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深人静,长青抱着泽儿送欢欢母子,欢欢高兴的摆着手,“叔叔再见!阿姨再见!泽儿再见!”泽儿和大家都道着“再见”摆着手。沈丹见儿子蹦蹦跳跳回家,转回头摆着手,“吃过喝过走了啊。”慌慌张张忙着追儿子去了。长青蹭着儿子粉脸,“泽儿!我们睡觉啰。”抱着儿子上楼。
欢欢“蹬蹬蹬”跑到家门口,谢先生站在院子里等了半天心中有气有怨打开了院门。欢欢本来欢欢喜喜一看谢先生脸色一下子不开心了,回头见母亲跟了回来恼着,“妈!以后那个女人再到我们家到公司闹,你就报警把她抓起来。”欢欢走回了家。
谢先生一惊一愣!这小子!敢这么说话?宋家又说什么了?
沈丹瞥了一眼谢先生跟着儿子进了屋。“欢欢,妈妈这次可是按你说的,没跟她吵没跟她闹。”沈丹陪着小心,儿子大了有心思有心事了。
欢欢坐在沙发上正色说,“那也不能让她来我们家闹吵!不丢人现眼啊?!那会闹时全院人都来看咱们家笑话?小朋友们都嘲笑我,豆豆哥哥告诉我,那个女人居然骂你是老妈子下贱人,她凭什么骂你?你为什么要挨她骂?泽儿爸爸说那女人骂人是不对的,她是带着阶级眼光骂你,她都不知道,在古时候阶级社会里像她这样的女人,妈你可以打她骂她把她卖了送人或者让她干活打扫卫生,那她才是老妈子下贱人!跟这样一个人当然不能吵!一吵就输了!让她在门口闹也不行!让别人看笑话。”欢欢鼓着小脸生气极了不愿看父亲一眼。
谢先生本来对宋家老是给自家老婆孩子灌输一些思想理念有些不满,听儿子这此话知道又是宋家的理念思想,还恐自己的家不够乱吗?听着听着人也不自在,十岁不到的儿子在训他妈,一句也没说自己,但句句说的在理,那是自己这个父亲给他丢人现眼了呗?!谢先生灰溜溜的沉下心坐在一边不吭气。
沈丹刚受小雁一番点拨,这会听儿子这番话吃惊了。“欢欢,你怎么知道的?是宋叔跟你说的吗?”
“嗯。妈妈,宋叔叔懂好多东西。”谢先生听着言下之意自己不懂不行呗。欢欢随手从茶几上拿过《论语》。“妈妈,你把家庭老师换了吧?或者等一段时间再找一个,现在这个老师他的教育方式不适合我,我背书不行。泽儿爸爸说我背不了就先读熟,读不熟先读慢慢的来,有个好老师指点当然好,没有或者不适合我的那就自己读。现在这个家庭老师用的就是朱子的理解方式“格物致知”。”欢欢看出来了妈妈没懂,刚从长青那里学了点自豪自信的卖弄,指着《大学》这章,“看!格物致知!”谢先生和沈丹都伸着一个脑袋过来看看,是有这几个字,疑惑的看儿子。欢欢得意,“朱子朱熹他理解的就是死记硬背,一遍一遍抄一遍一遍背。我不行我背不了。”说到背不了欢欢又丧气了是背不了。
沈丹不理解谁是朱子怎么格物致知,但儿子垂头丧气不好,“欢欢,好!妈妈听你的,明天妈妈就打电话给家庭老师取消上课,然后再寻找一位能讲会教的老师。”
“嗯,我去洗澡了。”欢欢站了起来。
“妈妈去帮你。”沈丹赶紧的要去卫生间。
“妈,不用了。”沈丹一听愣那了这小子越来越难搞了。“宋叔叔说我长大了是小男子汉,我以后许多事情要自己干。我是男人!我洗澡自己弄,我以后上厕所洗澡不能和你一块了。儿大背母!女大背父!”欢欢一个人进了卫生间忙着放水。
沈丹刚一听这话如惊雷一般懵了,儿大背母?!这小子都知道他是男的妈是女的要背着自己,要男女有别?这还是一个外人来教导儿子?!自己是不行啊!自己没有这些理念也从来没有注意要教孩子,看来小雁说自己真是实话。
谢先生听着羞愧自责!这些本来应该是自己一个父亲教给孩子的,没想到是一个外人告诉儿子的?谢先生心里五味杂陈,自己根本不会当父亲也不会做父亲,只是觉得自己整天忙死了没空也没心没概念要教孩子,太疏忽家和儿子了。
“妈妈!妈妈!”听到欢欢喊沈丹回过神来赶紧进了卫生间,“欢欢?”谢先生也赶紧跟进卫生间。“妈妈,这么多毛巾怎么分呐?哪个是擦洗浴缸的?哪个是我洗脸的洗澡的?”
