警察还是比季衍舟晚来了一步,方助理也带着人随后赶到。
人不见了。
季衍舟捡起地上的烂手机,已经开不了机,摔坏了。
不是简凉挂他的电话,她没有挂他的电话。
借着弱光,蹭亮的黑色轿车上有一抹深红的液体格外显眼。
那是血。
季衍舟心头一颤,心乱如麻地望着出口的方向。
简凉被带着是往左还是往右?
一群乌泱泱的人正在现场围着一个破车排查。
警察还在询问背后的方助理。
季衍舟无比焦灼,冲方助理喊:“去查监控,还特么在这儿问什么?”
都朝他看来。
有个警察不耐烦地说:“请你认真配合,别激动。”
季衍舟没理会警察,对自己的人说:“找不到人就把破地儿给我掀了,都给我滚去找人。”
连方助理都从没见季衍舟这么失态过。
“是。”方助理带来的保镖都纷纷上车去找人。
此刻,都只看到一个气焰嚣张的少爷。
只有方助理知道他有多焦急。
“警察同志,大概就是这样。”方助理跟警察沟通完,走到季衍舟身边,“少爷,监控已经在调查,简小姐很快就能找到的……”
季衍舟电话响起,拿起来看是陆警官。
他边接通边上车。
这条道上的监控被人故意毁坏,只有外面的主路监控显示有辆可疑的面包车从这里出去后,往右的方向去了。
季衍舟比警车跑得快,一路疾驰。
一直到晚上十点多。
面包车最后一次出现是在皖城东南方向五十多公里以外的一条公路上。
套牌车没有上高速,走的都是小路,路很难走。
季衍舟开着豆大点高度的底盘的跑车在坑坑洼洼的路上,一下就没有了速度的优势。
他开进一条死路,前面是一块黑漆漆的荒地,季衍舟心急火燎地下车查看。
望着无边无际的黑暗,不知道该去哪儿找。
简凉是被疼醒的。
仿佛浑身的骨头都快要裂开。
闻着阵阵恶臭的湿气睁开眼睛,映入眼帘的是昏暗的厂棚内,她的双脚踩空,被一根粗麻绳绑着腰,吊挂在头顶的铁棚上。
腰间被勒得生疼。
手也被困住
前面半米远的地方还有一根杂技团常见的力绳,直直垂到水里。
简凉顺着力绳往下看,不由得浑身一紧。
距离她脚七八米的地方,不是地面,而是一个很大的鳄鱼池。
一米多长的鳄鱼正在浑浊的水中争抢肉食,还有许多密密麻麻地摊在四周的斜坡上栖息
简凉环视周围的建筑。
这是一个非常高的凹池。
棚内四周都建有宽窄不一的走廊和围栏,她被挂在铁棚上,离旁边的走廊只有几米远。
这里应该是商品鳄鱼养殖地。
有几个人坐在走廊上打牌,没注意到她已经醒过来。
没过多久,一群人声势浩荡地走进来。
为首年轻男子衣着不凡,简凉总觉得很熟悉。
他的后面跟着七八个人,打牌的都起身喊道:“颂哥。”
“人呢?”
那人朝简凉努努嘴:“上面呢!”
等男子仰头看来,简凉看清,是那天晚上在季衍舟会所淋她酒的那个男子。
男子笑道:“哟,老同学,醒了。”
“老同学?”简凉哑声问。
那男子坐椅子上翘着二郎腿,说:“这么快就忘了,我王颂,初中同学呢。”
简凉在高处看着他,初中时期班上的男生,除开季衍舟外,其余人都是脸对不上名字。
“死到临头了,还装清高呢?”王颂仰着脸看她。
简凉问:“脑袋还疼吧?”
王颂眯眼,那天晚上他算是丢尽了脸,还遭到季衍舟的打压。
医药费还他么自己出的。
这口恶气他不出,对不起脑袋上的伤。
王颂说:“简凉,这儿可没有季衍舟帮你。”
简凉笑了:“看来那天晚上敲下去的火候不够,还知道报仇。”
王颂见她一脸无所谓的样子,眼底愠怒,站起来扒在围栏看底下的鳄鱼,
“这些都是种鳄,今天还没喂食,把你放下去很快连骨头都不剩。”
简凉观察王颂,看那些鳄鱼时,嫌弃又害怕,很快就缩回去。
“仰着头说话不累吗?放我下来聊聊。”
简凉媚人眸子看着他,乱糟糟的长卷发让那张脸多了几分破碎美,声音蛊人,总会让人情不自禁想做点什么。
有人在旁边说:“颂哥,放她下来吧,让我们玩玩,再丢池子里也不迟。”
王颂深呼吸试图让自己冷静不被她迷惑,没理这些人,说:“你求本少爷,说你错了,我放你下来,在哪儿聊都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