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山再起,这个词说着容易,做起来却难。
顾家先是受关家影响,房地产项目不得不转给他人,接着工厂里又出了问题。
“哥,到底是怎么回事?”顾远航每隔两三天会回家探望父亲一次,父子之间的隔阂虽然还没有完全冰消瓦解,但已经缓和了许多。而顾珊珊由于房地产公司的失败,也回了顾氏总部,只不过权力却比之前小了许多。
“也不是什么大事,美国那边退回来一批货。”顾远航轻描淡写:“以前也有过的,某一批次可能有些小问题。”
“怎么可能有问题呢?我们的生产线刚刚升级不久,从质量把控上应该更严格标准更高才是。”顾珊珊觉得不可思议,前段时间刚花了大价钱上马的生产线,不可能有任何问题,产品不合格的情况更是不会产生。
“珊珊,目前具体的结果还没下来,你不要着急,而且,这个事情不在你管辖范围之内,你就不要操心了。”顾远航的话有些奇怪的意味在里面
顾珊珊心脏觉得晕了一下:哥哥这是,不让我插手别的事情了吗?可是她为了什么,辛辛苦苦这么多年,难道就是要哥哥一句“你不要操心”吗?
顾远航却没照顾妹妹的情绪,淡淡地说:“珊珊,你也知道管理上的大忌,不属于自己职责范畴的事情,不需要太多关心。只管把自己的事情做好就行了。你去休息一下吧,我也要看看上季度的报表了。”
不知道怎么走出了顾远航的办公室,顾珊珊对员工们投来或好奇或恭敬的目光没有任何的欣喜。
常去的餐厅里,顾珊珊和姜菲娜面对面坐着。桌上已经横七竖八地摆了一桌子的啤酒罐。
“珊珊,别喝了。”姜菲娜见多年不见的好友难过,心里也不好受:“都怪我,当时不该替你和关骄牵线。”
“说,说什么呢,娜娜。”顾珊珊脸上红扑扑的,眼神迷离,但她心里仍旧清醒得很:“是我求你这么做的。谁也想不到关家会突然出事,也没想到会牵连这么重。呵呵,说起来,还是怪我一开始就不该独吞那个项目,惹了那么多眼光。”
“娜娜,我知道我在商场上做事挺狠的,可是,我是为了什么?我一个女孩家,还不是为了顾家,为了哥哥吗?”顾珊珊伤感起来:“到了最后,没人理解我,反而都认为是我连累了顾氏。就连我爸,我哥,现在对我,也是不留情面了。”
姜菲娜忙夺了顾珊珊哆嗦着又要打开的一罐啤酒:“珊珊,别喝了。我知道你难过。不过,这产业这天下,本来就该是他们男人支撑的,你一个女人,何必这么要强呢?”
“你以为我不想好好当个大小姐吗?可是你看看我家,爸爸无心管理公司的事,哥哥更别说,国内都找不着他的影子,十多年,我不担起顾氏,顾氏早垮了。”顾珊珊被姜菲娜夺了酒,也不强求,她的手脚早就不听使唤了。索性往后一倒,半躺在沙发上。
“作为一个男人,不会没有一点事业心。珊珊,你想过没有,为什么你爸爸和哥哥都不热衷于顾氏呢?或许在他们的潜意识中,顾氏本就是不该存在的呢?”姜菲娜看着顾珊珊微眯的眼睛,旁观者清,顾镇和顾远航父子不和,但两人对于顾氏却是态度默契得很,几乎都是不管不问不理,如果不是本性懦弱,那肯定是有别的原因了。
顾珊珊一听姜菲娜的话,立刻激动地坐起来:“菲娜,这话是谁跟你说的?”
姜菲娜吓了一跳,又马上冷静下来:“珊珊,你自己一直是知道的不是吗?所以我也劝你,不用太过自责,也不用太过在意,你只做好自己就很优秀了。很多风雨,应该由男人去扛。”
也许是这次的交心谈话起了作用,也许是想明白了,顾珊珊对顾氏的事情确实没有再多加过问。
顾镇和顾远航显然对于这样的情况很是满意,甚至劝她多出去走走,别猛地一闲下来没事做憋坏了。
“我知道了爸爸,我等你腿好了,咱们一起出去玩去。”顾珊珊也不拒绝,反而拉上了顾镇。
顾镇无可奈何地笑笑。
对和这个女儿的相处,他实在是没有经验的。从小到大,她从来不在自己面前撒娇,不像小昀——
“唉,也好,你多陪陪爸爸也好。”
父女俩在一起最大的默契就是从不提以前的事情,那仿佛是两人心中共同的禁区。
“对了珊珊,昨天有人送请帖来,说勋阳和云采要举办订婚晚宴,邀请咱们都去参加。我这身体肯定是去不成的了,到时候我准备一份礼物,你带过去。”顾镇也收到季勋阳的帖子。
对于这件事情,顾珊珊自然早知道了,只不过请帖这两天才陆续送达各家。
“我知道的爸爸,不能亏待了您的救命恩人。”顾珊珊把茶杯递给爸爸:“我会给他们也包个大大的红包!”
顾远航此时正从顾氏出来,到了图书馆里。
图书馆里依旧没什么人,管理员在远远的入口处认真地看着一本外文书。顾远航过来,他也只是抬起头点了点,表示知道了。
熟悉的座位旁,已经坐着一个衣着精致的女人。
“文件我带来了。”顾远航挟着一股室外的寒气坐下,从公文包里掏出一沓文件来。
女人伸手接过,翻了翻,又原样整理好,放进自己的包里。
“你会不会觉得这样太残忍了些?”女人轻轻抿了口咖啡,苦苦的,还是加糖的好。
顾远航把大衣的扣子松松,又拽了拽领带,仿佛脖子被勒得不舒服,这才开口道:“没什么残忍不残忍的,人做事总要付出相应代价的。什么事情都是一样,只是,有些可以挽回,有些永远无法反悔了。”
“是啊,空手入宝山,寻宝而回。这是每个人的梦想。”女人语气轻缓:“不过,能不能守住,却要看人的心性了。”
“不是自己的,本就不该拥有。”顾远航苦笑:“即使得到了,也不过是战战兢兢,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丢了。就算是紧紧抱着,也有失去的那一天。早与晚,没什么不同。”
“不,是有不同的。晚了,就不会再有站起来的机会;早了,就是给对方的一个机会。”女人轻笑:“我是这么认为的,所以才会这么做。我不是圣母,但也不是一点情理也不讲。”
“所以,顾氏,还是尽早结束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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