沈丹一看自己弄的毛巾都一个模样色调难怪儿子不知道,伸手拿了洗浴池的毛巾。“儿子,这个是洗浴池的。你的毛巾和我的一样,要不?我重新给你准备?”
欢欢笨拙的擦着浴池,“嗯。妈妈,你给我找一个色彩鲜艳的吧我好认。”
“好。”沈丹见儿子笨笨拙拙,“儿子,要不妈帮你擦吧?”
“不用。”欢欢把湿毛巾打上肥皂,“刚才宋叔叔教我们了,泽儿都在学以后都得自己干。”
“泽儿那么小?”沈丹吃惊不小,泽儿家肯定比自家富裕,泽儿还要学这些?他家现在就两名员工,汪师傅还随传随到。
欢欢从宋叔叔那里接的是另一套思想,“我们以后长大都是男人,不能再让妈妈帮我们这帮我们那,再说,你以后年龄大了我再不会那怎么办?饿死啊?脏死啊?宋叔叔教过我了,我练练就会好的,你把我毛巾拿出来。”欢欢稚嫩小手一块一块擦着。
沈丹把毛巾拿来放在浴池边,看了看这个稚嫩身影伏在浴池上一片一片擦着,心里既高兴又欣喜,儿子长大了小大人一样,而这一切自己做为母亲没有意识到也不会教,倒让隔壁邻居教会儿子了。沈丹赶紧上楼为儿子找来衣服大浴巾鲜艳的洗脸毛巾洗澡毛巾。
谢先生尴尬的站在卫生间里看着儿子,自己这个父亲不会当没认识不会教,还是邻居教会儿子。失败啊失败!自己做父亲失败!自己做人失败!做丈夫失败!做情人失败!做女婿也失败!做儿子虽然自己想对父母好,可自己弄的乱七八糟父母跟着也遭罪。
欢欢一个人一手拿花洒把浴池边边角角冲干净开始放水准备洗澡。沈丹拿着衣服毛巾忙过来直接进了卫生间。“妈妈,以后这些我自己拿,你以后进卫生间要敲门。”
沈丹使劲点点头,“知道了知道了,妈妈以后注意,妈妈想今天你第一次干不知道衣服在哪里啊,新毛巾我来给你搓洗一下。”沈丹放好衣服忙着来搓毛巾。
谢先生也忙着一边拿一条毛巾搓洗着,大男人笨拙的沈丹都看不上眼,想想小雁的话还是让谢先生干了。人家一对外人夫妻俩一个帮着教自己一个帮着教儿子。也对!他一个男人笨手笨脚的可以理解,他干的不好就干不好!自己干嘛一定抢过来干?让他练练吧。
欢欢忙着脱衣服了,“妈妈,我要脱衣服洗澡了你出去吧。”
沈丹一愣轰自己出去?谢先生一听拿过毛巾摆手让沈丹出去,沈丹内心叹气灰溜溜的出了卫生间带上门,一个人坐在客厅。儿子一下子感觉长大了,还是拜隔壁邻居的教导!自己真是失之东隅收之桑榆!虽然失去了丈夫在院子里被贵妇们鄙视,但是因祸得福认识了宋家一家人。小雁为自己指出活着的方向,教自己方式方法处理内外事宜。欢欢和泽儿一块玩,让宋先生又指点一下儿子都记着了儿大背母?!沈丹的心里五味杂陈。
欢欢洗过澡穿着衣服出来了,自己还在理着衣服。谢先生都看不过去,孩子毕竟没干过又年龄小,拿着毛巾跟着儿子后面帮儿子擦干头发。欢欢扭头看了一眼没说话继续扣着衣服。谢先生和沈丹都松了一口气,儿子没有反对反抗就好。“妈妈,帮我找个棉签。”沈丹赶紧拿上棉签递上,欢欢坐在沙发上侧着脑袋空着耳道里的水用棉签擦着外耳道,谢先生和沈丹以为儿子掏耳朵本想制止,见儿子只是擦擦外耳道只是没说话了,欢欢空了左边空右边。
沈丹忍不住问了,“欢欢,这也是宋叔叔教的?”
