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李昂说到“死”这个字的时候,塞巴斯蒂安动了。
他一蹬地面,整个人如同滑行一般掠至对方身前,双掌钳制住了对方的手腕。
塞巴斯蒂安·肖从外表看上去,最多不过四十岁上下,身材魁梧健硕,挺拔英朗,举手投足都流露着上位者的气质。
实际上,他的真实年龄要跟万磁王等人同辈,之所以看起来年轻,是因为异能带来的额外效果。
塞巴斯蒂安的异能颇为干脆,就是能吸收一切形式的能量并转化为自身所有,令自己力大无穷,刀枪不入。
只要存在能源,塞巴斯蒂安就能一直吸收,滋养本身,越战越强。
这有点像是希腊神话中大地女神与波塞冬的儿子安泰俄斯,只要双脚接触地面,就能获得无穷无尽的力量,战无不胜,攻无不克。
两人刚刚触碰,塞巴斯蒂安就疯狂运转异能,掠夺着李昂体表的热量。
一息过后,整座办公室的温度下降了半分,玻璃窗外结起了细碎冰凌,咔嚓咔嚓连缀成一片。
肉眼可见的,李昂手臂变得惨白无比,隐约可以透过晶莹剔透皮肤,窥见下方埋藏着的青色血管。
就算是火箭弹爆炸产生的高温高压冲击波,塞巴斯蒂安都有信心吸收殆尽,更何况区区一个瘦弱不堪的普通青年?
只不过这里是学园都市,是查尔斯教授作为统筹理事会会长的城市,是无数强力变种人潜藏着的学园都市。
必须速战速决。
塞巴斯蒂安将异能驱使催动到极限,他还不打算杀死李昂,只想让对方失去反抗的能力,来方便下一步计划。
白皇后艾玛·弗罗斯特站了出来。
她是个身材曼妙蹁跹的金发女士,一袭白色纱裙掠过地面,青葱十指稳稳当当地按在了李昂眼眶、额头。
白皇后是个具有心灵感应异能的变种人,只不过和那位查尔斯教授不一样,她更愿意在塞巴斯蒂安的指挥下,利用异能做一些“符合利益”的事情。
比方说,洗脑。
注强烈执念,使对方在潜移默化中逐渐靠近自己想要的方向,最终达成玩弄操控他人心灵的目的。
若不是所耗时间颇长、损耗颇大,而且每次只能单对单实行,塞巴斯蒂安早就带着白后对各方掌权者进行洗脑,直接达成成为世界之王的野望了。
不止如此,站在门口想要逃跑的章鱼博士被其他守在门口的地狱火成员抓了回来,而办公室内的所有监控摄像头,也被黑皇后赛琳娜召唤出的黑雾所屏蔽。
塞巴斯蒂安并不想闹出太大波澜,只要能在守卫赶到之前,完成对李昂的洗脑,再悄然潜逃出学园都市,照样也能达成合作的目的。
甚至更进一步,逐步蚕食学园都市这座变种人城市.....
“我说,你们能不能专心一点。”
手臂已是一片青紫色的李昂淡然一笑,轻而易举挣脱开塞巴斯蒂安的钳制,不带一丝烟火气息,反手一巴掌甩在这位黑王的脸上。
沛然大力袭来,塞巴斯蒂安连反应的时间都没有,就被轰飞,直接撞在内嵌了均质钛合金板的墙壁上,震落了一地墙灰。
塞巴斯蒂安的脖子扭曲成一个诡异的角度,颈椎骨发出不堪重负的咔嚓声音,若不是刚才汲取的能量堪堪强化了自身,他的头恐怕翻折了180度,横死当场。
“什么?!”
手掌还按在李昂额头的白皇后怔在原地,不等她抽手离开,李昂就死死捏住了她的手腕,淡然笑道,“呵呵,你刚才是想给我做眼保健操么?”
白皇后的脊背骤然升起凉意,她后退半步,穿在纤细高跟鞋中的圆润脚趾突然变得晶莹通透,有若水晶一般。
这就是她的另一项异能,将自己浑身转化为金刚石晶体形态。
按照四面体成键方式相互连接的碳原子组成了三维骨架,极度细密的原子结构构成了摩氏硬度为10的坚韧晶体。
一息过后,白皇后已经彻底转变成了钻石雕像,窗外透进来的夕阳光束打在她的身上,菱形表面折射出斑驳光点,将办公室映得通红。
这个形态下的白皇后坚不可摧,然而塞巴斯蒂安的前车之鉴根本让她升不起抗衡之心,只敢依靠钻石形态带来的蛮力加成,试图挣脱束缚。
可惜,运行《人仙炼窍法》的李昂又岂是她能撼动的存在?
“有趣,折光率2.417,色散0.044,净度可以达到FL级别。”
李昂双脚如铁铸一般,动也不动,目光还饶有兴致地扫视着眼前着块人形钻石,
“我对于变种人研究的越多,就越感觉不可思议,钻石的密度为3.52克/立方厘米,你身上多余的质量到底是从哪儿来的....”
挣脱无效,白皇后紧咬牙关,伸手抵住自己额头,一波接一波的心灵震爆如同针锥一般刺向对方。
蜂鸣声在李昂耳畔响起,心灵能量恰如汹涌浪涛,试图攻破李昂心防,淹没他的理智。
李昂一踏脚,《天妖屠神法》带来的阴煞邪气透体而出,磅礴黑雾凝聚在他身后,犹如兽尾一般,将白皇后的心灵攻击隔绝在外。
“聒噪。”
李昂轻笑着挽过白皇后手臂,将其搂进怀中,凝望着她的眼眸,如同深情款款的绅士,在舞会上邀请盛装打扮女士共舞。
然后,一记膝撞。
还未享受到李昂的温柔,白皇后这坨人形钻石就被磁场转动带来的粗横蛮力直接击飞,钻石脑袋咔嚓一声捅进天花板,整个人吊在空中。
她的两条腿兀自挣扎不休,晶莹裙摆摇曳摆动,碰撞之际发出清脆响动,一如风铃。
震惊状态下的地狱火俱乐部成员看着缓步踏来的李昂,终于回过神来,黑皇后赛琳娜双掌伸出,一道无形无质的波纹流动逸散,缠上了李昂的四肢。
“咦?”
李昂扬起眉梢,他的生命能量正在飞快流逝,四肢如同漏气一般干瘪下去,数息过后已经如枯松枝干一般,浅浅一层皮肉堪堪能包住骨头。
他抬起手臂,看着骨瘦如柴的自己,笑道:“这才有点意思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