欧阳恭转过身，身体靠在窗台上：“欧阳家可以给你们提供一些帮助，但是能够给的也有极限。”
蒋越明白，冯家到底是底蕴深厚，欧阳家绝对不会愿意无缘无故被牵扯其中。
“我们明白。”蒋越非常识时务，能够得到今天的信息，就已经是最大的收获了，更何况欧阳家还许诺可以帮忙。
曲小水见两人达成了一致，便开口问道：“您知道冯家那位到底是得了什么病吗？”
察觉到蒋越和曲小水不准备借欧阳家的势，欧阳恭说话的时候更加放松了些。
对于曲小水的问题也不隐瞒：“是慢性肾衰竭。”
说着还感慨了句：“他能恢复，出乎了所有人的预料。”
“关于他的病情，外面的人不知道具体的情况，冯家的几位实权人物那边却是瞒不住的。他这样快的回来，恐怕冯家又要面对新一轮的动荡了，那些提早站队的都落不到什么好。”
世家里的争权夺利是普通人想不到的残酷，可以想见，接下来冯家会乱上一阵。
欧阳恭知道，论心狠手辣，还没人比得过冯家的那位当家人。
曲小水听到了他的病情，就感觉唇齿间有些发苦，她听到自己用艰涩的声音问出了问题：“您知道他是怎么痊愈的吗？”
欧阳恭想了想：“听说是突然有了新的捐献者，冯家走关系提前排到了肾源。”
以世家的人脉和财力，调整一下接受捐献的顺序并不算什么。对冯家来说，这就更加算不上什么大事了。
欧阳恭觉得这很正常。
蒋越的手指蜷缩了一下，到底是没有对这位继父透露更多的详情。
他自然的牵起了曲小水，对欧阳恭道：“今天的事，谢谢叔叔了。”
欧阳恭摆摆手，他没觉得自己做了什么，虽然蒋越不是自己的骨肉，但到底看着他在身边长大的。能帮上一把，他也不会吝啬。
重新回到客厅，曲小水和蒋越都受到了蒋母如同春风化雨般的温柔对待。
这感觉对蒋越来说还有些新鲜，在蒋妈妈的身边，他往往都是被忽略、被冷落的那一个，而今天，即便是欧阳旭东也在旁边，他竟然都被排在了前面。
蒋妈妈亲手削了个苹果，切成两半，分给曲小水和蒋越一人一份。
“今天就在这边住下了吧。你原来的房间我也已经让佣人提前打扫好了。”蒋妈妈有些期待的看着蒋越。
今天她很开心，便出言挽留。
蒋越有些为难，他刚想说他们还有案子要查，没办法留下，就被曲小水拉了下衣角。
曲小水抢在蒋越开口拒绝之前，笑着道：“好的呀。我还没在这边住过呢，能留下来和您说说话也挺好的。”
即便是已经攻破了蒋妈妈的城防，曲小水也不准备浪费别人的好意。
她能够感受到蒋妈妈的挽留是出于真心，便倍加珍惜起来。
果然，听到了肯定的答复，蒋妈妈一下子就高兴了起来。她现在是越看曲小水越喜欢，不得不说，蒋越的眼光还真是不错。
现在她也不嫌弃曲小水的职业了，看着她就觉得这姑娘哪儿哪儿都和心意。
蒋妈妈拉着曲小水的手，让她坐到自己的身边，并不去问关于他们办案之类的敏感话题，而是细心的询问一些生活上的小事。
很多叮嘱让曲小水也觉得分外熨帖。
欧阳恭下楼的时候，看到的就是这样温馨的画面。
蒋越坐在沙发上吃着苹果，和欧阳旭东偶尔小声的交谈几句，看着电视，时不时的看曲小水几眼。
而曲小水和蒋妈妈也相处的非常和谐。
欧阳恭的眸子温软了几分，突然觉得，家里如果有一个像曲小水这样的女儿似乎也不错，还是头一次一家人聚在一起，没有针锋相对和冷落，这样温馨。
注意到自己的老公过来了，蒋妈妈笑着站了起来：“你快来，快来。”
欧阳恭走了过去：“怎么了？”他的声音里有着夫妻间独有的亲昵，可以看出，他对待蒋妈妈真的很好。
蒋妈妈笑着道：“小水说，她和蒋越要回老家去过年。我觉得两个孩子到底是年龄大了，我们找个时间，和她家里的长辈见一见吧。”
“孩子们的年纪毕竟是大了，也该安定下来了。”
她倒是没提想要让他们来B市过年。
欧阳家过年的时候可不比小家小户，走动的人非常多，真让他们来，那估计不是什么好意，而是在给人找不自在。
欧阳恭想了想，觉得这个提议不错，蒋越都29岁了，曲小水应该也已经30岁了，早就该成家立业了。
“我这边没什么问题，”他目光中带着几分慈爱的看向曲小水：“你家里那边方便吗？”
曲小水咀嚼苹果的动作早就僵住了，她原本早就都计划好了，和现在的事情走向也差不多，只是没想到竟然会这么顺利。
到底还是有着几分女孩子的害羞，她声音小了不少，脸颊也透着红晕：“可以的。”
蒋妈妈看她的样子笑了起来：“这孩子还害羞上了。”
曲小水到底是大风大浪里走过来的，很快收起了那副小女儿的作态。
她站了起来，往两位长辈面前一站，就像是一株茁壮成长的松柏，透着坚韧和活力。
曲小水深深鞠了一躬：“请二位放心的将蒋越交给我吧，我一定会对他很好的。”
一时之间，整个客厅都安静了下来，除了电视里正在播放的广告，连佣人们也停下了动作，偷偷靠墙站好，肩膀不住的抖动起来。
曲小水90度鞠躬，看着自己的脚尖，没有抬起头，但发丝间露出的红耳朵到底是显示出了她的害羞和窘迫。
“噗嗤……啊哈哈哈哈~~”欧阳旭东已经维持不住自己贵公子的形象了，一边拍打着沙发，一边笑个不停。
他的笑声打破了刚刚的沉默。还被蒋越狠狠瞪了一眼。连被镇住的欧阳恭和蒋妈妈也被他笑的回过神来，都笑个不停：“你这个孩子。”
蒋妈妈把曲小水拉了起来，笑的停不住：“到底都是从哪儿学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