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确是不正常!
诡异的漩涡,奇怪的禁地,嗜血的大石头……还有那处霁云降龙,都彰显着火焰岛的不寻常。不过此岛位于大秦版图之外,所以礼部也没有文书记录,甚至连赵臻所用的航海图都是魇月从坊间而得,至于来源却是无从考究。
一个如此奇怪的岛屿,竟然能让一堆女海盗安然无恙地生存下去,只怕不是什么好事。
赵臻的心里已经推测出了十之**,但却没有同白岩说,不过那严肃到不能再严肃的脸已经在告诉白岩,这件事并不简单。
白岩知道什么该问什么不该问,这个地方很明显不是说话的地儿,是以加快了脚步朝别院走去。
回到别院的时候,离离已经洗干净了,在桌子上坐着,一脸悠哉哉的模样。
白岩将赵臻拉到房间里来,又小心翼翼地看了下四周,确定了没人之后才关上房门,在开口说话之间,也很小心地将武力给蓄积起来,将整个房间包裹住。这是她在离离那学到的,这种结界一旦启动,结界之外的人是绝对看不到房间里的人也绝对听不到房间里有任何声响。
“你倒是小心谨慎了。”
“那必须的,吃过一次亏还不得记着?”白岩想到那一次差点没命就觉得唏嘘。
谁又会知道在背后算计她的人是素凌呢?那个外表弱质纤纤,身世惹人怜惜的素凌姑娘。
赵臻点了点头:“是该长点记性了,说罢,你要问什么。”
“你怎么知道我要问你话?”
“你如此大的阵仗,不问我话,难道是要和我做些什么?”赵臻嘴角微微上扬,一脸的流氓样,让白岩忍不住翻了个白岩。
“你就不能好好地说话?”白岩拉着赵臻,很是认真地端坐着,然后又看了一眼离离,说道:“你可知方才离离为何发狂?”
“畜生的脾性谁又知道?”赵臻拎起离离后颈的皮毛,斜眼挑视。
“小子,你再不放开老娘,小心老娘咬死你。”离离的眼睛里已经闪现出愤怒来,它忍赵臻已经忍了够久了。时不时地拎它的皮毛,好不容易打理好的毛发就这样被弄乱,俗话说头可断血可流发型不能乱,这丫到底懂不懂。
离离龇牙咧嘴的模样让赵臻觉得十分有趣,正打算再逗逗离离,白岩却是一把从赵臻的魔爪之下夺下了离离:“你对它凶个什么劲儿。”
本来这话是对赵臻说的,但赵臻听来却是同离离说的,竟表现出十分满意的神色来,悠哉哉地抱着双臂:“就是,一只畜生对我凶做甚?”
离离和白岩瞠目结舌地相互对视了一眼,这丫的自恋到了极致,简直没救了。
白岩抱着离离,很正经地看着赵臻:“离离的性子很温和,但是在早上忽然发狂是因为受了影响。”
当然白岩不可能告诉赵臻,离离的温柔是因为体内有一个女人的灵魂所在,若是说了,以赵臻的脾气肯定是要追问下去,那个女人是什么人,届时离离的秘密只怕要***了。虽然白岩也好奇,到底离离有什么秘密,但作为一个合格的警察,她知道什么是不能问的,离离的秘密就是它的**,不到关键时候,白岩不会去触及。
“难道是禁地?”
“诶?你知道?”白岩觉得很是惊奇。
明明他们那个时候去禁地也只是远远地观望了一下,并没有进去久留,怎么赵臻也知道?
赵臻嘴角依旧保持着嘲讽似得弧度:“因为我会用脑子,不像有的人,”
后面那句指名道姓的话赵臻没有说出来,但是白岩都知道,这个男人时不时地就会挖苦她,简直不能好好地说话。
“我承认我冲动,但我还是会用脑子想问题的。”白岩辩驳着,“至少我有原则。”
“说的好像我没原则一样。”赵臻又一次翻了个白岩,“要我没原则,你还是完璧之身?”
登时白岩的脸“唰”的一声便红了,看的离离一愣一愣的,那如铜陵大的眼睛滴溜溜地在白岩身上打转:“这禽兽居然忍得住?”
