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面面相觑,对于杨肆康的回答海洛芬特完全没有任何的表示,但那根权杖也并未抬起。
她感受得到眼前这个男人的力量正在失控,那些恶意集合体并不能被这个男人完全如臂挥指,在驱使那些东西的同时他自己也在被那些东西侵蚀,然而他依然在继续行动。
那些触手状的东西正在歼灭自己的舰队,海洛芬特清晰地知道这一点,沉默了片刻说道:
“这样下去你会死,那庞大的恶意也会失控。”
“哈,或许吧,不过不管怎么说反正我也没得选,如果我认命地被你的裁决之杖抹掉,那还不如跟你同归于尽算了。虽然没能把一切都做好会有些遗憾,但在最坏的时候搏一个偏好的结果的话,这条命也挺值得的了。”
杨肆康笑着看着海洛芬特:
“至于这些恶意,我对我的意志还挺有自信的。身体崩溃之后,我会带着它们到你的主机里去好好拜访一番的,否则你觉得为什么我现在还在跟你聊天呢?海洛芬特。”
“很强大的意志,的确是……很强大,但是。”
海洛芬特举起权杖,对准杨肆康:
“你距离他们所说的还差得太远了,这样还不够,但是这个不存在于记录里,凭空多出来的实验场已经被玲发现了。”
权杖上的眼睛睁开,盯着杨肆康看了两眼,随后看向了他已经被包裹起来的那半边身体,庞大的力量在指挥室内汇聚于权杖之上,海洛芬特看着杨肆康,说道:
“我会阻拦一段时间,但你没有时间一直慢吞吞地准备下去。博士在等你,在玲发现你们之前,好好努力吧。”
金色的光束笼罩在杨肆康的身上,随后集中到了他被侵蚀的半边身体上。巨大的痛苦让杨肆康不自觉地痛吼起来,身体仿佛在被一层一层蒸发的感觉让他痛不欲生。
几乎是在同一时间,在战场外围的海面上,两个身影从水下浮上海面,其中一个正是那具破破烂烂的观察者的躯体,而旁边的那个舰娘犹豫地看着战场的方向,对那具躯体里藏着的孩子说道:
“等我一分钟!别乱来哦!我马上就回来!”
观察者躯体内的那孩子点了点头,这个舰娘身体前倾,随后砰的一声化作海面上的一颗流星,划开海面直奔蛊雕号而去!
指挥室内,裁决之杖缓缓结束,而杨肆康靠在墙上,重重地用力喘息着。
他看了看自己的身体,身上被侵蚀的部分已经恢复了正常,那些因为失控而对他的身体造成侵蚀的东西被海洛芬特的独有武器削弱之后重新被压了回去,而他的身体也在被毁坏之后被海洛芬特拿出来的东西给治疗得恢复如初。
“你……”
杨肆康意外地看着海洛芬特,海洛芬特面无表情地说道:
“有人托我给你带一些东西过来,但你比她们所说的要更加疯狂。我能帮你的只有这一次,在确认你的能力之前再见面就只会是敌人了。这是安洁给你的东西,我把我准备的一份礼物也留在了里边,能不能拿到,要怎么使用就全看你自己决定了。”
海洛芬特把一个特殊的存储装置放进了杨肆康的口袋里,随后目光微沉,重新站了起来。
“那么,再见。”
她重新举起权杖,能量汇聚起来瞄准杨肆康的头部。
下一秒,破风声呼啸而来,蛊雕号的窗户骤然碎开,一个娇小的身影飞入指挥室,一脚踹在海洛芬特的上半身,带着海洛芬特一起从指挥室的另一头窗户穿过飞了出去!
海面上,巨大的触手群在一分钟前突兀地仿佛崩塌的建筑一样崩散下来落回海中消失不见,而一个速度快到超乎想象的身影从极远的地方冲了过来,直接飞入了指挥室中。
恢复了行动能力的舰娘们刚要上前,那个身影又带着消失的海洛芬特从指挥舰的另一头飞出来,舰娘们这才知道海洛芬特刚才竟然跟自家指挥官在一个房间里!
而那个把海洛芬特踹出来的舰娘稳稳地落在海面上,双手叉腰盯着海洛芬特,恶狠狠地说道:
“不管你是谁,离司令官远点,否则我就要干掉你了!”
其他舰娘们还没有聚集过来,这个舰娘思考了一秒,随后身上凭空出现了全身覆盖的黑色装甲与另一套舰装,但与此同时,指挥室的窗口处,杨肆康勉强地撑起身体走了过来:
“小公主,放她走。”
“诶?!司令官!”
空想转过身来,杨肆康勉强抬起手臂挥了两下:
“放她走,她的机体不能被留在这里。”
说话间,海洛芬特已经重新站了起来,她看了看杨肆康,随后又看了下面前的这个‘空想’。
海洛芬特缓缓消失在了一片白雾之中,而脱下黑色舰装的空想不知道如何是好。
她根本没有考虑过自己会跟杨肆康面对面的问题,在她的预想中自己应该是尽快离开的,可是现在却被抓了个正着。
“你还有别的事情要做的吧。”
杨肆康说道,他的声音很虚弱,音量也很轻,但空想听得一清二楚。
空想点了点头,瘪着嘴:
“司令官,我……”
杨肆康笑了笑:
“我会把你们全部都找回来的。”
他说道:
“等到那个时候,再好好跟我解释清楚吧,小公主。”
空想微微一愣,背着双手,灿烂地笑起来,用力点头:
“嗯!那我会好好等着的,您一定,一定要找到我哦,司令官!”
杨肆康笑着点了点头,空想挥了挥手,随后以远超蛊雕号的夸张速度在海上拉出一条白线,飞快地消失不见。
杨肆康重新落回了地上,体力消耗殆尽的他现在连站起来都已经做不到了。
很快,舰娘们闯入了指挥室,把他围了起来。
好不容易用虚弱的声音让舰娘们相信自己没有受重伤,赶来的约克城和贝尔法斯特把其他人赶了出去,随后贝尔法斯特看向杨肆康,无奈地叹了口气:
“主人,您这次可真是让大家都担心得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了。”
“呵呵,事情都到那个地步了,我也只是顺势而为嘛。不过还好,你看我这不是还好好的吗?”
杨肆康想伸手过去,然而却抬不起手来,只好无奈地说道:
“好吧,看来我也不算好好的。贝尔法斯特,请你们把我抬到医疗室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