努尔.哈赤普?
是铁布里的那个损友,我曾经听过这事情,因为哈赤普的私心,将那些游客带了进入。
“他自己做的事情,恐怕,有得受……”
茴儿叹气。
发现少了一个人,而且还是村子的人,我便再一次进入禁地去,这一次,不单单是禁地,还要深入到最里面去,也就是人们口中的阴间。
我在阴间入口徘徊了很久,而一直跟在我身边的小鬼,它跳到我手掌中,劝我,千万别进去,否则,整个村子的人会因为你的决定而灭亡。
我听了它的话,并没有任何反应,心里一直在想,我该如何是好?
拿着一个人的性命,去赌村子的命脉?
不敢。
我没有勇气做,更没有权利去做。
我想起了婆婆跟我说的话,礼物固然好,但有牵绊,你所做的一切,不是为了自己。
我在入口处,整整坐了一个月,才离开的。
有些人该死,那是因为他真的离死不远。
有些人必须是,那是因为是早已经注定的。
有些人活着,那是因为这个世界还需要他的存在。
我想,哈赤普的死,那是因为他该死。
从那以后,我的游历就此结束了。
我不曾想到,会再次遇到想去禁地的人,当我看到车子让死亡的人,他的姿势奇怪,没有人知道,那人是被激怒神灵的下场,那时候我才明白,婆婆说的灾难来临了。
一注定下来的事情,谁也无法改变,尽管我冒着生命危险试图阻止他们,但是,他们却不听。
我从来没有喜欢过一个人,然而,这一次喜欢上了,却注定他在不久之后会成为死人。
那一帮人中,有一个我很喜欢的人,我并不知道自己为何会喜欢他,或许是在那天迷路的时候,他犹如天神般出现在我的面前。
他叫于刚。
他双眼里明明隐藏着一种落寞的神色,却极力的掩饰着,展现在人前的是一副嬉皮笑脸的模样。
很多时候,我都在配合着他。
却在更多的时候,我发现他在望着沙漠的那头,眼神迷惘,却带着一丝不可抓摸的光芒,好似在寻找着什么答案似的。
我知道他喜欢我。
见过我的人,大多数都会喜欢上我,原因是因为,我长得非常的漂亮。
出于好奇,我还是动用了它,帮我的忙。
那天夜里,它偷偷的溜了出去,没多久,回来告诉我,关于于刚的事情。
我整个人还处在刚才那个消息中,久久未回神。
他的身世可以说是空白。
因为,他这人已经死去了有些年头了。
他是鬼?
不可能的。
他能跟人交谈,而且他们所有的人都能够看见他,他身上没有鬼魂的特征,只有活人的气息。
正是因为小鬼的动作,引起了沙漠里沉睡的阴魂,我天生习惯了这些东西,所以,在寒冷的沙漠中,依旧是熟睡。
最后,他们告诉我,说看到了阴兵过路。
我心里自己明白,他们两个人之中必须有人要死。
我警告过他们,但是我不能出手救他们。
如今,这东西果然验证了。
于刚死了。
我第一次喜欢的人,葬身于那一片圣地之中。
所有的人都死了,唯独剩下陈老板。
有些事情,是早就注定的。
“你活了下来,那是你幸运,死亡不可怕,可怕的是活着的人背负着那种负罪感。”茴儿开口。
我听完后,目光闪烁着,然后,才问“你能看见鬼?你是萨满神巫的后代?”
我的声音有些激动,假如,是真的话……
“神巫后代……”茴儿喃喃的嘀咕着,面色向往。
“很久没有听过这样的词语了。”她轻声的笑了下,然后继续说:“神巫后代又如何,也无法让他起死回生。”
“人死不能复生,你也别想那么多,他死的时候脸上是挂着笑容的……”我说,却隐瞒了于刚失去记忆的那件事,我生怕茴儿听了会失控。
毕竟,他们两人之间的情,不是我能够插手的,尽管于刚不在了。
“我知道。”茴儿点头。
“现在你能明白,当初我不让你们进去的原因了。”茴儿的面色猛的就一惊,她双眼死死的盯着我。
那一刻,我从她眼中看到了一丝后悔。
很久很久,我们两人都没有说话,耳朵里却一直响着楼下的声音。
我无奈的说:“楼下是怎么回事?”
