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是骷髅山白骨洞的道友,大家俱为截教门人,又何必互相争斗,伤了和气。”
陆鸣把宝剑一收,插回腰间剑鞘。
其余人见陆鸣不准备打了,也纷纷放下刀剑,刚才还剑拔弩张随时都会厮斗一场的场面,一瞬间便缓和了下来。
那个丑陋大汉冷笑道:“算你识相。”也向身后三人使了个眼色,那些人刚才一个个趴伏在地上,如同正要暴起伤人的恶兽,随时都能扑出去伤人,此刻也一个个站起身来,缓缓聚到那大汉身后。
对方主动言和,此人也不想真的要不死不休。
陆鸣道:“大家在白云岛偶遇,也算有缘,不知四位道友如何称呼?”
为首大汉道:“我乃白骨洞弟子蒲牢,这三位都是我的师弟,秃头的叫袁夔,大门牙的叫谢甲,那驼背的是最小的一个,叫苟生。”
陆鸣向着几人逐一拱手,又把自己这一方的人向对方介绍了一遍。
这四个人对男的不感兴趣,当见到赵青璇和贺曼灵两个女的时,双眼顿时亮起了邪光。
赵青璇皱了皱眉头,而贺曼灵则厌恶的躲在了曾阿虎的身后。
“蒲道友,青棘鸟已是死了,此物便归你,但青棘鸟身上的宝贝,还请物归原主。”
青棘鸟身上还罩着陆鸣祭出去的网,脖子上更套着赵青璇的如意环,只有贺曼灵的霞云彩带见势不妙及时收了回来。
“好说,我等也不羡慕你们这些小玩意儿。”蒲牢提着青棘鸟的脖子往前面一甩,嘭的一声,巨大的鸟尸砸在了草地上,激得草屑纷飞。
陆鸣把手一招,那张大网被他收入掌中,而赵青璇也趁机把如意环招了回来。
几人看着青棘鸟的尸体有些心痛,明明即将到手的灵禽,就这么化成了一具死尸。
陆鸣安慰身后几人道:“不过一具青棘鸟而已,原本就是不怎么值钱的灵禽,就当没有遇见,我们正好继续寻找旁的灵禽,也许能抓一头更好的。”
陆鸣想要离开时,洪锦却向前几步,到了青棘鸟的尸身旁边,伸手便去拔鸟身上的翎羽。
蒲牢等人以为洪锦要抢青棘鸟的尸身,喝道:“兀那小子,你要做什么!”
洪锦愕然道:“在下拔几根翎羽也不行吗?”
青棘鸟的羽毛也算是一种不错的炼材,洪锦炼制缚妖索时用得着这东西,便想趁机收集一些。
“翎毛?”蒲牢等人眼中凶光熄灭,冷哼道:“我还以为你小子要抢我们肉食,既然是拔毛的,那就没有关系了。我们只吃肉,不吃毛。”
洪锦微微一笑道:“我替你们拔毛,你们还应该感谢我。”
蒲牢咧嘴笑道:“你若是把青棘鸟的毛全都清理干净,等烧烤之后也赏你们一块肉吃。”
这是把洪锦当做了免费的庖丁,他们只要等着吃就行了。
洪锦本就要收集翎羽,闻言点头道:“可以,我还从未吃过青棘鸟这种灵禽的肉,不知道是什么滋味。”
陆鸣见洪锦真的要拔毛清理青棘鸟,也不走了,坐在一旁面带微笑的看着。
洪锦只选那些修长美丽的翎羽收集,如鸟兽后面的几根长长翎羽和翅膀上的飞羽,其余细小毛绒则一把真火烧个干净。他把拔下来的鸟羽收入储物袋,不一会儿,刚才还是一身青翠毛羽的青棘鸟就只剩光秃秃的肉身。
“哈哈,我肚子饿了,兄弟们,开膛吃肉啦!”
