办!”
季衍舟咬牙切齿,越说越上火,只因简凉软硬不吃,拒绝他的关心和好意。
季衍舟现在有些好奇,简裴章是怎么驯服这样一个人乖乖跪在玻璃片上的。
征服欲一旦被挑起,就很难再压下去。
季衍舟走过去,把毛巾丢她头上,狠狠地搓了一把。
简凉打开这个混账的手:“怎么动手动脚的?”
季衍舟不依,用毛巾将她的头裹住,捧起她的脸,眼神发狠:“你最好别乱动,不然……”
“不然你就要怎么样?也在我脑袋上来一下?”简凉润着双眸问。
“那样多没意思。”季衍舟呼吸略微地急促,“我心疼你还来不及,这张脸要是沾了血,就不好看了。”
“心疼?”简凉笑起来,“火烧火燎发脾气心疼人的,你还是第一个。”
“那是因为带着点私人恩怨。”季衍舟的眼睛此时添上一层迷离。
“我们俩的私人恩怨就多了,你说的哪件?”
季衍舟胸膛不规则起伏,面不改色道:“你也知道恩怨多,不如今晚了结一下。”
简凉感受到他的情绪变化,试图抵开他滚烫的身体:“还没喝就醉了?”
醉了?季衍舟感觉自己要疯了。
简凉自始至终都是哪个撩拨人心的简凉,让那些小丑天天在他面前惦记的简凉。
有个问题一直让他魂牵梦绕,是不是把眼前的人揉碎,就没有人惦记了?
那些人不配。
季衍舟此刻满脑子都在疯狂地想着。
他改捉住简凉的手,呼吸急促:“我喝醉了,你是不是也醉了?”
粗重的呼吸喷在简凉的脸颊上,她轻轻一笑:“想想南舟和章域,我们还没完呢,你就先醉了?”
“是啊!醉了。”季衍舟一只手摩挲她的唇。
简凉的想要推开。
季衍舟单手把人搂近紧紧贴住。
简凉闷哼一声,头往后仰:“看来是真醉了,季衍舟,你也不过如此。”
“那怎么办?”季衍舟说,“我就是一个凡夫俗子,是不过如此。”
简凉神色闲适,奉劝道:“我劝你,还是不要贪这一点。”
“人人都贪,不止我季衍舟一个。”季衍舟死死盯着她,“你不知道吧,凡夫俗子来世上走一遭,就是要每天贪图享乐。”
食物链顶端的傲骄少爷,此刻把自己说得俗不可耐。
简凉望进他幽黑的眼睛里,踮起脚尖迎上去与他鼻息相撞,端详这头目光如炬,快要发疯的狼。
“我现在别无所求,季衍舟。”
“别无所求?你不是要找人吗?我帮你啊!”季衍舟辨不出她话里的真假,“简家是个牢笼,你跟我吧,我帮你逃出来。”
“跟你?”简凉不屑,“你们家的笼子难道比简家的金贵。”
“简家能给你的,我也一样能给你。”
“我,不,需,要,”简凉潋潋地看着他,“季衍舟,你要醉,我陪你醉啊!敢吗?”
轰地——
季衍舟的天仿佛塌了。
那些在国外日日夜夜,抓心挠肝想的问题,在此刻破除。
他不是因为季正峰娶了杨立玟选择去国外。
而是因为眼前的这个人!
是在那些异样的目光中,他不敢承认的事实;
只不过是借季正峰和杨立玟来欲盖弥彰;
他怕自己陷进去,和那些人一样,成为想践踏她而丑恶的那种人。
季衍舟抬手按住简凉的脑袋,重重的地吻下下去。
他管不了那么多。
他现在也是丑恶的人。
他今夜要醉,要把她揉碎,成为他的。
令人窒息的啃咬,舔舐声、刺痛的润感:
刺激简凉去回应,她在一点点往下陷。
沉下去吧,至少能让她感受到一点堕落时的快感。
滚烫的唇。
湿热的吻。
齿间的软舌。
肆虐蔓延的气息。
季衍舟环住她的腰,丝毫不给歇气的机会,逼着人一步步往沙发退去。
他要在她的每一寸肌肤上,都沾上属于自己的气息。
“少爷带你去个更好的地方。”季衍舟吮着她的耳朵,半天也没有要起来的意思。
最后他把人抱起来,让简凉整个人趴在他的身上,搂着她的屁股,去他的房间。
一路上有服务生经过,都低着头不敢多看,直到人走过才直起腰来。
……
简凉醒来的时候,天已大亮。
这里像某间豪华酒店的格局。
简凉动动不适的身体,季衍舟的手还搭在她的腰间。
简凉捡开翻身起来。
一地被撕扯掉的衣服,四处都是他们昨夜疯狂的痕迹。
季衍舟听见动静,睁开眼睛,好似没睡醒,眉头轻轻蹙着又闭上。
简凉身上很不适,随便捞起一块旁边的浴巾裹上,捡起地上的衣服去卫生间。
很快冲完澡穿戴整齐出来季衍舟还在床上赖着。
准备走。有人在外面敲门,简凉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