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勋阳听着年念的话,心痛得无以复加。阿采她真的爱自己吗?自己呢,对她到底是什么感情?
等他再抬起头来,年念已经离开。
季勋阳慢慢走到花园里。花开得正好,姹紫嫣红,各有风姿。蜜蜂在花丛中飞来飞去,偶尔会落到一朵上停留一刻。
有时候人或许也像蜜蜂,心心念念一定要找最好花。可是,它到底爱的是花还是自己的心意?
这一刻,他忽然特别特别急迫地想知道顾云采现在在干什么,她到底怎么想?他甚至想马上赶到C城,找到顾云采,把她搂在怀里,问问她是不是还一样的爱自己。
可是瞬间他又委顿下来:她不是自己召之即来挥之即去的仆人,她有自己的骄傲自己的尊严。虽然相处的时日不算多,他能感受到她的倔强和强烈的自尊。
从第一眼看到她,她温柔外表下的坚持或许就已经打动了他。确实像陈岩说的,照顾顾昀一辈子的方法有的是,何必一定要娶她?
那时,他抱着开玩笑的心情躺在了检查床上,可看到她眼睛的一瞬间,他的心就漏了半拍。她不美,只是秀气。但那笑容那无奈,他已经沉溺其中。
他只想好好把她拥在怀里,每天每刻,看到那份美好,拥有那份美好。
也许,那时自己已经爱上了她——不管她是不是顾昀。只是后来,他十几年的执念,他商化的多疑,毁了他和她之间的姻缘。
如今,他才明白,自己少年时的誓言,抵不过真正爱上一个人时的心动。
她离开之后,他没有一天真正快乐。像行尸走肉一般活着,机械地做着事情,机械地让别人安排着自己的生活。
而这一刻,他才真正意识到,不能再这样下去了!
他不想再伤害她一次,但,该怎么办呢?
沈惊羽!
季勋阳立马精神起来,给沈惊羽拨了电话。沈惊羽也没问什么事情,马上就赶了过来。
沈惊羽到的时候,季勋阳正躺在长椅上,用外套盖了头。
“季大公子,您这是正经的花下眠啊。”沈惊羽看他的样子感到十分好笑,像季勋阳这种被家族从小培养的接班人,一言一行都规矩得很,平时哪会这么随意。
季勋阳闻言掀开外套,坐了起来。
沈惊羽也不待他邀请,一屁股坐在旁边。
“说吧,找我什么事,不在公司,约在这种浪漫的地方。”沈惊羽说着,戏谑地朝季勋阳抛个媚眼:“难道是想——旧情复燃?”
“去,去,还有心情开玩笑,没看我苦恼得都快掉头发了?”和沈惊羽说话,仿佛回到了无话不谈的大学时光,好友之间,什么也不用避忌,比跟那些同是豪门子弟的同伴说话自由多了。
不过,最让他后悔的就是曾经把“哥们”变成了女友。
“唉,我还以为你离了婚,我有机会了呢。”沈惊羽遗憾地摇摇头,刚说完,头上就挨了季勋阳一个爆栗子。
“说正经的,你在C城见过阿采没?”季勋阳急急问。
沈惊羽没有立刻回答,而是把他上上下下看了一遍,又点点头:“嗯,看来你是想吃回头草了?”
“快说!”季勋阳从牙缝里挤出来两个字。
“好吧。我在C城没见过顾云采。”沈惊羽认真地回答季勋阳。
“你——那你去干什么了?!”季勋阳这时急躁得不行,起身拿了外套就大步流星地往外走了。
“我没见过,不表示我不知道啊,笨蛋,嘻嘻。”待季勋阳走远,沈惊羽才恶作剧得逞似的自言自语道。
季勋阳几乎要暴走了。
年念肯定见过顾云采,陈岩、沈惊羽当时也在C城,这俩根本就是吃闲饭的,竟然一点风声也不知道。
可是他忘记了,沈惊羽和陈岩他们去C城,是有正经工作的,不是为了监视年念和顾云采的见面。
他很想见顾云采,但又不敢直接去见。见了要说些什么,她会怎么想,这些他都不清楚。
季勋阳无奈的上了车,吩咐司机去公司。
走到半路,他接到顾昀打来的电话,约他见面。季勋阳十分意外,那个见了他总是一副疏离态度的顾昀,居然主动要见他,还说有事拜托他,这让他感觉十分怪异。
“调头,去天台餐厅。”
顾昀已经在那里等候,见季勋阳过来,站起身朝他礼貌地点点头。
“我等下要回家跟外婆去公司巡视。”顾昀开门见山:“我就直说了。”
季勋阳点点头,示意她继续。
“不知道你对我是什么感觉?——呃,我是说,你也知道外婆的意思。”顾昀有些不好意思,但还是勇敢地抬起头,盯着季勋阳。
季勋阳被她盯得有些不自然,他们之间的交往根本不像你情我愿的相亲或恋爱男女,根本就一点感觉也没有,事到如今,不管她怎么想,自己是不想再拖下去了。
“小昀,是这样的,以前你失踪之后,我怕你受苦,曾经发誓要找到你,照顾你一辈子。”季勋阳停顿了一下,对面的顾昀显然也很紧张。
“可是,现在你回了外婆家,有了亲人依靠,你会过得很好。我也就不再担心了。”
“也就是说,你对我无意是吗?”顾昀竟然有丝丝兴奋透出来。
“嗯,也可以这么说。我们更适合做兄妹,对吗?”季勋阳看着顾昀:“我相信你也是这么想的。”
“是。”顾昀毫不否认:“问题是,外婆一心想撮合我俩,我上次顶撞过她一次,她很生气。”她低了头:“所以——”
季勋阳接着说:“所以你想让我出面拒绝,这样的话事情可能好转圜些,也不让她老人家对你太失望?”
“嗯。”顾昀点点头,又乞求地望着他:“可以吗?”
“可以。”季勋阳一口答应,本来恋爱就该是两情相悦的事情,强扭的瓜不甜,顾老太太也肯定明白这一点的。
自己出面,她不会像外孙女反对的时候那么伤心,也是个好主意。
季勋阳心头放下了一块大石。
既然明确了一个目标,既然想明白自己爱的是谁,那么,不管前面有再多困难,再来一次又如何?
他心中好像涌起了喷薄的豪情壮志,走路也变得心情愉快起来。
阿采,你等我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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