“你说谁禽兽,小畜生?”赵臻的魔爪又一次伸过来,白岩赶紧将离离往后挪了挪。
离离往白岩怀里缩了缩,虽然脸上还有不齿的模样,但眼睛里却还是带着三分好奇。同床共枕这么久,居然还没有吃掉白岩,这是个什么情况?
难道是男人最痛?
离离的眼光越发不正常,渐渐变得猥琐起来。
“我是个正常的男人。”赵臻十分认真地同离离对视着,那猥琐的小眼神很明显是在往其他地方挪。
这畜生怎地如此流氓!
白岩清了清嗓子:“咳咳,我们说正经事好不好?”
她不知道为何话锋会转的那么快,明明方才还在讨论离离发狂和禁地有关,怎地现在又在讨论一些不入流的话题。
“这的确是正经事。”赵臻打直了背脊,坐的十分端正:“我也想过这事,你说我们这样不清不楚的也不对劲,再说了,未免别的什么玩意儿怀疑我能力,我觉得咱们应该早早地把事给办咯。”
“什么叫别的什么玩意儿?”离离气呼呼地顾着腮帮子,像极了一只被气炸的河豚。
这么多年了,它还没有尝试过被人气成这样的味道。
就算她再生之时,也没人敢这般同它说话,现在它死而复生,寄居在一只树懒身上,基于武力的威慑,也只有赵臻敢这般同它说话。
离离的爪子已经磨得铮亮,只要再惹怒它,它一定要磨刀霍霍向赵臻!
它生气了!
抱着离离的白岩已经感觉到了一股源源不断的怒气正在源源不断地从这具小小的身体里冒出来,后者下意识地紧紧箍着离离的脖子:“离离,醒醒!”
“咳咳咳!你放手!”
突如其来的一箍,离离只觉得气息都被白岩给打断,呼吸都不顺畅起来。
耶?还能说话?不是被树懒的灵魂占据了么?
白岩赶紧松开手,然后又扳正了离离的脑袋,还是黑漆漆的一双眸子呀。
“你是离离?”白岩愣了许久才吐出这么一句话来。
离离冷着一张树懒脸:“我不是离离我是谁?”
只是他们这般奇怪的对话让赵臻却是留了个心眼,难道这小畜生的身体里还有另一个什么的存在?
那只猩红双眼的畜生极具攻击性,只怕此事和那合裘树有着莫大的关联。
赵臻掩去了眼中的生疑,只是极其平常地说道:“那禁地怎么了?”
他言归正传,白岩求之不得,赶紧回答道:“那禁地有种神气的力量,能让人变得狂躁。”
“你今早也是因为那禁地的影响?”赵臻挑眉,他目不转睛地注意着白岩脸上的神态,却是没有任何的惊慌,反而是从容。
白岩在他面前从不撒谎,所以这也是他百分百信任白岩的原因,只是他不知道白岩瞒着的他的却是一个惊天大秘密。
白岩点了点头:“这个暂且不管,我想知道你推测出了些什么。”
“我怀疑岛下有陵墓。”赵臻的声音压的很低,让白岩下意识地将目光挪到了离离身上。
不愧都是墓门中人,居然得出来的结论一模一样。
离离也都怀疑禁地之下是有墓室存在,但是赵臻却是将范围扩大到了岛上。
“你有什么证据。”白岩一切都讲证据的原则很让人头疼,但有些时候却是固执的恰到好处。
“其一是那个禁地,你们都觉得不妥,相信那地方有什么诡异的地方你还是有些把握的其二便是那个大石头,你自己想想可曾见过如此诡异的事?”赵臻将问题给抛出来,却是没有直截了当地说结果来。
“什么诡异的事?”离离倒是来了好奇心,怎地才一会儿的时间不见,这就又有了诡异的事?
“刚刚黑珍珠劫获了一艘商船,在那块大石头杀了几个人,只是那些人的血却消失的干干净净。”
“这么奇怪?”
