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在这儿等我一下。”
方毅对言小蕊交代了一声，然后朝梁天磊走过去。
滨海路，不言而喻，自然是靠近海边的，倚在栏杆上，感受着不算轻微的海风拍打在两颊，方毅深吸了口气。
“刚才的事，多谢了。”
虽然即便梁天磊不来，他也有自信安然无恙的离开，可要是那样的话，赵欣然和张顺报仇不成，还又吃了亏，必定会再来纠缠他。
梁天磊的出现，为他杜绝了后患，至少张顺和李东洋这些人是不敢再找他麻烦的，至于赵欣然，也不知道她还有没有那个胆子，就算有，李虎手下的人，也不会再帮她。
而金陵的混子，除却李虎的人，也没剩几个了。
正是因为考虑到这些，所以方毅认为梁天磊当得起这一声谢。
“方先生今日帮了我大忙，此事与之相比，不足为道。”梁天磊笑着摆了摆手，很是谦虚。
方毅对外人，可以不承认帮了梁天磊，可对梁天磊，却做不到自欺欺人，毕竟他们配合得还不错。
既然不能自欺欺人，他也不说废话，开门见山道：“我知道你来找我是为了什么，我可以很明确的告诉你，我不会帮你做事的。”
梁天磊来找自己，方毅可不会觉得只是想道个谢这么简单。
梁天磊还什么都没说呢，方毅就明确拒绝了他，这让他愣了愣，随即笑道：“方先生这话偏激了，怎么是帮我做事呢，我是想，请你与我共事。”
对方毅这样的人才，梁天磊从来都是将其放在和自己等同的位置。
方毅摇摇头：“不管是做事还是共事，我都不会答应，今天帮你，只是凑巧。”
见到方毅神色淡漠，而且再次明确拒绝了他，梁天磊也不失落，他今天拿出三亿的巨款都没能留住人，早就知道方毅不会这么好说服，不过没关系，他有足够的耐性。
“方先生还没听到我开出的条件呢，这么快拒绝，难道不会太武断了么？”
他说道。
“不管你开出什么条件，我都不会答应的，你应当知道，我不缺钱。”
对方开出的条件，无非和钱有关，今天的那张三亿支票，就是最好的例证，可以方毅如今的能力，只要他想赚钱，日进斗金都不是问题，别说是三亿，就是三十亿，也吸引不了他。
“方先生有点石成金的本领，对钱可能不感兴趣，可若是我的条件，是和你联手对付赵伯修呢？”
梁天磊笑吟吟的看着方毅，听到他的话，后者瞳孔微微一缩，想明白某些关节后，脸上露出不悦的神色：
“你调查我？”
看着梁天磊，方毅的声音，冷漠了几分。
梁天磊见状，急忙道歉：“方先生别生气，我想找你，少不得要调查一番，不过我可以发誓，对你的私生活，我绝没有过多的调查。”
梁天磊太想找到方毅了，而且对方毅莫名其妙的出手帮他，也感到很疑惑，所以不得不让人去查。
一下午的时间，他查到的并不多，但也知道了一些重要信息，方毅和赵伯修是校友，二人之间有矛盾，后来方毅被误会犯了事，遭到学校开除......
听到“私生活”这三个字，方毅眉头皱了皱，毫无疑问，梁天磊必是知道他在学校的丑闻了，不然不会强调这事。
见到方毅脸色变得有些难看，梁天磊似乎也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赶忙又辩解：
“方先生，我绝对相信你是无辜的，虽然我不知道你和赵伯修之间发生了什么而闹出矛盾，但以我对他的了解，你的那些莫须有的罪名，极大可能是他的手笔。”
事情过去半年，又被人刻意压下，能找到的线索太少了，赵伯修和梁天磊的恩怨虽然大部分是梁天磊猜出来的。
可今天方毅帮他对付赵伯修，不正好印证了他的猜想是对的么？
若方毅真的是因赵伯修而被学校开除的，那这两人的恩怨，可不是一般的深。
正是因为知道了这点，所以梁天磊才敢说出那样的话。
“方先生和赵伯修的恩怨，我也是没想到的，不过这是好事，赵伯修是你的敌人，也是我的对手，咱们联手对付他，在互利共赢的同时，还能报仇雪恨，岂不快哉？”
说完这些话，他面带笑意的看着方毅，在他想来，他们二人有共同的敌人，方毅必会答应他。
不得不承认，在梁天磊说出这些话后，方毅对他高看了不止一眼。
并不一味的提钱，而是找出能吸引自己和他合作的因素，至少说明，他在自己身上还是下了功夫的。
不过......