楼下的哭喊声,如此的凄惨,让人听了不禁心痛。
“酒楼老板的儿子跟仆人……”
这时候,我才猛的一震,身体颤抖起来,脑海中浮现出了帕卡海拿着匕首将脸刻上一个死字的场景,巴扎躺在血泊中,嘴巴里说快跑。
他们两个人的死状,十分的惊恐。
茴儿一脸平淡的开口:“我今天来这里,是告诉他们这个坏消息的……却没有想到你还活着……”
人生最悲惨的事情之一,白发人送黑发人。
酒楼里,巴扎所有的亲人哭得惊天动地,哭声连成一片,悬荡在雾气弥漫的空中。
人生最大的痛苦莫与失去亲人和朋友,这句话我是体会到了。然而,白发人送黑发人更是会痛碎亲人的心,会让亲人一辈子心痛,心碎,心悲。
那一种心碎,心痛,比起*上的疼痛,强烈过几百倍。
“事已至此,再多的事情也就如此。”茴儿面色平静,似乎已经看开了。
面对死亡,谁也无能为力。
死亡是一瞬间的事情,然而,遗留下来的疼痛却是永久的。
“陈老板,楼下的那个女人找你很久了,这个村子已经体无完肤,你们的事情,请移到别处去,我不希望再有人死……”茴儿望着她,目光里闪过了一丝狠厉的决然。
我先是怔了怔,然后,无意识的问:“她是谁?”
那女人是谁?为什么会认识小薄?
她们是什么关系?
那女人放话要杀了我,我怎么也不会让她得逞的。
我好不容易才历经了那些事情,活了下来,怎么可能会让她杀了我。
说句心里话,他们的死亡,可以说是意外,跟我并没有太大的关系,而我也不希望他们死。
小薄的希望,老教授的遗言,于刚临死前的托付,这些全都是我必须要代替他们活下去的动力。
他们并没有死,只是换了一种方式,永远的活在我心中。
茴儿离开后,我一个人坐在酒楼中,望着外头的景物,心中一片惆怅。
外头天雾茫茫的,炎热的太阳的刺痛我的双眼,刺痛我的心,好像世界末日真的要来临了。
我下楼的时候,并没有刻着的去看酒楼老板,之前见过一次,他是一个憨厚的老人,也就只有巴扎一个儿子,都是捧在手心里的宝贝儿子,如今却没有了,谁都可以想象,失去亲人的那份疼痛。
我离开酒楼的时候,并没有见到那个女人,恐怕她已经离去了。
我离开后,并没有去找铁布里,而是搭了最近的一班车,直接去了库尔勒。
回家了。
这里的一切都可以结束了。
那些事情,都过去了。
就当这里发生的一切事情,是一场刻骨铭心的梦吧,就让它埋在心底吧。
买票,等火车,检票,上车后,我叫了个泡面吃,吃完后就眯着眼睛睡了。
也不知道是睡了几个小时,大概是有七八个小时吧,才惊觉,快下车了。
下车后,从西安买了到佛山的火车票。
睡了二十个小时左右,直到列车里传来佛山两个字音,我才猛的起来,等待下车。
漫漫路程,终于熬到了佛山。
出了站,我整个人激动的差点就落泪了,克制住心情,我才意识到一种劫后余生的喜悦感。
嘈杂的火车站,人流熙攘中,我穿梭于在人群,突然间,我的肩膀被人拍了下,我顿时间就全身警惕起来,回头,看着那人。
“陈越松,欢迎回来……”是张陌生的脸孔,他看着我笑道。
猛然间,我眼角的余光瞥到了那人腰间上突出地曲线,第一反应,那是枪。
逃……
那一刻,我就像是上了发条的马达那样,撒腿就跑。
身后传来那人的怒吼声,好像是说:快追,别让他跑了,要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