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一晃,一月而过。
这一个月的时间吗,李宗元的名字,以一种极快的速度,传遍了整个大周,堪比当初的钟馗。
四百鬼神破阴阳,三千将士死守荆州,用血与泪谱写的乐章,回荡在了大周每一个角落。
上至妇孺,下至孩童,皆是耳熟能详。
而发酵的结果,正如当初的许安所想,民心激昂,心中萌生出国恨,唤起了不少人的保家卫国之志。
锦衣卫,镇抚司在这个节骨眼,横空出世,效果则是出奇的好。
对于官员与商贾之家来说,锦衣卫就是一把刀,一把悬在头上的刀,更让他们害怕的事,百姓也有可能化为操刀人。
大周少了腐败的官员,一些无恶不做的商贾,上下焕然一新,打破了数百年堆积的问题。
事情正在按照许安的算计,一步步发展。
而过了整整一个月的时间,赵国的信使终于来到了大周。
这个时间,与许安算的不多不少。
……
清晨。
汴京府皇宫。
周康登临早朝。
他的脸色十分难看,面沉如水,双手捏住龙椅把手,“咔咔”作响,胸口喘气不匀。
皇宫满朝文武百官,脸色各异,有人怒不可遏,有人神情冷漠,有人心怀鬼胎,有人满眼算计。
朝廷上,赵国的信使捧着一份旨书,高声的朗读着。
“……,赵王特下旨书,大周割地五城,我国将不在侵犯大周疆土,若不然,赵周两国纷争不止!”。
直至这位赵国信使话音落下,整个朝廷鸦雀无声,无一人出声发言,落针可闻,气氛凝重,压抑。
唯有时不时传出一道冷哼,像是在极力忍耐。
这位赵国信使,喉结颤动咽了下口水,额头渗出丝丝冷汗,心中很不平静,眼中浮现出慌乱的神色。
虽说凡俗王朝有一个不成文的规定,两国交战不斩来使。
但他身后有两人气场实在是太强了,他能感觉到,两道目光一直盯着他,如芒刺背。
这两人他知晓是谁,来的时候打听过,一人名为鹤修云,一人名为张重楼,皆是三元及第的状元。
张重楼尚且年轻,如今已官居三品,更是当朝太子周怀安的好友,说话很有话语权。
不过相比较于张重楼,鹤修云更甚!
大周谁人不知?周康手下的红人!头上的名衔太多了,汴京府第一武人,三大书法家之一。
大周八卦第一人,名气在大周无人可比,麾下派系的官员势力最大,同时还协助周康,一手组建了锦衣卫。
整个大周,说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丝毫不为过,朝倾权野!
在紧张的氛围中,好一会,信使终于听到了周康的声音。
“朕知道了”。
只见周康深吸一口气,口中继续说道。
“今日早朝就此作罢,众爱卿散去,三日之后再开早朝”。
话音刚落,周康不等文武百官出声,直接站起身来,踱步走出皇宫。
周康面无表情,看似平淡,实则龙袍袖口中,攥紧双拳,指尖捏的发白,那双眼睛冷冽如腊月寒风。
周康就这么走了,不止是赵国信使有些摸不着头脑,文武百官同样是有些摸不着头脑。
“狼子野心”。鹤修云低声呢喃,深深的看了眼赵国的信使,随后带着自己派系的官员,离开朝廷皇宫。
在他看来,赵国信使来的倒是挺好,至少三天后,能够筛选出一批人。
“皇上和师兄生气了……”。临走时,张重楼回眸看了一眼,鼻孔哼了一声。
有些官员,主动走上去与赵国信使搭话,邀请去府上留宿。
……
这场早朝结束之后,赵国要让大周割地的消息,如同火星落在干草垛上一样,迅速传遍了整个大周城。
大街小巷,百姓口中,谈论的琐事变得少了很多,皆是国事。
“割城?赵国真是痴心妄想!!”。
“想要灭我大周,那就来吧,不就是丢了荆州吗,有何惧之?”。
“在下一介书生出身,手无缚鸡之力,不过大战若是再起,我这万贯家财,捐出去一半!”。
“李兄好志气!国在,家就在,若是再起一战,我也捐一半!”。
‘言茶中’,田铭已经离去,不过又来了一位新的说书人,虽然说书人换了,可言茶中的客人还是很多。
待到新来的说书人,讲完一段故事后。
在坐的客人,皆没有讨论说书人口中的故事,一个个神情激氛,探讨着赵国之事。
茶馆二楼,一处茶桌前,有两人安静的坐在座位上,静默的看着茶楼内激昂的客人。
这两人,一人是许安,一人是汴京府城隍。
“张城隍,你觉得一个国家最重要的是什么?”,许安轻抿一口茶水,余光看向汴京府城隍。
闻言,汴京府城隍看着茶楼内的人,沉思片刻说道:“心!”。
“何以见得?”。许安眉头挑了挑,似笑非笑的看着汴京府城隍。
“大周建立之初,是一个很有生气的国家,没有那么多腐败之事,我们那一代人的目的很纯粹”。
汴京府城隍深吸一口气,眼中露出怀念的神色。
“一个高明的皇帝,一群有志气的文武百官,一个生机盎然的国家,百姓衣食无忧,对于自己的国家有归属感”。
“那时候的大周,虽然没有现在这么完善,但若是那时的大周,区区赵国怎敢来犯?怕不是退避三舍!”。
说到这里,汴京府城隍脸上露出一个骄傲的神色。
毕竟那是他参与,建立起的王朝。
“不错,心最重要”,许安笑着点了点头。
现在这盘棋活了过来,大周活了过来,一场战争,打醒了沉睡数百年的大周,就挺好的。
只要是这一关度过去,万般艰险将会迎刃而解。
百姓对于大周有了归属感,这便是一个真正的国家。
他相信自己的学生,也相信周康。
“咳咳~!“。
突兀,许安眉头微微皱起,忍不住低声咳嗽两声,面色变得红润。
“夫子,可还好?”。
见状,汴京府城隍眉头微皱,关切的看着许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