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时洪锦没有看到金霞童子追来,以为把他甩掉了,谁知才过了半柱香的时间,身后风声响动,人影又现。
“你跑不掉的,乖乖受缚我饶你不死。”
金霞童子在后面喝道。
“这个小混蛋,怎么老跟着我?”洪锦扭头看到那金霞童子一手提枪,另一只手里拿着一块玉牌,顿时明白那玉牌不但能生感应,更可依此来判断方位。金霞童子一开始在一气洞的山门等候,说不定根本不是偶然,就是在那里等待邓陀。
没想到阐教的身份铭牌竟如此神奇,这可比一气洞化仙坊的玉牌有用的多。
不过这样的一块玉牌究竟能感应多远的距离,可就难说的很了,洪锦绝不相信它连身在玉虚宫的人都能感应到,自己只是离那金霞童子不够远,才让他如同跟屁虫般掉在身后无法甩脱。
得再找一个机会,离这位金霞童子更远一些,又或者把那块玉牌扔给别人。
洪锦迅速往云雾凝厚处冲进去,借云雾隐藏身形。虽然无法摆脱金霞童子,但在这种地方极容易设伏,对方不敢逼得太紧。
“陆鸣几个人为何一个都看不见?”
除了看到贺曼灵的尸身之外,其余人如同失踪了一般,不见半点踪影。
莫非又发现了某种灵禽,他们都去抓捕了?而自己没有得到任何音讯,自然是因为本该作为传讯人的贺曼灵已被杀。
身在云雾之中的洪锦一扬手,飞出三张剪纸小人,分做三个方向蹦跳而去。
这些小人是故意迷乱金霞童子耳目的。其中左边的剪纸小人才跑出去二三十丈,突然被一件巨物一下子砸了个稀巴烂。纸人之中蕴含了一丝洪锦气血,他立即感应到了那里有人偷袭。
洪锦心说好险,幸好派了个纸人过去。
“什么人?”
洪锦喝问的同时,举刀砍断一棵大树,然后抬腿一踢,仗着武体强横,把大树树干整个儿蹬飞出去,砸向刚才的纸人遇袭之处。
雾气之中黑影一闪,一只毛茸茸大手横拍而下,啪的一声,力量之大,居然把大树拍得粉碎。
那大手拍完之后便收了回去,但洪锦已猜出那人是谁了。
“白骨洞的道友,速速逃命!快逃!”
洪锦一边说,一边奔袭击之处跑去。为了防备对方曝起伤人,旗门遁一直捏在手里。
对方根本就不怀好意,洪锦就这样过去的话,无疑是自投罗网。但身后跟着一个金霞童子,结果就又不同了。
“我身后的小恶人不但要杀我,更杀了你们的苟生师弟。他本领高强,你们快逃啊。”
洪锦反倒劝对方逃走,对方能逃么?
肯定不能。
不逃那便对了。
当洪锦也出现在大树被拍碎之处时,那只毛茸茸手掌没有打下来,反而从雾气之中走出两条人影。一个是秃头鱼眼者,生就一条畸形手臂,一个是龅牙者,右手只剩手腕而无手掌。
洪锦记得这二人,一个叫什么袁夔的,另一个叫谢甲,但他们的大师兄蒲牢却不在此处。
“你说谁杀了我苟生师弟?”
秃头者便是袁夔,他恶狠狠问道。
洪锦往后方一指,说道:“他说自己是金霞童子,乃是太乙真人的徒弟,谁都要让他三分,只有他打杀旁人的份,没有旁人敢伤他的理。”
“什么?敢小瞧我骷髅山白骨洞!”谢甲仰头发出一声咆哮。
“我要逃了,你们也快逃命吧。”洪锦不愿多说,竟直接从二人中间一穿而过。袁夔和谢甲都没有阻拦。
当洪锦来到二人后方时,他看到不远处躺着一具尸体,看服饰就是一气洞门人之一,但那尸体的头颅却不见了, 故此不知道死的是谁。
等洪锦走出去一段距离,那袁夔似乎发觉不对劲,自己竟轻易相信了洪锦所言,就这样要放跑他。
“你站住!”袁夔喝道。
洪锦不但没停,反而走得更快,扭头道:“金霞童子来啦。”
“你休想骗……”袁夔本来想说洪锦骗人,谁知远处风声一响,一条人影已追至此处。来者身穿五彩道服,手提一根火尖枪,一脸的怒意,看年岁不过十岁左右的样子,不过是个乳臭未干的小儿。
“金霞童子?”
袁夔和谢甲齐感愕然。
金霞童子也看见了二人,不禁一皱眉,喝道:“你们认得我?”
袁夔怒道:“你是太乙真人的徒弟,我师弟苟生是你杀的吗?”
金霞童子倒也干脆,自承道:“不错,我便是太乙真人的徒弟,你们怕了吗,哈哈哈,识相的就快滚。苟生是谁,我刚才倒是杀了一个丑八怪,长着四条螯足,像一只大螃蟹。”
袁夔和谢甲的眼睛里顿时如欲喷火,二人同时身上黑气浮现,那袁夔的枯瘦左手瞬间变大,转眼就化作一条毛茸茸的巨大手臂。而谢甲全身鼓胀,如同一只癞蛤蟆般俯伏在地,右手被齐腕斩去的手臂前段,伸出一截骨刺,如同一杆长枪。
二人一变化完毕,同时向金霞童子冲了过去……
洪锦并未走远,他听到了身后的怒吼和打斗之声后,立即折返而回,藏匿在一棵大树后偷偷观看战况。
这金霞童子就得给点他苦头吃吃,也不知那太乙真人是如何教徒弟的,竟如此狂妄,若不是小家伙心中还有一丝正气,洪锦都恨不得杀了他。现在金霞童子和骷髅山白骨洞的人打在了一起,从洪锦内心之处来讲,他期望袁夔和谢甲二人都被杀掉。
虽然是截教同门,但截教门人和弟子这两种身份是有天差地别的区别的。作为截教门人而言,门人根本就没有具体师承,完全要靠自己去努力。所以虽份属同门,门人和门人间 没有什么感情可言,这门人之间互相杀戮也就成了家常便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