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许安尚未归来,青安小居无人,灶房却有灶台生火,还有一株二十年份的人参。
有只很大的白狐如同人一般,双腿站在灶台上,两只毛茸茸的爪子放在身下快速拨弄着。
不出一会,白狐身体一哆嗦,脸上露出舒坦又放松神色。
“恩人应该快要回来了”。
白狐放下手中的锅勺,竟是口吐人言,拿起锅盖将粥盖上,随后清扫自己来过的痕迹。
走出灶房,白狐来到青安小居院墙边,轻灵一跃跳过院墙,用幻术化作人形离开这里,往五云山方向走去。
......
“咣当~”。
不一会后,青安小居的门被推开,许安带着一狗一兔回来了。
回来后第一件事,许安就是去灶房。
看着锅中的粥,还有房中一株二十年份的人参,许安砸了咂嘴,摇了摇头。
“又是粥,就不能换点其他的东西,罢了,粥就粥吧,总比没有强”。
许安给自己盛了一碗粥后,就把剩下的粥全都给了大黄狗,还给了他一些干粮。
月上二更天。
“轰隆隆~~”。
许安早上观天象就知道,晚上天要下雨,果然不出所料下起了倾盆大雨,天边时不时闪过一道道惊雷。
青安小居的书房中,许安坐在书桌前,一遍又一遍的看着八卦。
许安从小天资聪慧,有过目不忘的本领,他爷爷和他父亲对其期望很大。
从小未学走路先学八卦,他爷爷创出八八六十四种变化,一种变化分六爻,他父亲创出先天八卦演化后天八卦,后天八卦演化五行。
许安则是将其总结下来,推演出了完整的八卦,无极生太极,太极生两仪,两仪生三才,三才生四象,四象生五行,五行生六合,六合生七星,七星生八卦。
如今入了修行之后,许安一直在印证八卦推演,八种卦象是否对应八种事物,随后试着化五行。
哗啦啦啦......
书房内亮起一盏油灯,许安右手托腮,看着桌上的八卦图案,屋内安静到只有呼吸声,外有雨声稀里哗啦。
推演出乾坤巽卦后,许安再次尝试推演其余五个卦象,但看了半个时辰,却是一筹莫展。
许安看着雨水打在用油纸封的窗户上,口中喃喃道。
“雨,无根之水”。
脑海中灵光一闪,许安连忙回头看着桌上坎卦。
“没错,就是无根之水!”。
此时桌上的八卦图案仿佛动了起来,许安呼吸变得急促起来,一拍桌子站起身来,打开书房的门走向院中。
哗啦啦...
雨水片刻就将许安的白衣打湿,可许安对其不管不顾,抬头望着天空落下的雨水,身上升起玄妙的气息,周围有灵气往许安身边汇聚。
躲在凉亭下避雨的黄狗与兔子见许安出来了,齐齐看着许安。
一炷香过后。
“哈哈哈!”。
“坎卦原来是这般!”。
许安大笑三声,随后慢慢动了起来,调整呼吸吐纳,在雨中演练太极。
一招一式轻柔无比,演变之时,整个青安小居刮起阵阵微风,一缕缕灵气涌入许安体内。
随着太极的演练,周围的雨水被许安所操纵,形成一条水流围绕在许安身边,化成太极图案。
太极时而慢时而快,不止是空中的雨水,地上的雨水也被许安操纵,变幻莫测。
黄狗与兔子也不在凉亭下待了,连忙跑到许安身边,张大嘴巴一呼一吸。
吸了几下后,大黄狗竟是学着许安的动作,立起身体打起太极拳,只不过看起来十分蹩脚。
“你也想学吗?”。
许安余光注意到了大黄狗的动作,素手一招,身边的水流分出一缕围绕在大黄狗身上,强行帮其纠正动作。
大黄狗兴奋的看着许安,虽不会吐息纳灵,但一呼一吸间,可吸收一缕许安唤来的灵气。
兔子苦恼的看着自己的前爪,它打不了太极,只得蹲在许安身后,蹭上一缕灵气。
许安早就在想,一狗一兔如此聪明,时刻紧跟着他,是否无意开了灵智,今日一见果真如此。
坎卦演化完成后,许安嘴角有止不住的笑意,原本湿漉漉的衣服也干了,雨水不沾身就被他给操控。
更奇妙的是,许安觉得自己仿佛融入了天地,意念仿佛可融入每一滴水中,倾听着万物之声,看到整个秋涯镇的景象。
大雨倾盆,家家户户都在家中歇息,可这有两人穿着蓑衣头戴斗笠,朝青安小居方向跑来。
”封大夫,秀儿怎么了?还有没有救“。
“许夫子家就快到了,不要着急!许夫子或许能有办法”。
一人说话带着哭腔,一人说话苍老语气也很着急。
许安睁开双眼,虽然眼睛闭着,隔着这么远的距离,但这一幕被他意识融入漫天大雨所知会。
砰......