“嗯。”白岩眼中带着几许惆怅,也有几许内疚,她一直想要救下那些无辜的人,她有这个能力,然而却不是时机。
如果她暴露了自己的武力,黑珍珠就会起疑心,届时她和赵臻的人身安全都可能会受到威胁,所以白岩并不能救那些手无缚鸡之力的人。
“白岩,你的同情心不能这般泛滥。”离离冷冷地说道,“若是长年累月下去,你不得被良心折磨到死?”
“这话我同意。”
总算有那么一次,他们两个的思考方向是一致的,赵臻颇感欣慰,毕竟可以表明这只畜生不是处处同他做对。
只是赵臻忽略了一件事,这句话是他师父所教。
白岩“咦”了一声,却又没有“咦”出个所以然来,只当这两人相似的话为墓门口口相传,并没有过多地去猜测。
白岩也知道太多的同情心对于她现在的职业来说并不乐观,一味地同情弱者在下斗的时候很可能会被坑,谁又会料得到墓下潜藏着何等的危险,而那些危险之中到底有没有擅于伪装的怪物呢?
“我会记住的。”白岩很认真地说道,从现在开始,是该摒弃掉一些没用的情绪了。
赵臻颇为满意地笑了笑:“怎样,还有什么要同我说吗?”
离离皱起眉来:“自大狂,什么叫同你说,我们是在和你商量。对了,我是看到了你放出去的信号弹,你觉得墓门能够在这么短的时间里寻到这个地方?”
“你怎么知道是我发的信号弹?”
“老柯说的。”
离离的反应很快,一瞬间便是将此事推到了老柯身上,一点儿也不紧张。
它这话是绝对能够解释通的,毕竟它那个时候的的确确是和老柯在一块,就算日后赵臻问起来,也无所谓。
离离办事想的周全,白岩并不需要过多的担心。
赵臻睨着眼轻轻地扫视着离离;“老柯什么时候同你这般要好了,连我墓门的信号弹都会告诉你?”
“你管不着。”
眼见离离和赵臻又要开始一场嘴仗,白岩赶紧道:“墓门到底能否寻来?”
赵臻冷冷地睇了一眼离离,又对白岩道:“应该是没问题的,不过若是他们寻不到这儿,也没关系。就我们两人,难道还怕黑珍珠?”
“赵臻,你老实告诉我,你到底在顾及些什么?”白岩毫无预兆地提出了自己的疑问,倒是让赵臻颇为欣赏地点了点头。白岩一脸不想和赵臻兜兜转转的样子让离离都觉得十分赞同,白岩道:“明明合我们二人之力绝对是可以将整个火焰岛的海盗都给制服,为何你偏生要等?”
“你都说了,也许这下面会有个大墓,我何必要打草惊蛇?”
赵臻的直言不讳让白岩气的差点头顶冒烟,原以为他是有什么大动作,没曾想,他一次次地掩饰实力,一次次地袖手旁观为的只是脚下的大墓?
这什么人呀!
离离见白岩的脸色不大好,赶紧拉了拉白岩的衣袖,又轻轻地摇了摇头,示意白岩别再说话。白岩是门外汉,又岂会知道他们摸金校尉自古以来奉行的行事法则,一旦猜测到了脚下有大墓,就算天王老子来了,也得寻求机会进去一窥究竟。
白岩半路出家,又岂会知道摸金校尉对墓穴的执拗?
她并不知道,有些摸金校尉为了进入墓穴之中一窥究竟、寻宝,竟会选择吃住都在陵墓,那便是已经达到了走火入魔了。不过赵臻还好,毕竟不是从小就生长在那样的环境之中,所以在赵臻的意识之中,只要有他感兴趣的墓穴存在,那么其他的都不重要了。
且这个火焰岛太过奇怪的地方,所以赵臻可以断言,这下面的墓,只怕会出人意料。
“难道为了一个死人的陵墓就能罔顾活人的安危?”白岩不顾离离的阻止说出这句话的时候,赵臻也只是斜眼扫了一眼白岩。
他没有很快地给出答案,这个问题他想过,也问过,但是没人能够给他一个准确的答案。既然他都不知道这个问题的答案,现在也自然只能保持沉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