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凉和季衍舟到达吃饭的地方。
季衍舟矜贵又啰嗦。
吃饭环境不能太吵,灯不能太亮,沙发皮不能太硬。
简凉几次把人扔下转身走。
季衍舟拉着不让,威胁道:“你要敢走,我当众亲你信不信?”
季衍舟死死拽着她往市中心商业街走,终于找到一家冷门的餐厅,在商业楼三楼,里面就只有寥寥几人。
季衍舟终于满意地拉着她跨进去。
简凉看着他点完餐,自己倒了一杯柠檬茶喝。
他们坐在靠窗的位置,简凉欣赏窗外的夜景,还有楼底下刚下车的两道迷迷糊糊的身影。
“夜景有我好看?”季衍舟问。
简凉一直看着窗外的那对人,也不睬他。
季衍舟坐她旁边去,顺着她的视线看去:“那不是乌漫怡和简家老四?”
在季衍舟眼里,所有娱乐八卦加起来都敌不过简家那堆人的龌龊事。
简凉三伯的儿子,简禹,简家排行老四,跟乌漫怡搞在了一起。
简禹搂着乌漫怡的腰进了商场。
季衍舟把下巴抵在简凉的肩上,问:“你五哥要是知道了这件事,会怎么看?”
简凉收回目光,双指点着季衍舟的眉心推开他的头:“我近视。”
她的眼镜丢在季衍舟会所后,就没拿回来,看远处有些模糊。
“没看见?”
“没戴眼镜。”
“别装。”季衍舟看着她的眼睛,“这双漂亮的眼睛,老用眼镜盖住做什么。”
简凉不跟他辩。
“你们简家真是越来越有意思。”
“好奇心害死猫。”
季衍舟问:“你就不好奇?”
“有什么好奇的,无非就是男女那点事。”
季衍舟笑起来:“怎么把自己说得跟个过来人一样。”
欢愉的时候,明明拧着眉头抓伤他喊疼。
简凉被他的话刺得耳根发热。
仗着在外面简凉不会乱发火,季衍舟明目张胆握住她的手:“手这么冰,少爷我给你暖暖。”
季衍舟掀开外套,把她的手放进怀里捂着。
放在离他心脏位置最近的地方,要她感受自己的心跳。
莫名其妙的,简凉觉得好温暖,已经有很久没有这么温暖过了。
暖和得让人留恋。
季衍舟笑看着她,兜里的电话响了。
简凉把手抽出来。
季衍舟拿出来看,是顾堂全。
“怎么了顾叔?”
“我都已经收拾好行李,你不说明天还有个小子要来接我,跟我一起去弗城吗,你把他电话给我,我自己联系。”
“行,知道了!”
季衍舟挂完电话,给顾叔发白境林的电话。
简凉听见了‘弗城’二字,问:“顾叔是顾堂全?”
季衍舟嗯声。
等季衍舟吃完饭,简凉到前台结账。
季衍舟在发信息没空管她。
“季少爷忙,那我就先走了。”
简凉站在门口望着他。
季衍舟收好手机:“走,我送你回去。”
“那倒不用了。”简凉说,“可以打车。”
季衍舟得再去趟白境林那儿再交代点事,就没硬要人上她的车。
两人在楼下分道扬镳。
简凉打车回的老宅,叫师傅等着。
大门前的灯亮着就还没落锁,梁启丹应该还没有回来。
简凉推开大门进去,有位阿姨正过来,看到她愣了下:“六小姐回来了。”
“嗯。”
简凉进去,阿姨说:“太太今天晚上要留在医院,我就过来锁门了。我马上叫人把房间给你收拾出来。”
“不用了,我回来拿东西,马上得赶回去。”
简凉说完,转身就走。
“好!”阿姨也没多问,在原地等着。
简凉直接去简裴章的书房。
简裴章以前上了锁,搬出去后,这里就没有锁过。
简凉推开书房门进去,打开灯。
既然经常去国外,总能寻到点什么蛛丝马迹。
简裴章无论去哪儿,他的踪迹总是很隐秘,除了身边的林秘书外,没有人知道他去哪儿。
书房内多宝阁和书案一眼能看全,就只书架和靠窗边的长几有柜子。
简凉寻了半天,终于在书架的柜子里寻到一张机票。
是一张去往纽城的机票。
日期是前年的。
能保存到今天,是有什么特别的意义?
简凉反复看了几遍,没有看到特别的印记和记号。
纽城,人难道在纽城?
除了一张机票外,简凉没有别的收获。
她出去时,刚刚的阿姨还等在门口。
“六小姐慢走。”
-
简裴章醒来,是昏迷第三天的中午。
意识还不太清明。
自从消息传开后,不少人要来探望都被梁启丹和简知珩婉拒。
简凉最后一个赶到,简家的人有些都已经来过走了。
简家老辈的三兄弟也都已经到场,把病床围得水泄不通。
“大伯,二伯,三伯。”简凉一一给他们打过招呼。
“诶!”大伯满脸焦虑地应她。
除了大伯外,其余两个伯伯都自动忽略她,望着病床上的简裴章。
三伯冷哼一声:“这么晚才来,到底是老四捡回来的,一点孝心也没有。”
病房内的人都听得清清楚楚。
大伯小声呵斥:“说这些做什么。”
简知珩转过来看看三伯,再看看简凉,说:“小玉在医院陪母亲,集团一大堆事等她处理,阿凉不是有意来晚的。”
二伯开口:“工作再重要,也没有家人重要。我们简家的孩子,个个都是有孝心的。”
简凉站在大伯旁边不动声色地勾唇,看梁启丹再给简裴章喂水。
丝毫没有受影响。
古玉看了她一眼,说:“二伯和三伯也别怪她,现在干爹醒过来,才是对我们最大的鼓励。”
“嗯。对。”都认同古玉的话点点头。
简凉冲古玉微微一笑,眼睛里含着点别的东西,让古玉背后一凉。
大伯在旁边小声安慰道:“别放在心上。”
简凉收回目光,勉强笑笑跟大伯点点头。
等人走得差不多。
简知珩和梁启丹也被医生叫去。
简凉坐到简裴章旁边,端详着病床上的人。
问:“父亲感觉怎么样?”
简裴章缓缓睁开眼睛,偏过头看看她,好像不能说话。
简裴章的病历由主治医生和简知珩捏着,简凉不知道实情。
护士和护工的嘴巴都紧,问不出来。
难道脑血管硬化都已经严重到失语的地步了?
简凉跟他聊天:“我盼着您快点好起来,这几天发生很多非常有趣的事情。”
简裴章抬起手来,简凉没去接:“您好好休息,晚点再来看你。”
简凉出门碰上梁启丹。
对视一瞬,擦肩而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