青安小居上空盘旋着太极图案,活灵活现演化于空中,随着许安最后一式太极做掌拍出,化为水流冲出前院,重新化为雨水融入天地。
许安稍稍平复下气息,虽然还想继续打下去,但听着逐渐靠近的脚步声,只得前去打开院门。
大黄狗与兔子见许安停下了,没了灵气吸后,连忙跟上许安。
“咣当~”。
许安打开门的瞬间,穿着蓑衣带着斗笠的两人刚好到了青安小居门前。
“何事如此惊慌?”。
“许夫子!”。
封大夫还未触及到门,却见许安已经站在门后,扶着腰喘几口粗气后,连忙说道。
“许夫子,今日你将秀贤救出来,将他送回家中后出问题了,如今秀贤虽然睁着眼睛,但好似没了意识,身体越来越冷”。
“我以针灸治疗毫无作用,眼看脉搏越来越弱,只得来请许夫子过去医馆”。
听闻此话,许安眉头微皱,这种病况他好似听那位擅长医术的友人讲过,可从未见过。
但那位友人也束手无策,若真如封大夫所说,那他必须过去看看,或许与归来时河中看见的黑影有关。
“许夫子,还请过去救救秀儿”。
旁边那名妇人双手攥着衣角,脸色惊慌无比。
“莫要惊慌,我这就过去看看,你们在前面带路”。
“许夫子跟我来,如今秀贤在医馆”。
封大夫点了点头,又再度朝着医馆跑去。
许安紧跟其后,兔子怕水,没有跟上,但大黄狗连忙跟在许安身后。
虽说封大夫身体还算不错,但从医馆跑到青安小居,已经跑的气喘吁吁。
如今再次跑回去,不知为何竟不觉得有多费力,好似有风拖住他走一般,速度比青壮汉子跑的都快。
封大夫察觉到这一变化后,看了眼身边的许安,发现许安虽然没穿蓑衣斗笠,但白袍上不落一滴雨水,漫天大雨仿佛避开许安一般。
许安察觉到封大夫的目光后,与其对视一眼,封大夫连忙错开目光,心中更是坐实了许安不是凡人的想法。
有了许安的帮助后,原本需要两刻钟才能到的距离,一刻钟就过去了。
此时秋涯镇一片漆黑,天有惊雷大雨,时不时刮起一阵风呼啸而过,唯有医馆内点起数盏油灯。
医馆外面站着两个学徒,时不时够着头望着门外,当许安三人出现在视线中后,连忙说着。
“师父,许夫子,你们终于来了!”。
“不要慌!秀贤如今怎么样了?”。
封大夫进入医馆,一边脱掉蓑衣与斗笠,一边问着两名学徒。
“现在...现在秀贤已经没了脉搏,手脚十分冰冷”。
两名学徒低着头,磕磕巴巴的说着。
“什么!秀儿!!”。
听到此话,妇人心脏一阵抽搐,脸色刷一下白了,捂着胸口一连后退两步,眼前一黑倒了下去。
“你们两个照顾一下她,封大夫你和我进去看看”。
许安眉头微皱,吩咐两名学徒照顾妇人后,连忙带着封大夫前去侧房,大黄狗则是跑到侧房门前守着。
医馆的侧房点着三盏油灯,五尺高的秀贤躺在一张木床上。
乍一看见秀贤,给许安都看愣了,面如金纸,眼神呆滞,手脚冰冷毫无脉搏,明明已是死人,但给许安的感觉却不像是已死。
模样与当初友人所说,一模一样。
“许夫子,还救不救了...”。
封大夫回来的时候也愣住了,若是吊着一口气,许安或许能将其救回来,但人都已经没脉搏了,怎么救?
“这是我教过的学生,我若不管,或许就真死了,你去给他按压胸腔,我施针”。
“我这就来”。
许安深吸一口气,连忙来到木床边,袖口拿出半颗疗伤丹,放入秀贤口中。
随后拿起医馆的银针,度入一丝灵气,一根根扎入头部穴位。
封大夫虽然看见了许安的动作,但也没有去过问,给秀贤进行胸腔按压,整间屋内除了木床的吱呀声与呼吸声,再无别的声音。
......
哗啦啦......
大雨还在不停的下,有一人赤脚来到青安小居门前,这双脚虽然走在满是雨水与泥土的路上,但不染一滴雨水。
“许道友不在?”。
云卿还是穿着破破烂烂的衣服,蓬头垢面,其周围仿佛真空地带一般,无一滴雨水能落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