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好了......忘川县的百姓有救了......”。
张远的声音变的哽咽起来,再次看去,苍白虚弱的脸上泪如雨下,已经是泣不成声。
“哎......”。“是啊,没错,一切都有救了”。
孙思邈轻叹一口气,左手扶在张远的背上,给他通气血。
这三天以来,张远的模样他都看在眼里,心中知道张远背负了多大的压力。
张远是一个好官,心中在乎的是忘川县的百姓,只可惜无力改变些什么。
兴许是一盏茶的时间,张远才缓缓平静下来。
“孙大夫,我遇见过仙人”。
张远用衣袖擦掉脸上的眼泪,先是将碗中的水喝完,随后看着孙思邈说着,语气带着一种异样的情绪。
说话间,他的脑海中再次想起那道白衫鹤发的身影,他上次置身于绝望间,得见那道身影。
这次虽未亲眼得见,但他依然从孟诜口中得知,又是一道白衫鹤发的身影。
现在他几乎可以笃定,两道身影就是同一个人!忘川县的瘟疫凭空消失,就是三年前那位仙人出手了。
“遇见仙人是好事”。
孙思邈点了点头,说话间左手搭在张远的手腕上,给其把脉一番。
至于张远所说遇见仙人一事,他又不是什么凡俗村夫,自然是相信世间有仙。
“是啊,得见仙人是好事,可惜我未曾向他好好道一声谢”。
张远眼神复杂的看着孙思邈,不知在想些什么。
“不曾道谢也无妨,仙人救灾又不求回报”。
孙思邈摇了摇头,收回自己把脉的左手,伸手指了指窗外。
“张县令,你的身体好多了,现在外面还有霞光尚存,要去看看吗?兴许再过一会太阳彻底升起,霞光就没了”。
“霞光?劳烦孙大夫扶我去看看”。
虽不知孙思邈说的霞光为何物,但张远莫名想要去看看,在孙思邈的搀扶下,缓缓来到窗台边。
此时东方太阳初升,刚露出冰山一角,西方月亮好似还未彻底隐退,好似日月同处一般,在日月中央,是许安留下的漫天青色霞光。
“好漂亮......”。
张远如同刚刚的孙思邈一般,唇齿微张,眼神呆滞,刹那间便愣在原地。
......
时间一晃而过,到了巳时。
忘川县上空一轮太阳高照,温度不再是有些冷瑟,而是变得燥热起来。
穹顶的青色霞光,也因为太阳的出现消失的无影无踪。
一个不寻常的晚上过后,忘川县数万百姓起床后第一件事,就是发现自己的病症变好了!
即使是症状最重的张远,也能够下床走路了,症状轻的孟诜,已经恢复如初。
原本萧瑟的街道,再次有百姓来往,每一个人脸上都有种劫后余生的表情。
城隍庙前百姓最多,都赶来供奉香火,祈求城隍的保佑庇护。
......
医馆二楼,孙思邈正在整理近几日配的药方,准备再配出一副调养身体的药方。
这场瘟疫虽然过去了,但有的人身体差,因为这瘟疫更是导致身体亏空严重。
医馆一楼还是躺着一些病患,都是因为瘟疫,导致身体亏空严重的百姓。
“我昨晚因为太热,半夜醒了一次,恰巧看了眼夜空,你们猜怎么着?”。
“昨晚上怎么了?难不成有什么不寻常的事发生?”。
“自然是有不寻常的事发生!昨天晚上乌云就不见了,有漫天青色霞光,我王老二这辈子都没见过!”。
有一位中年男子病患躺在床上,对着其余几位病患交谈着,连说带比划,神情异常激动。
“嘶......”。
“青色霞光?可惜我昨晚睡得死,没有亲眼瞧见那一幕”。
“天降福泽!这一定是天降福泽!!”。
“对,没错,上天有好生之德,天降福泽庇佑我们!!”。
其余几位病患也是激动的说着,事出反常必有因果,漫天青色霞光自然被他们说成天降福泽。
毕竟青色霞光一出来,瘟疫就消失了。
不止是这处医馆,整个忘川县凡是有人的地方,都在讨论着昨天晚上的青色霞光。
毕竟许安自从去追赶真魔后,就不再遮掩天象,看到青色霞光的人不在少数。
漫天青色霞光说来说去,都会说到天降福泽上,还有人说到城隍庙上。
“天降福泽?哪来的天降福泽,那是许道友用自身的功德,布下的一场福泽!”。
云卿低声喃喃一句,停到医馆门前,用小拇指的指甲掏了掏耳朵。
这一路走来,他听见不少天降福德的说法,大多都是凡俗之人猜想,有些更是离谱。
不过说来也正常,毕竟凡俗之人不知这件事的细情,但他可是亲眼所见。
这一场福泽耗费了许安不少的功德之力,换成任何一位真仙,不说有没有这般庞大的功德之力,就算是有也不会给忘川县用上。
在其身旁,还站着一位身穿便服的身影,赫然是带路的忘川县城隍,王重阳。
“说法真是越来越离谱,我这城隍怎敢夺许夫子的功劳”。
王重阳轻叹一口气,天降福泽这还不是最离谱的,还有人说那漫天青色霞光,是城隍老爷求来的。
他要是有这本事,瘟疫怎可能蔓延至此,更不会让真魔分身悄悄布下瘟疫。
“罢了,许道友不在意这些”。
云卿摆了摆手,许安这一点和他一样,丝毫不在意什么名声之类的,更不会想自己的名声在凡俗之人口中传播。
“孙思邈就是那人吧”。
说话间,云卿站在医馆门前,目光遥望二楼一处房间,透过医馆墙壁得见一位白发白须的青衣老者。
“不错,那人正是孙思邈”。
王重阳点了点头,一人一鬼神都用了障眼法,若不然云卿这身打扮,实在是太过显眼。
“是就行,许道友追赶真魔分身还不知要多久,这些时间我就先留在这里了”。
云卿伸了个懒腰,从袖口拿出一个破碗,一双筷子,缓缓来到医馆对面的榕树下坐着,悄无声息的撤掉身上的障眼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