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闻太师在中军大帐召集诸将。
洪锦虽是最末流之牙门将,也得与张山李锦等人一起,在大帐之中聆听军策。
大帐内依旧是各分座次的,闻太师居中,身后侍立吉立和余庆,不过这次还多了一人,乃是一袭绿衣的余朵,她站在余庆身旁,弯眉下一双眼睛好奇的打量着进账诸将。
鲁仁杰早早就带着副将来了,身后是雷鹏兄弟二人,然后是一众参将。他的人在帐右站立。
张山和李锦稍迟,在参见闻太师之后便在帐左站立。
洪锦和一众参将跟随在李锦身后,轮到他和诸将参见闻太师时,余朵立刻便认出了洪锦,随即一脸的愕然。洪锦向着她微微一笑。
余朵轻哼一声,扭头故意不理。
闻太师待众将来齐,说道:“昨日虽大胜一场,但叛军龟缩不出,封渊城何时能够拿下?老夫受先帝托孤之重,绝不忍见成汤江山受兵戈之苦,务必尽快荡平北海。今日叫诸位将军来,便是想一鼓作气拿下封渊城。”
鲁仁杰躬身道:“太师,封渊城墙高兵众,强攻之下伤亡必多。愚将以为,当以围困为上策。”
闻太师道:“若以困为主,这封渊城岂非一两年难以攻下?老夫等不得。”
张山道:“我大军气势正盛,强攻也未尝不可,末将建议声东击西之策,分兵三面围打,此都为疑兵,只一路乃攻城之精兵,只要拿下城门,大军一拥而入,不愁此城不下。”
闻太师笑道:“张将军之计虽妙,但也不符老夫本意。叛军为祸北海,便因杀不胜杀之故,若依将军之计,最多能拿下封渊城,至于那些叛军,则又会逃之夭夭,然后在别处继续啸聚一方。老夫求得是彻底剿灭叛军,而不是争夺一地得失。”
张山道:“太师英明,是末将思虑不够周全。”
闻太师道:“其实张将军之策也算不差,只与老夫心中所想略有不同。我的本意是四面一起攻打,但其余三面只是设伏,只有一面是真的攻城。待封渊城叛军想从余下三处城门逃走时,伏兵四起截杀,如此,方能把这些叛军一网打尽,即便不能尽绝,也能杀个七八成。”
鲁仁杰道:“末将愿意亲率大军攻打正门。”
闻太师摇头道:“叛军多妖邪之人,鲁将军虽勇,恐难敌左道之术。老夫会亲自攻城,其余三处城门,便需要诸位将军设伏截杀了。”
如果又是闻太师亲自出手,那么封渊城肯定能够拿下,但是那些妖邪打不过闻太师,鲁仁杰和张山却不一定打得过他们。设兵埋伏听上去不错,还得小心杀敌不成反被敌杀。
张山和鲁仁杰自然也想到了这个问题,但他们是不好意思开口说万一遇见了那些妖人打不赢怎么办,只能尽力而为。
闻太师举袖一挥,三道金光一闪,在帅案上已出现了三道淡金色灵符。符上法印光芒流转玄奥非常,符纸上还画着一个赤膊小人。
众人均不解其意,只听闻太师道:“这是老夫亲自炼制的三张黄巾力士符,祭出时便如老夫亲至,足有六七分我的本领。这三路伏兵可各领一枚,若遇见难敌之人便即祭起,以此迎敌。”
张山等人听了后心中一松,原来太师已料到了此节,预先做了安排。
“老夫攻南门,鲁将军领一万五千兵马在东门设伏,张将军领一万五千兵马在西门设伏,吉立,你也领一万五千兵马,在北门设伏。”
听到闻太师吩咐的三人立即迈步而出,躬身接令。
闻太师举手一拍,帅案上一张黄巾力士符化为一道黄芒,飞向吉立,吉立挥手收了。
闻太师举目看向鲁仁杰,鲁仁杰以为太师会把这张黄巾力士符给自己,连忙伸手准去去拿。但闻太师却摇头道:“此符非炼气士无法使用。鲁将军,我让余庆助你一臂之力。余庆,你跟随鲁将军身侧,见机行事。”
余庆连忙也迈步到案前,躬身道:“师父放心,徒儿定助鲁将军成功。”
闻太师也一甩手,那张黄巾力士符被余庆收了。见余庆挤眉弄眼的似乎很开心,闻太师脸一沉,说道:“老夫的黄巾力士符也看所祭之人法力如何,越是高深,越能施展此符威力,你到如今还不曾渡劫,有何得意的。”
余庆被闻太师批了一通,脸一红,立即端正面容道:“弟子惭愧,弟子一定会多加努力的。”
闻太师摆了摆手,余庆退下,站到了鲁仁杰身旁。
这剩下的一张黄巾力士符,闻太师看了一眼张山。
张山本来很高兴自己可以拿一张闻太师的灵符,但后来说要炼气士才能用,自己就算拿了也无法施展,心中不免失望。而自己麾下是炼气士的便是洪锦了,那么让他来使用这张黄巾力士符不知道行不行。
他正想禀告闻太师,为洪锦请命试试,谁知闻太师先开口道:“余朵,你也拿一张黄巾力士符去,助张山将军立功。”
余朵喜笑颜开,到案前作揖道:“是,师叔。”
她伸着小手想接黄巾力士符,闻太师却蹙眉不语,那张灵符就是不送出去。
余朵有些尴尬,低声道:“闻师叔……”
闻太师轻叹一声,淡淡道:“余朵,师叔是不得已才把此符给你。”
余朵当然听明白了闻太师话中的意思,如今他身边无人,连一个修为高深一点儿的炼气士也没有,所以才用余朵,可不是真的看中余朵有多厉害。
余朵脸上飞起一朵红霞,低声道:“余朵明白。”
闻太师终于还是一甩手,那张黄巾力士符飞向余朵手中。余朵拿了灵符,走到张山身后,就挨在洪锦一起。
三张黄巾力士符已全部送出,闻太师下令:“今夜三更时分起兵,务必在五更时伏兵到位,静等敌军出城时趁机截杀。”
众将一起躬身道:“得令。”