蒲牢看着白花花的鸟肉哈喇子都快流了下来,一挥手,身后三人一起冲出,来到青棘鸟肉身旁,各自出手,有人去拽鸟脖子,有人去啃鸟足,那驼背的小子最恶心,竟去咬鸟屁股,只有蒲牢来到青棘鸟的肚腹前,猛地伸出双手,如铁钳相似,一下子插进鸟肚子了。
四个人如同豺狼分食猎物般,也不求有一口熟食,就这样生吃血食。转眼间吭哧吭哧之声响作一团,青棘鸟的尸体成了一场饕餮盛宴。
蒲牢最是凶残,他从青棘鸟的胸膛里摸出心来,血淋淋吞咽在口中,一边咀嚼,一边十分享受的眯起了双眼。
陆鸣等人看得面色发白,贺曼灵更是低下头连瞧也不敢瞧一眼。
骷髅山白骨洞的人,竟然不喜欢吃熟的东西,反而对血淋淋的血肉很感兴趣,也算是特异独行了。
蒲牢心情不错,难得的变客气起来,向着陆鸣等人招手道:“诸位道友也过来吃一口嘛,你们把内脏留下,其余的肉尽管割点过去。”
洪锦看向陆鸣,看他有何打算。
陆鸣向孔玮和费邑二人道:“你们去砍些柴火来。”
二人相视一眼,转身去砍柴火。
不久便在不远处堆出一个火堆,洪锦亲自割了一只青棘鸟的翅膀回来,架在火上烧烤。
青棘鸟的身躯很大,一只翅膀便够几个人饱餐一顿了。他们自然不可能像蒲牢等人生吃血食,只想把肉烤熟了来吃。
一边是蒲牢等骷髅山白骨洞的师兄弟生吃青棘鸟的肉,另一边是陆鸣洪锦等人在烤鸟翅膀吃,二者互不干涉,倒也一团和气。
蒲牢从腰间取出一只皮袋子,揭开塞子仰脖喝了一口,又洗去嘴边血渍,看到洪锦等人细嚼慢咽的样子,哈哈笑道:“男儿汉吃个肉如何也像女人一样。我这里有一袋子浊酒,送给你们助兴。”他一扬手,皮袋子向洪锦飞了过去。
洪锦伸手接住,瞧那皮袋子至少也有五六斤酒的样子,只不过那袋口上还残留着蒲牢喝过时粘染的血迹,令人有些恶心。
洪锦低头闻了闻,确定这确实是酒无疑,先用酒水洗去口上血迹,然后浅浅的尝了一口,又递给了陆鸣。
陆鸣笑着接过酒袋子,也喝了一口,赞道:“蒲道友的酒真是好酒,想不到白骨洞也擅长酿酒。”又把酒袋子传给孔玮。
蒲牢道:“我白骨洞可不会酿酒,乃是我等欲出海时经过陈塘关,在关里打来的美酒。”
孔玮初时还不敢喝,听对方说这是在陈塘关打的酒,那就没有问题了,立即满满的灌了一口。
陆鸣道:“骷髅山白骨洞在陆地之上,自然比我等身处海岛更容易觅得美食,在下已很久未去陆上,颇为想念那繁华街肆上美味佳肴。尤其朝歌这等最繁华之地,一定要去走一圈看一看。”
蒲牢道:“朝歌么,只怕如今不是个好去处。”
陆鸣愕然道:“蒲道友为何如此说?”
蒲牢道:“你等身处孤岛,孤陋寡闻,可不知如今天下将要乱了。”
陆鸣笑道:“天下要乱?呵呵,当今天子座下闻太师,便是我截教弟子,有太师在,天下岂能乱得。”
蒲牢摇头道:“我自然是不敢轻视闻太师的,但他如今还在北海平叛,朝中无人坐镇,那就要乱。”
“闻太师北海平叛还未结束?”陆鸣吃了一惊,按他们的想法,以闻太师这等人物亲自征伐的话,还不是手到擒来,区区北海叛乱不出一年半载必然平定,可是自从北海袁福通造反兴兵之后,已过去了两年,竟连闻太师都没有剿灭这些叛贼。
什么样的叛贼,竟厉害至此。
“我听闻纣王座下除了闻太师之外,更有武成王黄飞虎,还有比干箕子等诸位肱骨之臣,有这些人辅助,何以会天下生变。”
蒲牢道:“我也是听说的,不曾亲眼见到。传闻纣天子新纳一位美人,乃冀州侯苏护之女,叫苏妲己,生得国色天香,艳绝天下。纣天子得此美人后便宠爱有加,不但百依百顺,更遭摘星楼和炮烙铜柱等博美人开心,那苏妲己貌虽无双,却是蛇蝎心肠,不但把一众谏官炮烙成灰,更连正宫娘娘姜皇后都被设计陷害,剜目之后炮烙双手,活生生给逼死了。
“如今那苏妲己已是正宫皇后,纣王为她杀子诛妻,逼反了东伯侯和南伯侯,天下四大镇诸侯,有三处起了刀兵,这天下还不算乱吗?”
“其实天下乱不乱的不干我们的事,只是每听人说起那苏妲己姿色如何妩媚娇艳,我等很想亲自看上一眼,最好再摸上一摸,让她陪着吃一口酒,舞上一曲,这才是真正的乐事……”
蒲牢说得污秽,身旁三人也附和着嘿嘿嘿的笑了起来。
洪锦腾得站起身来,脸色很难看。
陆鸣吃了一惊,说道:“洪锦,你做什么?”
洪锦扭头看向蒲牢,说道:“这都是谣言,苏妲己不是这样的人。”
蒲牢讥笑道:“我蒲牢岂会随意骗人,你若不信,大可亲自返回陆地上去问一问,看我说的是真是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