“我还是不会答应你。”方毅摇了摇头。
“为什么？”梁天磊还以为方毅会点头，听到这话，不禁有些错愕。
看着梁天磊疑惑的神情，方毅并没有给出确切答案，他讲了一个故事：
“甲乙二人，一起去打猎，看见了一只狗熊，甲只想砍下熊的爪子就走，可乙却想杀了这只熊，二人在与熊搏斗的过程中，熊还没死，甲已经砍下了他的爪子，你说，在这样的情况下，甲还会有心思和乙奋力杀熊么？”
方毅的这个故事，让梁天磊先是一愣，不解其意，随后，便沉思了起来。
方毅讲的这个故事，所表达的意思，其实不难，甲乙二人，就是梁天磊和他。
方毅和梁天磊确实有共同的敌人，但这个敌人对二人的性质，是不同的。
赵伯修对于梁天磊来说，仅仅只是商业竞争对手，二人没什么深仇大恨。
可他对于方毅来说，却不是什么对手，而是死敌！方毅被赵伯修害得前途尽毁不说，二人还有夺妻之恨，比生死仇人，也差不了多少。
以前方毅无权无势，更没什么能力，有心报仇，却无力付出行动，毕竟赵伯修权势太大。
可现在，方毅一身本领，他对赵伯修的忌惮，已经到了最小化，他不否认，心中复仇的萌芽在茁壮成长，而今天帮助梁天磊赢得比赛，就是小试牛刀。
梁天磊对付赵伯修，只想争个胜负，让自己的家族压赵家一头，别的没想太多，可方毅对付方赵伯修，不仅仅只是要压他一头，他要的，是以牙还牙，以眼还眼！
可见，二人虽有共同的敌人，但在处置敌人的想法上，却是不同的，而方毅现在怀疑的，就是在自己帮助赵伯修达成了他想要的结果后，他还会帮自己么？
他觉得很大概率不会，也正是因此，所以他不想和梁天磊合作，因为对方不能成为他坚定的盟友。
听完方毅的故事，沉思半晌，梁天磊也明白了方毅想表达的意思，他眉头皱着，在思考该怎么打消方毅的这个顾虑。
见到梁天磊似还不想放弃，方毅又道：
“除了刚才那个问题，还有一个问题，梁氏集团和赵氏集团竞争多年，双方在各个行业交手不停，也没见你把他怎么样。
由此可见，你们二人的家族，谁也不比谁强多少，即便我帮你，难道你以为仅仅靠几块玉石，就能打垮他？
赵氏集团那么多年没经营玉石，还不是照样风生水起？哪怕你能制霸玉石行业，他也不过是失去原本就没有的东西，疥癣之疾，对他有什么影响？
何况，赵伯修作为赵氏集团的继承人，你能对付他的手段，仅仅只在商业斗争中，实在有限得紧。”
方毅的意思很简单，即便有他的帮助，也斗不垮赵伯修，如果忙活半天，只能给他心里添点堵的话，那实在没什么意趣，还不如他一个人单干呢。
毕竟，如果帮了梁天磊，他也会增大暴露的风险，这是方毅不得不慎重考虑的。
梁天磊自以为他的条件，应该会很吸引方毅，但经方毅这么一说后，他发现自己提供的条件似乎并没有自己想的那么有价值。
如果第一个问题，他还可以否认一下，表达出坚决和方毅走到最后的决心，那么第二个问题，他就无力反驳了。
他确实没有斗垮赵伯修的实力，更没有这个想法，并不是说没想过，只是不敢表露而已，金陵的商业格局，是有人规划好了的，别说梁氏集团没有斗垮赵氏集团的实力，就是有，他们也不敢这么做，对这一点，梁天磊不敢向方毅保证什么，如果保证，那就是欺骗。
自己原以为最大的筹码竟没能说动方毅，他有些意外，但无妨，他还有话没说呢。
“我梁氏集团虽然没有斗垮赵氏集团的实力，可面对赵氏集团的出手，自保之力还是有的。”
梁天磊意有所指的说道。
“自保之力？”
听到这话，方毅挑了挑眉，有些疑惑，不知梁天磊此话从何说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