“嗯。妈妈,泽儿家音响效果好好,泽儿在家的时候他爸爸会给他放音乐,大部分都是民族乐还有钢琴曲还有萨克斯独奏,可好听了。”
“好,知道了,妈妈明天和设计师说,给我们也添上音响。”
“妈妈,今天我们一块讲故事的时候,一曲古筝曲结束,宋叔叔突然轻拍我说,鼓瑟希,铿尔,舍瑟而作。说一曲结束声音没有,瑟“咚”一声,一曲结束了。我一下子就懂了《论语》中这句话描写的什么状态,以前背累死了都不明白。宋叔叔还教我们古人席地而坐,怎么坐的?!哎呀!孔子他们上课还有音乐伴奏呢。泽儿在家也听很多音乐。他什么乐器也没学,但他一听他就知道这是古筝弹的,还知道古筝什么样,还知道有二十一弦的古筝,一耳朵就听出笛子声还是箫,还知道横吹笛子竖吹箫,我只知道笛子声。”欢欢很失望父母,看着父母这样也无奈,慕暮极了泽儿有那么好的爸爸懂那么多的爸爸,他妈妈会做那么多好吃的好喝的。欢欢没有办法,他没有办法选择,他要能选择一定选泽儿的爸爸妈妈,欢欢摇摇晃晃上了楼。沈丹和谢先生醒悟的都站了起来,孩子慕暮宋家,慕暮泽儿还有那样的父母。两个人相互看看,自己离孩子的要求好像太远了,自己两个人好像太差劲了,两个人赶紧上楼。
春暖花开风光好!豆豆陪着于老大回老家开祠堂。一路上豆豆只顾欣赏美景,虽然挂了个相机,但是用相机对着镜头对着美景还是放弃了。景太美了!用上相机自己手艺太差拍的不好还不如着原生态。于老大只是笑笑一边还在审着自己的讲演稿议程一些。今天特意早早赶回,不耽误开祠堂的吉时,晚上还得赶回上海时间宝贵啊。
于家所有年轻一帮的各就各位忙着,男人忙祠堂这边端茶倒水,连烧开水的都在外面一角忙开了,摆好凳子桌子,年纪大的坐在一边吃早饭顺便看看年轻人忙的哪里不合意。年轻的女人们会做饭的都在厨房,各领各事,于老大大儿媳领导着忙忙碌碌。于青怡忙得团团转,父亲不在家遥控指挥,爷爷奶奶年纪大了最多帮自己看看提点意见。青怡一边指挥祭品可摆上了?又要查一下东西可对放对了哪里合适,那一边又要检查条辐挂的可对?可有质量问题?位置可摆对了,大清早的忙得焦头烂额满头大汗。
于青然在路边接待各宗各支各家来人,指点大家向山上祠堂去,一边安排人停好车,虽然忙忙碌碌但是井然有序。
于老大心内着急紧赶慢赶还是觉得迟了,自己还是没有看看儿子们忙的怎么样?心中不安心。看看临时停车场车子排列井然,二儿子青然领着族内小年轻忙得好。
青然看到父亲的车过来赶紧的跑了过来接着,“爸!”忙着给父亲拉开车门。于老大下了车四下一张望,既因地制宜又不浪费族中资金,这地方选的好选的巧。“青然,这一个临时停车场不够吧?”
“是不够!爸。我让老家这边的车各停各家不动,上边还有一个停车场,下边也有一个停车场,九爷爷家后面还有一大块空地也能停四五十辆。”
于老大慧目扫着很是满意,族中小年轻正在忙碌指挥大家停好车,于老大打眼见孙敏儿子青逸也在皱了一下眉,“青然!”
青然也看到父亲眼色也知道父亲交待过不让青逸参加祭祖,自己几个人实在没有合适的借口把他调走,这又违背了父亲的意思,青然为自己的无能而紧张羞愧。
于老大看在眼里为难儿子们了,孙敏真真正正实实在在的事只有几个嫡实亲人才知道,包括儿媳妇孙子全不知道,外人更不明白了,只是风言风语大家并不清楚。
豆豆背好双肩包走了过来自然而然的挽着于老大手臂,“怎么样?腰疼了吧?”
于老大点点头,眼睛观察着发现田梗间有个小男孩跑过来,那身形像是自己的孙子,只是怎么穿成这样?上衣服明显小了短了又粗旧捆在身上,裤子也不伦不类的,边跑边哭边抹泪往这边跑。青然当然看出来了是儿子很吃惊,怎么了这事?于老大挽着豆豆赶紧上前迎着,“勋!勋!慢点跑!小心点。”
“爷爷!爷爷!爷爷!……”勋抹着泪边跑边哭可遇着大救星了,勋扑到于老大怀里抱着爷爷哭幵了。
青然不知道儿子怎么了搞成这样?“勋儿!怎么了?”
于老大爱抚着孙儿,“好了好了,大小伙子!男儿有泪不轻弹。”于老大轻缓劝着慈爱温暖。豆豆一边一看,哎?和自己爷爷奶奶没二样,哪是平时在办公室里神明英武?
勋儿抬起头和爷爷告状,“爷爷,奶奶非让我穿这个,说我带回来的衣服要么太红了要么不合适,说今天拜祖宗要么穿白的要么穿黑的。”
于老大从豆豆的手里接过纸巾帮孙子擦着泪听孙子诉完苦。“噢------爷爷知道了,勋儿对这衣服不满意啊?”
“嗯。爷爷,这衣服奶奶都不知道从哪里找来的,穿身上小了身上还痒痒。”
“好了好了,回去跟奶奶说一声,就说爷爷说的穿自己的衣服。”
“奶奶不给,奶奶说拜祖宗就相当于上坟,不穿白的就穿黑的,那黑的更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